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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唱》:在时代洪流中聆听黄河歌唱

来源:新华日报 | 杨 铖 赵宁璐  2019年06月27日08:43

 

音乐纪录电影《大河唱》6月18日在全国公映。该片耗费3年时间深入拍摄,积累了长达1600小时的影像素材,记录了民族音乐家苏阳和影响他的秦腔、皮影、陕北说书、花儿(注:“花儿”是流传在中国西北部,由多民族共创共享的民歌) 4个音乐母体,和4个性格、生活境遇各异的民间艺人的寻常生活。它展现与探索的是黄河流域的传统精神世界,以及深埋在这片土地之下的文化脉络。

片子开场,长镜头下是苍茫的黄土高原、辽阔奔腾的黄河,画面随之切换到拥挤的城市,音乐人苏阳渺小地穿梭于苍茫和拥挤之间,距离未来或家乡,他都感到越来越远。他在影片中说:“现在城市和农村一样,都在焦虑。”片中还引用了一位“北漂”青年的话:“我爸妈希望我回老家考公务员,可我既没有离开北京的理由,也没有留在北京的理由。”

片中透露,农村很多地方在退耕还林,老屋纷纷拆毁,下一代纷纷涌向城市,那么,故乡还将存在吗?黄河的澎湃,流淌在苏阳的音乐中:“我们从哪里来?往哪里去?”这是苏阳的发问,也是《大河唱》的发问。

某种意义上来讲,苏阳称不上是主要角色,他更像是一个引路人,带我们看到了一幅幅芸芸众生相。西北的雄浑自然与都市的繁华热闹,不仅是两种场景,也是叙事的两种节奏。风中摇曳的麦穗、听歌不语的狗子,更在热闹中宕开优美的闲笔。苏阳在影片中的穿插演出,将传统民歌与现代摇滚乐嫁接的尝试,和时而迷惘时而激越的音乐,本身也是人物在时代转型背景下的心路写照。

传统民间音乐没有特别严密的节奏,当苏阳把这种改造过了的传统音乐带到海外,遭到了哈佛学院派的批评。传统民间艺术如何被现代社会接受,这又是一问。

苏阳身上已然呈现出巨大的矛盾和张力。由苏阳引出的几位民间艺人,说书人刘世凯、环县皮影人魏宗富、花儿演唱者马风山、秦腔剧团团长张进来,他们和他们身上的民间艺术,在当下也同样遭遇着烦恼与困境。

农民出身的说书人刘世凯,拿起三弦演绎神仙英雄们的传奇故事,神气得很,可惜并不容易养家糊口。秦腔剧团团长张进来,内心深爱剧团与舞台,可剧团人心浮躁,遇到临时演员突然离开,自己一把年纪还要上阵。马风山从小痴迷唱花儿,可作为当地阿訇的儿子,他因爱唱花儿,被人认为“不正经”。皮影戏班主魏宗富常年奔波于山壑沟渠之间演出,却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热爱皮影,他迷茫不知何往。

这些古老的民间艺术会最终消逝吗?会被放在博物馆里供人们凭吊吗?没有人知道答案。但可以肯定的是,在五位艺术家之中,苏阳的尝试最有可能被现代观众接受。他是一座桥梁,一端是古老、乡土、纯粹和质朴,另一端是现代、时髦、改良的艺术表达。他仍将留在北京发展事业,但也会定期回到西北土地上汲取养分。

《大河唱》想要告诉我们的并不止于此。影片中有个细节颇温馨,当苏阳、说书人老刘和老刘的孙女三人边唱边聊时,老刘教会了苏阳如何演奏三弦,孙女则跟着苏阳唱起了歌,老刘一直在看着唱歌的孙女笑,笑中有自得,有骄傲,有憧憬。也许,乡土与现代的和谐共生,便是影片想要传达给观众的一份理想吧。

配图为《大河唱》海报

供图来自《大河唱》官方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