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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品成:红色题材不一定就要写打仗
来源:《未来作家》2020年第2期 | 晓娜 张品成  2020年10月10日06:06

张品成,1957年生于湖南浏阳。中国作协会员,国家一级作家,享受政府特殊津贴专家,海口市作家协会主席。作品有:中短篇小说集《赤色小子》《永远的哨兵》;长篇小说《可爱的中国》《红刃》《北斗当空》等二十余部;电影文学剧本《我是一条鱼》等十余部。文章入选人教版小学六年级语文推广阅读教材,北师大版小学五年级语文教材。曾获中国作家协会第四届、第五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陈伯吹儿童文学奖,第二届、第三届“巨人”中长篇儿童文学奖,第十三届中国图书奖,第十四届冰心文学奖。

晓娜 :您的新作《红色少年经典系列》和以往的《赤色小子》等作品有什么区别?

张品成:我写红军题材到现在已经快30 年了,我自己是做过一些调整的,原来的《赤色小子》纯文学一点,现在的孩子不看太纯文学化的东西,而是需要故事性稍微强一点。语言上也是,现在的语言平易了一点,和孩子更加贴近。

晓娜 :跟其他红色题材相比,您笔下的“红军”有什么鲜明的特点?

张品成:更加接地气吧。尤其是小红军,因为他还是在成长阶段的,会犯很多错误,有些错误是很严重的,上了军事法庭是要判刑的。《赤色小子》好多篇都是写这个东西的。我的小说都没有正面打仗的场面,因为战争远离妇女儿童,不一定写红色题材就要写打仗。我为什么强调这点,是因为我在考察的时候,要把红军和客家的文化结合起来,红军生活在客家文化的氛围里面,他们身上带着很多的客家文化背景,因此你不能光考虑他们是去打仗,还要考虑他们是一群中国人在特殊环境中生活,它会有一个真实的氛围。其实写小说最重要的不是讲故事,而是让读者进入一个情境,就像你读《红楼梦》的话就会进入大观园一样。所以我笔下的人物,他们均不是高大全,他们也会有缺点,有欲望。

晓娜 :大家都知道您有个“红军哥哥”的昵称,也已经写了近30年的红军题材,为何会对这个题材如此钟情?

张品成:每个作家都有其创作的兴奋点,写红军题材这多少和我的经历有关。上世纪 60 年代末开始,我有很长一段时间生活在江西赣南,那是个红军待过的地方,在那里我随时都可以接触到关于红军的信息。那时候虽然离战争时代已经隔了几十年,但关于红军的信息都还在,因为几乎每个人家里面都有人当过红军。我记得有一个老祠堂,下大雨被冲倒,里面就露出了很多红军的遗骸,还有很多当时的收据塞在墙缝里,那时候年纪小还不懂,拿着那东西就折飞机什么的玩去了,但后来发现,那些东西其实都很珍贵。我呆的地方是一个红军的司令部,那个祠堂里面还有很多的文件,红军的账本以及来不及转移的东西。

晓娜 :所以那段经历给您很大的触动?

张品成:对,它给我两个触动:一是那时候我们被停课了,下到赣南乡村,我所接触的有关红军的事情,就是自发主动地从遗迹或者是老人的嘴巴里听来的,这样的东西它比较真实、客观。另一个就是红军的精神感动了我,造就我不屈不挠的性格。

晓娜 :据说您为了写作曾重走红军长征路线?

张品成:是的,走了五年了,走访了几百位老红军。我当时就觉得我所接触的有关红军的文学作品或资料,是有些偏颇的,我觉得有必要自己去走走那些红军曾待过的地方。后来曾两次重走长征路,几年下来,几乎走遍了武夷山脉周边地区,这些都是中央红军活动的区域,红军长征前曾在此待过五年,打了五次反“围剿”。这些被我称为“红色之旅”的行动其实是一次次寂寞且充满危险但又非常有益的行走,我在这些地方印证了我年少时得来的那些故事和素材的真实和独特性,同时也了解更多的关于红军的事情。

对于红军题材,我是1983 年大学毕业的时候开始写的,当时很多人并不看好这方面的写作,连我们的写作老师也不赞同我做这个事,但是我当时就想试着往这方面走一走。当时搞文学的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人人都想当作家,但其实可写的题材也很窄,不外就是革命、工业题材、农村题材,而我选择了儿童文学和红色题材。

晓娜 :这么多年坚持写红色题材,您认为它在当今有着怎样的意义?

张品成:首先,是有历史感,尽管我们现在很多影视题材也讲的“红色经典”,但有些年代隔得比较远,有些则看起来是非常假的;第二,是红军历史中它有中华民族的一些精髓,吃苦耐劳、不屈不挠,这些精神集中表现在当年红军的身上,特别是长征路上,既然中华民族五千年的一些精神集中体现在一支部队一年多的历程里边,我们写这支部队,实际上也就是弘扬了这种精神,这种精神无论在什么年代都需要。在当今经济高度发展的时代,若理想和信仰缺失,会导致许多社会问题的出现。对于少年儿童来说,他们更需要从小培养崇高理想和坚定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