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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贝:西藏是一种“瘾”,用文字来消解

来源:作家出版社(微信公众号) | 鲍贝 & 向尚  2018年08月13日07:59

写在前面:

爱情王国里,“一见钟情”堪称人人艳羡的绝妙的境界;

购物体验中,切不可小觑“先入为主”的神奇魔力。

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了鲍贝的中篇小说《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走》。对我而言这就是“一见钟情”,就是“先入为主”。于是,作为读者,有了“迷”,有了“慕”;继而,身为编辑,有了“求”,有了“得”,有了这本《还俗》。

所以,接下来的文字里,请允许我也如小说内外的Frank、泽郎一样,更迭转换一下“角色”:首先怀着读者一颗阅读的、好奇的心与鲍贝“有问有答”,然后作为一个编辑拉拉杂杂地说说我所了解和认识的《还俗》与鲍贝。

《还俗》:穿越故事的迷宫与生活的真相

问:对作者而言,或许每一部作品都是自己精心孕育的孩子,那么《还俗》是怎样一个“孩子”,它如何与众不同?对您有何特殊的意义?

答:就小说本身而言,并没有跟其他小说有什么区别,只是这次从整本书的结构上作了一次新的尝试,分别由长篇、中篇、短篇三个小说组成。我想这可能是前所未有的,至少我自己到今天为止,以这种形式出版还是第一次,感觉很新鲜。

问: 把《还俗》整个读下来,有一种虚虚实实、真幻难辨的感觉,甚至隐约觉得被您富有魔力的文字善意地“捉弄”了,继而会伴以莞尔一笑。怎么想起这样结构本书的?通过这三部小说,您试图表达或者说思考些什么?

答:首先,我想说的是,将这三部小说合在一起出这本书,并非我的预谋,而是机缘巧合。有些小说它会自己找上门来,你只要用心去接住它就行。

《还俗》里面的第一部小说是长篇《观我生》,那是2011年春天,我在不丹的旅途中听一个藏族小伙跟我讲了一个喇嘛为了爱情还俗的故事,回来后我挺感慨的,于是以那个喇嘛为原型虚构了一个小说,2012年由北岳出版社出版,后来又出了精装版,精装版出版后的两年后的某个深夜,那个喇嘛突然加了我微信。一个被我在小说中写死掉的喇嘛,在多年之后又重新出现在我的微信里并和我对话,那晚的我确实有些恍惚,仿佛像在跟一个死而复生的灵魂秘密交流,事后想想挺有意思的,于是又写了个中篇《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走》。当然又是虚构的。在这个小说里我再一次把喇嘛写死了。我本想到此为止。不再继续往下写了。可是,机缘巧合,作家出版社的责编向尚无意中发现我这个中篇,出于好奇,想知道这个中篇的“前生”《观我生》,于是我把书寄给了她,读完之后,她决定将这两个小说合并在一起出书,在出书的过程中,向尚和我经过多次的沟通和协商,最后决定在这个中篇之后再续写一个短篇,于是便有了《还俗》的模样。

在前两部小说里死去的喇嘛,在第三个小说中我又让他活了过来。那些都是小说,而在现实生活中,他本来就活着,且活得好好的。

问:读《还俗》,不由得联想到《红楼梦》里的“假作真时真亦假 无为有处有还无”。是否经常在小说世界和现实生活中因真假难辨而有虚无、怅然甚至落寞等不那么灿烂的情绪或体验?如果有,是怎样与其应对,(可能是“对抗”,也可能是“握手言和”?)从而有动力继续面对生活?

答:生活总是不尽人意的,它从来就不会十全十美。我也总会被一种生命的无常和虚空和悲凉的情绪紧紧攫住,而不知何去何从。“当你改变不了这个世界的时候,你就得去改变自己的内心。”这句话在任何时候对我都有效。当坏情绪汹涌而至,我一般会选择出门旅行,或者,关起门来阅读和写作。从某种意义上,旅行、阅读和写作是我对生活的一种对抗,也是和生活握手言和的另一种方式。

问:《还俗》是一本结构上很“清简”的书,除去封底的推荐语不说,书里面没有常规的前言、序言,也没有后记。是想刻意追求一种“纯粹”吗?还是“吝啬”向富有好奇心的读者分享文本之外与这本小说及创作相关的您“真实”的生活?怎样考虑的?

