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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涛:喧嚣尘世中的漫游者

来源:《十月》 | 陈涛  2017年11月22日15:31

认识霞姐一晃四年整,对她的称呼从最初的姜东霞到东霞姐再到霞姐,这是何时变化的呢?记不清了。

2013年9月,霞姐从贵州来到鲁迅文学院第二十一届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就读,四个多月的时间里她总是着一身素雅长裙,一条淡粉色的围巾绕在颈间,少见她取下,想必是极喜爱的吧。基本上每个鲁迅文学院的高研班在开办期间都会举行一至两次的诗歌朗诵会,那次霞姐也朗诵了一首诗,诗歌的名字我不记得了,但是我清晰记得她微侧但坚定的姿态,以及那份向无尽的远方望去的眼神,那个时候的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谁可以打扰到她,这幅画面从此定格在我的脑海里。

霞姐说话很轻,也不快,少见她有着急的时候,总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与霞姐接触久了,愈发感受到她身上的那份从容与优雅。对个体而言,时间都是难以忽略的存在。于我们的容颜而言,时间是改变,是对温润、粉嫩的破坏,甚至是摧毁,可是无论怎样,它都征服不了优雅。如果一个人可以在时光中始终优雅的生活,似乎时间就不会变得那么可怕了。对此,霞姐也曾讲过:面对生活,我们需要停下来,保持一种慢的姿态,从而真正获得生活的秘密。我想,她定是获得了许多生活秘密的人。霞姐性格恬淡,内秀,但也幽默,譬如她写自己的朋友杨打铁与杨骊的那些文章,我读到了看似正儿八经下的嬉笑言说,也只有熟悉霞姐的人才能读懂这份独属于霞姐的表达方式。

一个人之所以成为独特的“这一个”,离不开时光对身心的浸润与雕琢。霞姐,在这段时光中所遭受的是大多数人所罕少经历的。她是经历过死亡的。我在霞姐博客中曾看到过这样一段话:“我很想将那个故事告诉朋友,几次话到嘴边便又止住了。所有的事此刻都渐行渐远,包括清晨女儿和我说起十多年前我经历的死亡,那时女儿四岁,她用小手托起我血流不止的头,她有多么的无助,那个场景对于她有多么的残酷。好在一切都远去了。”那时,霞姐遭遇了高空坠物,看似寥寥几句的文字背后,是令人难以直视的刺痛。一个经历过死亡的人,定会善待肉身与俗世,所以当她再次面对生活的时候,则会容易些吧。我想,这也是霞姐能够始终淡然的原因所在。

霞姐走上写作这条路一晃也快三十年了,她从创作短篇小说起步,到诗歌、长篇小说、散文,每一步都走得很扎实。尤其是《无水之泳》,是第一部女狱警描写现代女子监狱的长篇小说。当年为了此书的创作,她去到农村,“那是1999年的冬天。为了完成《无水之泳》的写作我走进了村庄。寒冷泥湿的村庄漆黑冰冷的夜天空孤寂盘旋着的乌鸦,让我明白了什么是十万八千里的阻隔什么是彻底的摧毁。或许故事中始终贯穿全篇的女人们的绝望,就是摧毁的全部印证。”五年的狱警生活,五年与女囚们的朝夕相处与交流观察,以及身为女性的时时共鸣,助她完成了这部颇具分量同时具有很大影响的作品。如果不是这本书,我是无论如何也很难将看似柔弱的霞姐与严厉的狱警联系在一起的。时隔多年之后,霞姐再次创作了长篇小说《崖上花》,并在《十月》杂志刊发,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但每份荣光背后是心血与熬煎。

陈涛:作家,文学博士 供职于中国作家协会创联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