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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鱼斋赋》:斋中乾坤大,赋中日月长

来源:中国作家网 | 雁阵  2017年04月25日10:58

欣闻临沂市作家协会主席高振积数十年心血创作的《梦鱼斋赋》《齐鲁园赋》《齐鲁广场赋》《齐鲁赋》《苍山赋》《百廉赋》《临沂建城2500年记》《临沂赋》《昆仑赋》等11篇赋荟萃为《梦鱼斋赋》,结集出版,可喜可贺!这部集子比之中国其他赋集,有一大特色,分“赋篇”与“释篇”两个部分。赋篇龙翔凤翥,金声玉振,“释篇”旁征博引,管窥日月;“赋篇”俯仰六和,峥嵘万象,“释篇”博大精深,尽显文化、地理、历史、自然盛景,从而铸造了临沂文学的形胜,为文化界、文艺界、出版界一大奇观。

奇观一:赋家之心,苞括宇宙

赋,作为一种文体,源远流长。赋以楚辞为源头,历经骚赋、汉赋、骈赋、律赋、文赋几个阶段,几经兴衰起落。新时期以来,赋如同其他传统诗词一样,蓬蓬勃勃兴起,赋作家从古赋中吸取养分,传承发展,又赋予其鲜亮的时代特色,从而形成了诗词曲赋四驾马车并驾齐驱的局面。

高振是一位赋文化的秉持者。他的赋,深得赋家心源,襟藏宇宙,包罗万象,自成一家。正如汉代辞赋家司马相所言,“赋家之心,苞括宇宙,总揽人物”(《西京杂记》),作者对宇宙人生和艺术追求达到了极高的审美境界。

高振在《梦雨斋赋》中塑造了一个精神原景和生命图腾的寓所,叫做“梦鱼斋”。作者生活的梦雨斋,“此乃,在水一方;天心地阔,聚瑞颐和。顺乾坤易道,隐府殿广厦。凭窗临湖,藤竹幽屏,水语鸟唱。荷柿毓秀烟雨,枣桂钟灵苍岱。”作者笔下的“梦鱼斋”,揭示出宇宙的大境、乾坤的大形和心中的大道。文融道法,犹如纵横家之术,通天彻地,“人生天地,彷徨时空;梦鱼化境,精神道形”,作家的心灵世界、美学世界和宇宙世界融合在一起,呈现出葳蕤、璀璨的大景观:“风境、水境、脉境、怡境、和境、禅境,境境出诗入画;馥润天籁,花香、茶香、书香、琴香、酒香、佛香,香香独标高致。弘曾子之孝思,扬荀子之儒教;传诸葛之神智,承羲之之圣灵。文心融道,气象大正。”在这样的境界里,天籁之音与性灵之趣、自然造化与人生哲学、宇宙观感与生命体悟、人文风貌与精神传承,全部展现出来,“况味人生,梦可仙、可真、可解、可圆,梦笔生花;鱼可精、可读、可缘、可舞,鱼龙百变;斋可寒、可雅、可释、可经,斋心仁厚;人可舍、可得、可文、可武,人杰地灵。梦之幻象给力,鱼之龙门提振。大梦谁先觉?梦觉灵魂图像之高玄,鱼觉神网微博之华章,斋觉重构语境之睿哲。”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梦鱼斋”在作家的认知世界里,从传统的儒释道思想上升为现代的哲学,突出了人在内外宇宙之间强大的创造力。

刘勰在《文心雕龙》说过,“驭文之首术,谋篇之大端”。作家在《齐鲁广场赋》中擘画鸿篇,匠心独运,精布宇宙大象和宏阔的格局,“承天昌地,高敞壮丽。星象紫禁,水城极境;子午核心,商都圣地。耀耀乎,望衡对宇之明珠;灿灿兮,建极绥猷之华章。”在这样的境地里,星罗棋布,斗转星移;思接千载,视通万里;俯仰天地,气吞星汉;吐纳珠玉之声,卷舒风云之色;潇洒神奇,出尘绝俗,如乘云御风而立于九霄之上:“巧构商海之仙苑,妙绘翘楚之瑶庭。破土天惊,入地盘空。”“伟哉!煌煌航母,巍峨浩繁,龙盘琳宫流星汉;雄哉!凛凛双子,璧联珠贯,华表宇阙溢天镌。翔空鸟瞰:太极建瓴,八卦图腾;左揽青龙御长风,右抱白虎跃苍穹;昼如碧霞银河,澎湃冲天;夜似紫穹卧虹,磅礴璀璨。”《齐鲁园赋》盛赞东方明珠,重铸精神气场,“三十六宫耀世玉立,惊艳新城,璀璨苍穹。龙脉大境,含香聚瑞顺易道;雄视府殿,卓立宜居新地标。”这些史诗般的建筑辉映日月,经天纬地,有如皇皇大卷翻卷历史沧桑巨变,也如鬼斧神工开化浩瀚时空。

总览《梦鱼斋赋》、《齐鲁园赋》、《齐鲁广场赋》髩等赋章,这些赋皆呈现出大全之境界。冯友兰在《新原人》中说,大全是万物的全体,“我”自同于大全,故“万物皆备于我”。此等境界,谓之为同天。得到此等境界者,不但与天地参,而且与天地一。高振的赋承传了汉大赋的大全气象,反应了作者的心志、美学理想和胸怀气度,这种大全气象,源于作家的博学多识、深厚的文化底蕴和对文学事业孜孜不倦、坚忍不拔的精神力量。