答:只要读完《还俗》这本书,读者就会发现,第一部《观我生》就是后两部的缘起或者序言,而最后的短篇《无缘无故在世上走》,则是前两部的后记。在写作过程中,倒也没想那么多。个人认为大部分书的序言和后记都是没有必要的。读者比我们聪明,没必要去作过度解释和推荐。

问:可否透露一下《还俗》中Frank的原型的信息?现在这本书出来了,您还会友情赠送他与其分享吗?

答:他现在在红原,开了个小酒吧,娶了个藏族女子为妻,有两个孩子……这些信息我在第二部《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走》里都有交待,虽然出现在小说里,却都是真实的。但我和他从未见过面,所知道的信息也就这些。他有我微信,如果他需要,我当然十分乐意将这本新书送给他。

写作:另一种“旅行”,促成精神的重生和皈依

问:如果把当下的“地域性写作”和女作家做一个“连线题”,我首先会给出三组答案:比如,说到新疆阿尔泰,第一反应是李娟;说到梁庄,第一反应是梁鸿;而说到西藏,第一反应一定是鲍贝。请简单“自曝”一下自己写了多少和西藏相关的作品吧。

答:哈,确实,这些年我一不小心写了好多关于西藏的作品,有《轻轻一想就碰到了天堂》《去西藏,声声慢》《观我生》《空花》《转山》《出西藏记》《还俗》,这7部作品纯粹都是以西藏为题材而写的;另外《穿着拖鞋去旅行》和《去奈斯那》里,也有一半是收集了关于西藏的一些文章。怪不得有好多人提到我就说:“哦,是那个专写西藏的女作家啊……”

问:您是北京理工大学建筑学硕士毕业生,现在却是一位将主要精力放在写作上的“专职自由作家”,为何会有如此反差巨大的“华丽转身”?之前“非文学”的学习、从业经历带给您什么?

答:我所谓的“华丽转身”,不过是个“阴差阳错”,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当时觉得一个女人搞建筑天天按步就班上班太没意思了,就想换个生活方式,但又没有其他专长,就只好开始写点东西。现在想来,建筑学是充满理性的艺术,它和写小说是相通的,需要很理性去打基础、搭框架、需要合乎情理的结构和设计,才会出来完美的作品。

问:包括《还俗》在内,您的很多作品都会涉及生死的话题,为什么会这么热衷于将死亡嵌入故事?

答:我并不是刻意地要从死亡的方向去叙事,而是虚无,有一种永恒的孤独和迷失始终笼罩着我。死亡从佛教上来说,并非终结,它是轮回,是另一个开始。但在我看来,它就是无,是生命和所有一切的到此为止。

内心极其敏感的人,往往会在灵魂所留下的残片和废墟中获得另一种神秘的记忆和理解。女性总是更为敏感,更注重内心的感知,也更相信直觉。我觉得这比生活本身更重要。

到目前为止,在我所有的中篇小说当中,我最喜欢《还俗》中的《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走》。倒也没觉得它的故事有多精彩,但我觉得写这个小说挺有意思的,它像上帝赐与我的一个灵感或者礼物,我伸出手就把它给接住了,过程充满荒诞感,又有现实感,让人忧伤、悲哀,又哭笑不得。有一种生命的无常、虚空和悲凉的情绪紧紧攫住了我,这就是我决定创作这个中篇的最初动因。

问:读您的作品,经常会不自觉地把您投射到作品中,分明觉得里面有很多您个人的影子。却又明确地知道那是小说,虚构是不可避免的。于是会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在您的小说世界里,您就是一位独掌特权的君王,这种“特权”体现为对人物性格、命运的设置安排上。突然就会觉得做一位小说家是多么“过瘾”。

如果说,演员可以通过在不同的作品中扮演不同的角色、体验了丰富多样的人生,这是对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且不可重来这一遗憾的补偿;那么,小说家简直无所不能,可以任意操控人的命运,是对人之局限性的颠覆,在某种程度上进行了“超人”的体验。

您在创作中会否有类似体验?这是否在某种程度上形成创作的诱因?在文学这个特殊的世界里,您是怎样扮演“君王”这一角色的?

