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登录

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关注现实生活是《十月》不变的宗旨” ——对话《十月》副主编、作家、评论家宗永平

来源:贵州民族报 | 王杰 龙海若  2020年05月18日06:59

宗永平,《十月》杂志副主编,出版小说集《怀恋》、中短篇小说集《骑自行车回到家乡》、长篇小说《炫耀》等。

“知其然”,更知道写作的“所以然”

记 者:是什么机缘让您走上文学之路并将其作为自己的事业?

宗永平:喜欢上文学,或者说逐渐从事跟文学有关的职业,其实是一个过程;但如果仔细探询,总有某些具体的人和事,产生过比较关键的影响。就我小时候来说,我小学五年级和初三的语文老师对我文学兴趣的最初养成影响很大:一个让我学到了如何基本正常完成作文的能力,(因为之前完全不懂)并进而琢磨语言表达;另一个教会了我阅读,主要是让我走近鲁迅,以及中国现代文学。

记 者:您是作家,也是评论家,还是编辑,这三种身份共存是否为创作带来更多灵感与思考?能否举例?

宗永平:其实我主要还是一个文学编辑,业余写作,更偶尔就某些作品或者文学现象,说说自己的想法。自己也写作,无疑对一个职业编辑会有很大的帮助;无论编辑、评论家或是一般读者,他们都只是文学文本的接受者,他们一般只关心我们从作品能得到什么;专业读者,还会作出反馈,比如文学期刊编辑基于发表与否对稿件的判断,评论家更专业也更深入的反思等;但无论是否专业或者深刻,都只能是接受的视角,是“知其然”。而自己写作,会更清楚了解一个作品呈现出目前状态的过程,也更了解写作本身的微妙考虑和特别得意之处,甚至更能理解当下写作面临的困境;总之,更知道写作的“所以然”。

“《十月》关注现实生活的风格是不会改变的”

记 者:《十月》被称为当代中国新时期文学的一部简史,能否谈谈这一称号的来源与依据?

宗永平:《十月》和新时期文学几乎同时起步,自创刊以来就有鲜明的现实主义风格和关注现实生活的情怀,创刊以来四十多年的社会变迁、生活脉络和文学思潮,通过众多著名作家的力作,杂志都有忠实的反映;正是基于这些事实,评论家们才作出了《十月》的是一部新时期文学简史的评价。著名文学评论家谢冕的文章《一份刊物和一个时代》和著名文学评论家孟繁华的文章《<十月>,改革开放四十年文学的缩影》,就《十月》这方面的特色进行梳理,并作出很高评价。

记 者:现如今,各种思潮流派多种多样,《十月》的办刊思路呈现了哪些变化和调整?

宗永平:《十月》关注现实生活的风格是不会改变的,但是生活本身就是变动不居、生生不息的,而且我们正在经历一个日新月异的伟大变革的时代,现代生活的丰富性远超以往;所以刊物或者说文学,就肯定会有新的内容。要反映新的生活,并容纳新的文学作品,刊物自然会有所调整。总之,关注现实生活,是《十月》不变的宗旨,能够反映真实生活的文学作品,我们就会尽最大可能包容,也是刊物真正需要的。

“希望文学期刊能找到一条适应时代变革的道路”

记 者:新媒体时代,《十月》在打破纸媒困境延续刊物传播力与影响力方面都做了哪些努力和尝试?

宗永平:不单文学期刊,其实整个传统媒体、出版行业,都面临转型的困境;纸媒转型的事实告诉我们,这个转变很残酷,它本质不是旧媒体的更新,而是新媒体的崛起。希望文学期刊是一番不同的经历,毕竟文学和新闻有很大区别,希望文学期刊能找到一条适应时代变革的道路。目前文学期刊做了很多尝试,但基本没有摆脱传统格局,新的方式都是宣传和补充。

记 者:《十月》在新媒体阅读领域所做的尝试有哪些?是否遇到过什么困难?会通过什么办法去解决?

宗永平:新媒体阅读和纸质阅读有很大差异。屏幕阅读的临时、随意和信息密集,都是纸质书阅读不具备的。但是传统阅读,尤其精读,带来的深度欣赏与思考,也是屏幕阅读不具备的。目前最大的困难,就是两者兼顾;而文学,恰恰可能是最合适的中间物,希望能早点找到一个合适的结合方式。

“生活和时代本身的丰富与变动不居,是文学艺术不断创新的根本原因”

记 者:“现在人们对小说的看法有了很大的变化,不再像过去那样寻求一种流派或什么主义。小说对于一个作者来说,内容不是最重要的,手法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找到属于自己的调子和感觉”,在您看来,这种带有鲜明作者个人色彩的“调子和感觉”您是怎么界定的?

宗永平:这个问题的本质是作家个人风格的问题。就像每个人的脾性不同,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个人经历,以及随之而来的思考、表达方式,当然就会形成作家的风格,或者说不同的“调子”。比如沈从文和汪曾祺这对师徒,有很多相似的艺术特点,但是沈从文细腻与粗放并存的格调,就和汪曾祺的疏淡从容完全不同。

记 者:您认为目前小说创作革新的必然和创新的可能方向是什么?

宗永平:生活是艺术的源泉。生活和时代本身的丰富与变动不居,是文学艺术不断创新的根本原因,真实地反映生活,就是文学的必然方向。

记 者:现当下,现实主义作品中依然存在一定程度的同质化问题,您认为作家在创作中应该怎样去规避和解决这个问题?

宗永平:这可以综合上面两个问题的答案:找到我们自己的风格、“调子”,去反映真实的生活,就会发现,每个作家的作品都是不一样的。

“要把民族特色落实到具体的个人,并汇入时代生活,才能真正显现魅力和光彩”

记 者:您对当前的少数民族文学的发展有哪些看法和建议?

宗永平:关于民族与文学的话题,鲁迅先生有非常著名的论述,“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这也适合少数民族的文学创作。我们国家的少数民族有着非常丰富的文学资源,他们的民族历史、民族传说、文化习俗,都各具独特风貌,这无疑是少数民族作家的巨大资源,也正等待大家的开掘;当然,他们的写作还是要把民族特色落实到具体的个人,并汇入时代生活,才能真正显现魅力和光彩。

记 者:《十月》近年来刊发了不少贵州作家的作品,您对贵州作家和贵州文学有哪些认识?在您看来,贵州作家还需要再哪方面下功夫?

宗永平:贵州有很多优秀的作家,作为文学期刊,《十月》关注他们非常正常。至于建议,每个作家面临情况不同,他们自己应该是最清楚的。

记 者:近年来,以80后、90后为代表的青年作家群不断在文坛崭露头角,您认为他们应该怎样做才能更好地走好现实主义道路?

宗永平:80后作家其实已经展示他们的实力,也展示了他们在文学上的新面貌,当然也展示了他们对世界和生活的不同关照;90后,也正在呈现他们的特色,并成熟起来。我们需要做的,是给足够的耐心。每个时代的人,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完成属于每个时代的任务是应该的,也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