奇观二:恢宏巨丽,铺排恣肆

赋是大汉盛世的标志。汉朝经济的繁荣,国力的强盛,疆域的扩展,使汉代作家充满胜利的喜悦和豪迈的情怀。汉赋主要有骚赋、大赋和小赋。大赋是汉赋最主要的文体形式。大赋在体制上以铺张扬厉、恢宏巨丽为特点,它的结构完备,格式固定。汉赋产生的巨丽之美,体现的是对大一统帝国辉煌业绩的充分肯定,它的表现对象、领域和范围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广度。高振的赋深受汉大赋文风的影响。他的赋表现出恢宏巨丽、骋辞夸谈、铺排扬厉的突出特点。《梦鱼斋赋》《齐鲁园赋》《齐鲁广场赋》《苍山赋》《临沂赋》等一批鸿篇巨制辞采华美、想象奇特、气势磅礴。《梦鱼斋赋》驰骋才思、况味人生、意味绵长,《齐鲁广场赋》对仗工稳,和雅圆润,气度不凡,《临沂建城2500年记》、《临沂赋》、《苍山赋》纵横高古,体物浏亮,真实再现了一个区域的风土人情、变革风云和波澜壮阔的发展历程,让我们在生生不息的临沂历史文脉中,领略博大精深的文化内涵,感受人文的精神。纵观高振的赋,以锦绣作为文质,镂金错彩,堂皇富丽,文质兼备,淋漓尽致地表现出大赋的恢宏巨丽之美。

奇观三:骨气端翔,光英朗练

赋,若为上乘之作,必先具气骨。陈子昂在《修竹篇序》中说:“骨气端翔,音情顿挫,光英朗练,有金石声。”高振的赋章带有风骨高耸、刚劲奇峻的风骨传统,赋章骈排工稳,骊句整饬,架构雄阔,又讲究音情顿挫,光英朗练,宛若高山流水,冲击出金石之韵,又如琴瑟和鸣,发出天地之音籁。比如《苍山赋》:“仰望星空,致意人文圣山神苍。仙诗《客中行》,盖世天籁之绝唱;笑醉《金瓶梅》,旷古奇书秀粉场。萧族治国安邦,诗文俊采飞扬;鲍氏兄妹辞章,遒丽新颖奔放。‘铁笔’瀚墨,澄心得妙观,神逸堂皇。忧乐先驱知,生死两偕忘;“彗星”嫦娥泪,炫哀哭旗殇。游子千里,奇葩绽放;田诗韵山风揽乾坤,鼎文振海涛洗月亮;仲选厚德誉墨川,沂智华彩映丹阳;祺祯蜚声科苑,凝铸复兴之光。”高振的赋深得魏晋骈赋的精髓,强化抒情,讲求骈美效果,“丽句与深采并流,偶意共逸韵俱发”(《刘勰·文心雕龙•丽辞》),崇盛丽辞,表现强烈的审美理想和美学特征,以及浓郁悠长的韵味,读来荡气回肠,如空谷流响。

高振的赋还蕴涵着一种内在的神韵,气韵生动,情韵绵长。韵者,运也。国运昌则文风盛。风乃气之动。韵的本质为气化形态。韵者,和也,阴阳二气冲气以为和气的结构;韵者,运也,气动生风气的运动状态,即存在形式,都是围绕气化生万物(包括精神与物质)。正是作者通融于汉赋的“气韵”法则,所以他的赋文呈现出“弘博丽雅、骨气端翔、文昌气盛”的文风态势。

奇观四:寻源探幽,包罗万象

《梦鱼斋赋》还有一大奇观,就是赋后的注释篇。如果说赋篇为春天的花园,那么释篇就是辽阔的大地;如果说赋篇为美丽的雪莲,那么释篇就是冰山。赋篇、释篇珠联璧合,相得益彰。这些注释很值得我们去研究,或寻源探幽,追溯历史典故、风土人情、社会变革,或涵养文化,探究地域性的人文地貌、诗词歌赋、文学地理,内容博大精深,可称得上是一部百科全书。更为可贵的是,作者发掘和总结出对临沂有重大影响的十四位圣人:韬圣姜子牙,前圣郯子,至圣孔子,笃圣闵子骞,圣孙子,宗圣曾子,后圣荀子,智圣诸葛亮,孝圣王祥,算圣刘洪,友圣王览,书圣王羲之,书法小圣王献之,亚圣颜真卿,这些为研究临沂的历史文化、文学流派、地理环境、艺术成就提供了难得的研究史料,其研究价值、艺术价值和收藏价值,不可估量。

应该说,高振是临沂文学的集大成者,他在小说、散文、报告文学、文学评论、影视文学等流域广有建树,取得了很高的艺术成就。而他在辞赋研究和创作方面,从最初的应运之作到娴熟驾驭,经历了一个化羽蝶变的过程。他借助辞赋的研究,加注临沂文化研究成果,为国内学者所首创。“梦萦梓桑人文美,鱼化鲲鹏气象雄”,这是这部赋集的精神涵盖,也是高振追求卓越、志在千里的气度和情怀。(雁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