答:听起来这种能够掌控特权的“超人”体验非常不错,对人物的命运与生杀大权可以呼风唤雨、任意为之……,但,我从来没有在我的小说世界中扮演过“君王”这一角色,我相信真正的小说家都不会把自己当成“君王”般去俯视、甚至任意操控他笔下的人物命运。当一个写作者完全进入他所创造的小说世界里的时候,他会紧贴着人物的内心和命运走,与他们一起欢笑,一起哭泣,一起悲痛欲绝、一起迷茫失落……写作者会变成每一个人物,而每一个人物的身上都会有写作者的独立思考和意识。

有些朋友在读完我的某一部小说之后,往往会跑来问我,“里面写到的某某某是否就是你自己?”或者,“那个故事是否就是你的亲身经历?”诸如此类的追问越来越多,而我的回答越来越少,直至哑口无言。福楼拜在写完《包法利夫人》的时候,说过这样一句话:“我就是包法利夫人。”我只能这么说,所有小说人物的命运和性格,都和写作者的意识和经验息息相关。

帕慕克写过一本书,叫《天真的和感伤的小说家》,他说,“我们在观察总的场景并跟随着叙述,我们把词语化作意识中的意象,化为想象中的图画,并动用想象力,追求书中到底说了什么,叙述者想要说什么,他意在表达什么,我们在意识里追问作家的故事中多少是真实的体验,还有多少虚构的想象。一方面,我们会体验到在小说中我们丧失的自我,天真的认为小说是真实的。另一方面,我们对小说内容的幻想成份保持伤感——反思的求知欲;我们仍然要追问,现实是这样的吗?”

西藏:再多的语词都不足以表达对她的倾心

问:爱西藏在先,还是爱文字在先?西藏和写作在您这里是一种什么关系?

答:喜爱文字是与生俱来的事情,而爱上西藏,应该是我在遇见她的那刻起,2005年我第一次进西藏,那时候的条件和气候都没现在那么好,我一个人在西藏转悠了一个多月,还第一次去了阿里,那时没有水泥路,也没正常的住宿,有时候就住牧民的帐篷,那年开车进阿里需要走半个月,现在几天就可以来回了。

那次从西藏回来,我整个人就像着了魔似的,觉得这个地方实在太迷人了,她给了我太多的灵感,一发不可收拾,于是,一口气写下一本随笔集《轻轻一想就碰到了天堂》。自此之后,西藏在我心里的地位一直都是至高无上的,从来没有任何地方能够替代她。就像爱上一场至死不渝的爱情。

对我来说,去西藏是一种旅行,写作也是一种旅行,通过一次又一次地域和文字的旅行,让我获得了精神上的皈依和重生。

问:曾听说一句玩笑话“鲍贝是写作成本最高的一位作家”,这是“原文”吗?谁说的?能描述一下这句话当时的出现背景吗?

答:哈,其实我已不止一次听人这么说我。但通过正式场合说出这句话的,是著名的文学评论家孟繁华老师在一次研讨会上,孟老师在评价我作品的时候说到:“鲍贝经常跑西藏,写了好多关于西藏题材的作品,她的写作成本实在太高,不说别的,飞来飞去的机票费用就不得了……”

可能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西藏远在天边,飞一趟实在不容易,而我却动不动飞来飞去,就像回娘家。孟老师算的是一笔经济帐。纵然在经济发达的今天,要靠稿费生活仍然是最低微的收入,耗时一年甚至更久的一本书的稿费,有时候甚至抵不过我飞西藏的一趟机票钱。我身边好多作家在写作之前都会先申请到一笔补助经费或生活费什么的,那些都是体制内作家的特权。而我不是体制内作家,从来就没享受过这些待遇,我压根就没想过这些。我只是个自由人,爱上哪上哪去,爱写啥就写啥,我不是个被“养”着的作家。哪怕不写啥,我也一样会跑西藏玩,去世界各地旅行,和写不写作并无多大关系。

如果真要说到“写作成本”,所耗去的时间和生命才是真正付出的代价。曹雪芹写《红楼梦》写了一辈子,写到死还没写完。那么,他的“写作成本”就是一辈子的呕心呖血,又岂是几张机票所能替代?

