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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近”现实问题 五年来小说创作呈现新格局

来源:中华读书报 | 夏琪  2017年08月31日11:38

五年来小说创作在题材开掘的深度和广度上取得了哪些成绩?在深入生活表现时代精神是有哪些突破?小说创作在艺术形式探索、对于中国经验和中国叙事方面探索方面取得了哪些成就?8月14日,由《文艺报》主办的五年小说创作成就座谈会在京召开。

“五年来,小说创作从整体趋向上看,仍然延续着新世纪以来文学创作的发展脉络,但是,在坚持文化自信,弘扬中国精神和扩展叙述能力上,又发生了一些明显的变化,众多小说作品生动地描写了大变革、大转型时代,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进程中,展示无比广阔多样的生活画面,呈现出多色调、多方位的文学场景,有些作品能够达到对生存和生命意义思索的层面;不少作家文化意识明显增强,底子厚了,笔触能深入到一向不被人注意的深层领域。”评论家雷达表示,在如何把握和表现时代生活、如何深刻体现人民群众丰富的思想情感变化、特别是如何对现实发言,如何对现实生活作出积极的回应等方面,作家们进行了可贵的探索,取得不小的成绩,但仍然力有不逮。

在当下的社会语境中,文学被全民关注的程度明显在减弱,如果文学不能“亲近”和触及许多现实问题,例如生存艰辛,贪污腐败,生态恶化、资源短缺、精神困境等等,就不可能被广大民众所重视。但是,在今天,一个作家要言说我们的时代,准确地评价我们的时代生活,深刻地表现这个时代,难度很大。也许目前还没有人能够以巨大而深刻的超凡笔力,令人满意地表现我们的时代。不少作家的最大问题是失去了把握和读解这个时代的能力,无法定性,于是只能舍弃整体性,专注于局部趣味,或满足于表面上的类型化。雷达指出,对小说而言,所谓表现时代并不是面面俱到,高举高打,摆出宏大的架子,搞几部曲之类;最重要的是,看你能不能找到并创造出最具时代特征和精神,最有代表性的生存状态和人物形象。可喜的是,已有很多富有启示性的作品。例如贾平凹的《带灯》,从拐卖入手,真正关注的是当下中国最为现实的贫困农村男性的婚姻问题,具有很强的现实冲击力。余华的《第七天》尽管受到较多批评,但仍有其锐利的光彩。不少作家克服将现成的社会新闻简单移植进艺术世界的急切和粗糙,而注重接地气,引活水,深度夯入生活的地层,写急遽变动中的社会,写在生活的湍流里沉浮和搏斗的普通人,写人性之深和人性之美。一些作品敢于直面现实,直面矛盾,打破积久的模式硬壳,体现出强烈的现实主义精神。

评论家胡平也认为,五年来的长篇小说创作创作触角全面延伸,创作质量不断提升,在一些方面有所突破和进展,呈现新的格局和面貌。中国重要小说家主攻长篇小说创作已经有几十年了,不能说诞生了多少伟大作品,但创作经验逐步积累丰富,出现了许多优秀作品。尤其是小说创作重新重视人的社会性存在,赢得社会广泛关注的创作。周梅森《人民的名义》的火爆,似乎使文学一夜间回到大众视野的中心地带,洗刷了文学被一度冷落。作品直接反映了某省十八大后的反腐斗争,折射出新的政治形势,获得读者追捧,也表明文学以往的“边缘化”部分出自理论的误导,说明文学写人无法脱离时代与现实。周大新《曲终人在》、陶纯《一座营盘》和苗长水《梦焰》在同一方向也做出努力,反映了部队作家的社会责任感。五年来,小说创作努力探索人的精神高寒地带,凸显灵魂重量的创作,作家们在创作中显示真正才华,并坚持实验创新,实行文体变革的写作,为当前长篇小说注入了新鲜成分和活力。

《十月》主编陈东捷表示,新中国农村发生了三次重大的社会变革。第一次是20世纪50年代以《创业史》为代表的集体化运动,第二次是以《腊月·正月》等为代表的改革开放初期的联产承包责任制,都是以社会变革为中心,人物服务于历史而缺乏独立性,以第三人称全景式叙事为主。第三次社会变革则表现了近年来的城市化进程,如罗伟章的《声音史》和付秀莹的《陌上》,书写历史为展现人性服务,某种程度上摆脱了题材的规定性,农村不再具有超越性的意义,而是活动的场景而已。这标志着中国农村题材小说写作中文学的自觉性和独立性的彰显。

从近几年期刊市场的各种数据和各个期刊此起彼伏的文学活动看,低落了将近二十年的纯文学和文学杂志,开始回暖、重为大众所关注,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当代》杂志社社长、主编孔令燕谈到,五年以来,当代小说题材多样,深入现实的各个层面,展现了作家对现实的深刻关照和思考。作家们在用文学参与现实和思考时代命题方面,呈现多样化的态势,展现了当下中国社会、经济、人文、精神等各个层面的文学表达。在艺术手法上,现实主义精神成为主要底色。同时,在审美取向和艺术追求上,回归经典,成为作家自觉或不自觉的追求。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总编辑韩敬群以“骊龙之珠”形容长篇小说。“因其对人类审美经验的具备广度、深度与难度的表达与书写,长篇小说成为文学出版甚至可以说是出版的‘骊珠’,最能反映一个民族文化创造的活力。好的作品,高峰之作的产生必须有足够的坚持与忍耐。”韩敬群说,电影《肖申克的救赎》中主人公公迪从监狱中破墙而出,其间要爬过一段漫长幽暗、又黑又臭的下水道,看不到尽头,随时可能夭折在半路。在中国做原创文学,尤其是长篇小说的出版,情景与此类似,从投入产出的角度,这肯定不是追求快速成功与变现的时代最经济最实惠的成功路径。当然,如果我们方向正确,又有足够的忍耐与坚持,隧道那头最终还是会透过一线微光,导引我们满怀希望,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