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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张爱玲

来源:中国作家网 | 谭庆龙  2017年08月02日09:28

  我并不知道张爱玲是谁,因为我们上学时课本上并没出现过作家张爱玲,相反,冰心的《再寄小读者》却在校园无人不知——这让我突兀地感到难过,因为张爱玲曾经说只愿与苏青相提并论,不愿与冰心、白薇相比(《我看苏青》把我同冰心、白薇她们来比较,我实在不能引以为荣,只有和苏青相提并论是我甘心情愿的)多么地狂傲啊!可是,作为四十年代上海滩传奇才女的张爱玲,却在新中国的年轻后辈中鲜有人知晓,就不得不令人匪夷所思了。

  张爱玲就像她名字中的一个字,她仅知道爱字,尽管遇到汉奸胡兰成,尽管落魄文人赖雅。难道她不知道与汉奸结婚会有怎样的后果?她知道!可是她宁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宁愿毁了名节也要爱他,她在这个伪才子的口若悬河中,孤注一掷地倾情相爱,她坚毅地认定,这就是我要寻找的爱,胡兰成就是我在人海茫茫中寻找的爱人,直至胡兰成有了别的女人,她才发现胡兰成的另一面。她质问胡兰成,你当初怎么说的?当海誓山盟在现实面前轰然坍塌时,一个少女的美好爱情变成了万花筒中的多彩玻璃,摇晃一下便听到破碎的声音,但你看到的依然是光怪陆离的美丽。只是这美丽破碎了一颗曾经的少女心。或许此时她还在扪心自问:难道我错了吗?即便当初的选择是错误,张爱玲也不会向自己承认,或许她遇到爱就真的低到尘埃里了。

  本来出身在名门望族家的小姐,就没有普通人家的苍凉,可张爱玲似乎真应了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她逃离父亲到母亲家依然没有温暖,只有姑姑似乎在她的生命中留下了痕迹,日后她也对姑姑加倍地报答与偿还,用金钱尽可能地资助困窘的姑姑。

  1943年至1945年是她的创作鼎盛时期。1943年她在《紫罗兰》上发表《沉香屑·第一炉香》在上海一炮而红。她的第一炉香果真又红又香,引来大批的“朝圣者”。张爱玲后来说了一句“成名要趁早!”这句话大概在任何朝代都很受用吧。张爱玲不但事业上丰收,而且爱情也丰收了,她在同年认识了汪伪政府才子胡兰成,顿时一见倾心,相见恨晚。或许少女作家张爱玲在这时是最幸福的,虽然昙花一现,毕竟那花曾经绽放过,并且在那个时刻是最绚烂的一朵。

  之后张爱玲又出版小说集《传奇》,散文集《流言》,小说《倾城之恋》被搬上话剧舞台一幕幕上演。这个天才作家张爱玲从此在上海滩成为文坛奇葩,文坛偶像。

  我少时并不知道什么名作家之类,更别说国内不曾提起的张爱玲。我所读的书也寥寥无几,自我标榜“借书家”。偶而串门看见别人有小说书,生怕别人不借,便信誓旦旦地承诺晚上就还,可是没读完又爱不释手,便谎称因何事忘了。参加工作后,有个只看不写的文学青年(也许写了无处发表)向我推荐张爱玲的作品,蜻蜓点水阅了几篇,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不以为然,只觉得文字很细腻深奥,像是留过洋的语言,见识颇多。譬如她谈服装宛如是一个裁缝;谈音乐宛如音乐家;谈舞蹈宛如舞蹈演员……直至我前不久在网上阅了一下她的作品《红楼梦魇》,从她点评的《红楼梦》来看,她已然是一位红学家了,《红楼梦》起码读过数遍,才能脉络分明地详解。

  也难怪,她在1938年参加伦敦大学远东区入学考试获得第一名,地地道道的学霸。因为战争,她不得不改弦易辙入香港大学读中文。

  读张爱玲,读她的作品,读她的人生,当然更读她的爰情。与胡兰成分手后,她又遇到了赖雅,依然是个文人,是个作家,她无条件地爱上他,虽然他落魄,身体又糟糕,可是又怎么样呢?她的爱情让大多数人不理解,一个优秀的名扬上海的美丽女作家,她的爱情总是不可理喻,似乎孩子过家家,我做你的新娘子好吗?两个孩子牵着手,俨然一家人了。她在爱情上真的是一个天真的少女,她可以飞蛾扑火地去爱,哪怕壮烈一回也不后悔,她或许在人们看来真的是不食人间烟火,就像圣洁的天使,带着上帝的旨意,去成就炼狱中的爱情。可我们谁又能读懂张爱玲呢?谁能把张爱玲的纯爱演绎的这么悲凉而完美呢?只有张爱玲才能做到。

  1950年,她以梁京为笔名连载长篇小说《十八春》、《连环套》(未载完)。1953年她用英文写了长篇小说《秧歌》、《赤地之恋》,由于历史原因,直至现在《秧歌》与《赤地之恋》两部长篇在大陆一直未出版发行。

  我读张爱玲不是看她有多少篇散文,多少个长篇小说,我在读她的传奇,她的人生,她的爱情,甚至她遗留在地板上的一个脚印。

  张爱玲轰轰烈烈了一场,结局又复归平静,当人们重新凝视她娇美的容颜时,她却把头侧过去,让人们看到的只是美丽的侧面轮廓。她没有明星的虚荣与哗众取宠,她在人们的期待目光中,渐行渐远,她在太平洋那边孤独地守着自己的一份宁静,让一切的浮华与声嚣在她的梦里远去,她把自己化为了粉尘沉到太平洋深处——那里有她的深情、挚爱与壮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