问:西藏,是一个神奇的所在,对于没有去过的人而言,这里是一个“梦”;而很多去过西藏的人会说去西藏会让人成“瘾”。您认同这种说法吗?一年要奔赴西藏几次?一般待多久?

答:我每次都很怕回答这些问题,但这么多年下来,我被问到最多的就是这些问题。我只能说西藏确实是个会使人上瘾的地方,她让我着迷,但是,为什么着迷和成瘾,我可以向你们陈列出来的那些词汇都是表浅的,不足以表达我内心对她的那份倾心。

我是个没有计划的人,做事喜欢随心所欲;没有固定的时间待在西藏,想来就来,说走就走,有时间就多待,没时间就少待。有时候一年来不得一次,有时候一年好几次。今年从春天到夏天,我就已经来了三次,这半年里,差不多一半的时间在拉萨。此刻我就坐在拉萨的书桌前,不知道还将待多久,也不知道回去后下次会在什么时候再来,又会待多久……

问:这么多次进藏,有没有遭遇过特别强烈的高原反应?在大家心目中您是一位生活得那么精致的女性,作为一个苏杭生长的“弱女子”怎样适应西藏特殊的气候、自然条件、饮食起居生活,并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去转山?

答:只能说我天生就适合西藏,海拔不到五千的地方,我几乎不会有高原反应。我在拉萨和在杭州没什么区别,反而在杭州我的身体总是疲塌塌的、提不起劲儿,尤其在炎热的夏天,在杭州这座火炉一样的城市里你简直没法待下去。一到拉萨,蓝天白云、凉爽自在,我一下子就活过来了,感觉这里就是我想要的纯净自由的世界。

其实去转山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只要你做好转山前的准备。死在转山道上的人一定不会比死在一条高速公路上的人多,那只是意外。冈仁波齐神山的转山道上海拔最高处大概5300多米,在山上徒步两天确实很辛苦,但意志力可以战胜一切。冈仁波齐神山是宇宙的中心, 相信在这里一定有着非同寻常的精神磁场。现在神山上的止热寺建了一座图书馆,图书馆的海拔5200米,这是全世界海拔最高的图书馆,我写西藏的7本书都在那儿,我还想着哪天再去转一次山,顺便去图书馆看看那些书,也顺便看看到底有哪些神一样的坚强的人儿在浩瀚的星光下翻看我的那些书——这种事,想来就觉得挺有意思的,遥不可及又充满诗意,但它就在那儿发生着。

我不是个素食主义者,但我从未杀过生,在杭州我主要以素食为主,极少吃肉,也不喝酒,但到了西藏,我可以天天吃肉,也会和朋友们喝点酒。入乡随俗,相信环境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在西藏的我,可以在没有厕所和热水的地方住下来不嫌脏,也不会饿死,我可以忍受没有网络,没有手机信号也没有人陪你说话的孤单和寂寞,可以去拥抱一只到处流浪从不洗澡的野狗……这是在城里的我想都想不到的。现在的我,无论在哪里,都能够很快地去适应眼前的生活,这是旅行教会我的生活能力。

编辑手札

去年秋天,一个被雾霾深锁的早晨,在床上猫着审读《文星雕龙》的书稿,这是一本汇聚了19位浙江“青年文学之星”获奖作家作品和经典评述文章的集子,读好文字的感觉,如沐春风。而这怡人的“春风”里更飘散出一缕充满奇幻与诱惑色彩的“香”,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这便是鲍贝的《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走》。和着阅读的节奏,心底不时发出疑问:“这是小说吗?”是,不是,是,不是……

希腊神话中,塞壬(《还俗》中也有一个“塞壬”)魅惑的歌声使得过往水手倾听失神,继而航船触礁沉没;现实生活中,鲍贝极富魔力的文字让我深受蛊惑,莫名兴奋,一气呵成、勾勾画画的阅读不过瘾,便发微信给亲密的作者朋友分享阅读的喜悦;还不过瘾,怎么办?作为一个编辑,我知道唯一且彻底“过瘾”的方式是联系并认识这位鲍贝,并“诱使”其成为自己的作者!

于是,辗转找到鲍贝的联系方式。我不是一个很擅于交际的人,与不熟悉的人打电话会莫名局促紧张(尽管我的内心感受外人往往看不出来),却顺顺利利地拨通了她的电话,自自然然地与她交流我的阅读感受和“野心”,然后水到渠成地促成了这本《还俗》。

我不无偏颇地以为:对现实生活的“不满”孕育了文学的种子,若对“孤独”没有深切的认同,作者便难以酿造出情深意切的文字。然而,我所见所感的鲍贝的生活似乎只关乎琴棋书画诗酒茶,那么精致、从容、自得、优雅,没有给“不满”留下丝毫空间;也疑惑,被阅读、行走、写作、亲情、友善“缠身”的她是否也曾被“孤独”造访过。

鲍贝说自己是一个无神论者;却对所有宗教信仰心存敬畏。自称与波兰导演基耶洛夫斯基“为伍”,是一个虚无主义者;却对生活充满热爱与仪式感,希望每一个日子都过得意义非凡。她热爱写作,喜欢活在语言中;却明确地知道语言极富变幻和陷阱,是靠不住的东西……“我是个矛盾体。因此,我小说中的人物也一个个充满矛盾,不可理喻,却又合乎情理。他们在生活和情绪当中经常左冲右突,却没有人能够从生活这张网里突围而出。”鲍贝如是说。

细细想来,生活中哪有那么多黑白分明、非此即彼。《还俗》讲述我们的迷茫、信仰、虚无、彷徨,而佛与俗,幻与真,虚与实,看似两极,实为交融。小说内外的一切人事都与生俱来自带“局限”。耳听可能为虚,眼见未必是实,文字也带有魔力和“欺骗性”。所谓的“真实”是有限的,最可信的恐怕来自内心深处的感受,而最敏锐、富有灵性、且不被“沾染”的心灵感受应来自“童年”。鲍贝说去西藏和写作都是别样的“旅行”,一次又一次地域和文字的旅行,让她获得了精神上的皈依和重生。我想,西藏,之所以被称为一种“梦”或者“瘾”,或许是因为那里的人情风物里正隐约藏匿着人类情感的“童年”。

【作者简介】

鲍贝,70后小说家,现居杭州。

国家一级作家,中国作协会员,鲁迅文学院第十一届学员、鲁迅文学院第二十八届青年作家深造班学员。

作品多在《十月》《人民文学》《钟山》《作家》《小说选刊》《中篇小说选刊》等发表、转载,且入选多种年度选本。

著有《去奈斯那》《观我生》《出西藏记》等二十余部作品。

【名家推荐】

写这本书的鲍贝非常非常坚决,她软硬兼施,运用悬疑、好奇、威胁和应许,诱惑、号召、激励着我们,把我们带向一个乌托邦。

……如果你去过尼泊尔,那么,这本书带你再去一次,去得荡气回肠;而我没去过不丹,看了这书便想着,有生之年要去,要去《观我生》中的不丹,如此方才无憾。

——李敬泽

我们所见到的鲍贝穿长裙布衣或旗袍,很难想象,她是如何一次次地只身去西藏,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去转山?相信在朝圣途中的她,一定感知并获取了某种可以与天地自然打通的精神密码。她的每一部小说,都像一场又一场探险,她绝不想让你一开始就如履平地。相信她期待的读者,也是胆大心细、善于攀援绝境的会心人。

——邱华栋

鲍贝的这本《还俗》就像一组中国式套娃,由长篇、中篇和短篇各一部组成。每一个故事犹如迷宫,一环紧套一环,却又单独存在,仿佛是在对传统小说文体作出的一种挑衅。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不得不叹服她的虚构和想象能力,文字里暗藏着她的天生异禀,下笔有如神助。我只能说她天生就是个小说家。

——续小强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走》显得气质殊异,和那些写世事、人情的流行腔拉开了距离,暗合了庄生梦蝶、佛教观念以及波兰导演基耶洛夫斯基的《两生花》。构思既出人所料也合乎情理:自己过去创作的长篇小说中死去的人物,在这部中篇小说中以来访者的身份,成为观察、理解,试图接近“我”的另一种视角。

——郭建强

鲍贝:《还俗》

僧与俗,虚与实,穿越故事的迷宫与生活的真相

李敬泽、邱华栋、续小强、郭建强 联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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