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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中士》

来源:中国作家网 |    2017年06月19日09:35

这次介绍的是王凯的一部中短篇小说集《沉默的中士》。这也是我最早读到的王凯的小说,也很有可能是他的第一篇真正意义上的文学作品。我很幸运在他发表第一篇小说时就及时地读到了。这样,因为有这个小说,在应该遇到的时候,我就理所当然地遇到了他。因为一个小说而喜欢上一个人,并不是说这人有多么厉害,而是说,他的小说足够厉害。当然,他这个人和他小说一样有趣、好玩。需要说明的是,这个小说最初是文工团一位老师推荐的,她是一位有名的诗人。在那期厚厚的《当代》里,她慧眼独具地相中了这篇小说,她的眼光真好。十多年后,王凯以此篇小说命名他的小说集,充分说明了这个小说的耐读。同时,也暴露了他的一个小小的野心:他的小说不仅好看、有趣,而且经受得住时间的摧残,时光卷走一切,优秀的作品仍在。

《沉默的中士》

作者:王凯

出版社: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7年06月

ISBN:9787530216538

定价:32.00元

编辑推荐

王凯的小说善于挖掘、表现日常军队生活中军人丰富的生命情态和驳杂的心灵世界,对年轻一代官兵在军营与社会的急速变化中所面临的各种尴尬精神处境和命运遭际,王凯都在小说中进行了富于生命痛感和思辨意味的追问与批判。

他温和淡定、不动声色的在他的小说里,用*普通的词语,却达到了文学具有的作用:抚慰人心。押沙龙说他在韩寒的小说里,虽然看到了作者的精明,但也看到了他的善意,在我看来,王凯在他的小说里表达了10倍于韩寒的善意。

小说的终极关怀当是关乎生活和生命,是对人的心灵世界和生命情状的描摹与考量,它依赖着作家丰沛的生活经验与积淀,以及对生活本身的真切体察与精深研究。王凯从不刻意编织传奇好看的故事,但他把官兵之间细腻幽微的关系原汁原味地保留下来。

内容简介

《沉默的中士》写了一个“沉默的”中士张建军,他少言寡语,认真履行职责,关键时刻能够挺身而出,是一个优秀的士兵,孰料结局出人意外,辞寡之人竟是一个杀人犯,在北京曾劫杀过出租车司机。一个优秀的士兵同时竟然是一个凶恶的杀人犯,一个凶恶的杀人犯竟也是一个优秀的士兵,王凯或用了*的意象,将人光明与黑暗两面同时写出。《沉默的中士》也写出了一个坚定的、硬汉式的指导员形象,写出了指导员和士兵之间的情感,写出了他面对张建军的两难抉择。小说固然充分展示了张建军优秀的一面,但*终也将其绳之以法,在道德和法律两个方面保持了平衡。

作者简介

王凯,1975年生于陕北黄土高原,长于河西走廊军营,1992考入空军工程学院,历任学员、技术员、排长、指导员、干事等职,现为空政文艺创作室创作员,中国作协会员。在《人民文学》《当代》《解放军文艺》等刊物发表小说若干,著有长篇小说《全金属青春》及小说集《指间的巴丹吉林》。

目录

《沉默的中士》

《终将远去》

《迷彩》

《魏登科同志先进事迹》

《铁椅子》

《白鸽》

后记

小说与宇宙探测器

王凯

这本小说集里收入了我2006年到2016年间发表的几个中短篇,换句话说,它收入了我最近十年中那些还不算虚度的时光。其中《沉默的中士》写得最早,初稿是我在空军机关办公楼一层值班室值班的十天里完成的。那会儿我30岁,刚借调到机关帮助工作,整天最关心的事是自己能不能留在这栋大楼里工作,但这事我想没用,得领导说了才算,于是就用写小说来抵抗焦虑。那几年我头发还算多,不像现在掉得那么厉害,好在那时我是O型血,现在依然是,所以我一直清楚地记得身上被蚊子咬出的那批大包。最后一个中篇《白鸽》,则写于2016年在齐齐哈尔出差期间。那一个月里,我每天清晨进场跟班飞行,下午两点左右回到宿舍开始写作,并在战斗机的呼啸声中把小说的背景换成了机场。齐齐哈尔的夏天非常迷人,强烈的紫外线让我回想起自己在西北戈壁度过的青春岁月。我们每天晚饭后散步八到十公里,机场外的路边是一望无际的蔬菜大棚,塑料棚膜在夕阳下闪闪发亮。

当然还有书中其他的小说,它们讲的故事不同,但都同军人有关。事实上到目前为止,我写的所有小说都是关于军人的。我写过曾经的军人、现在的军人甚至未来的军人,但他们都是军人,无一例外。有时我会觉得这么写下去前景不太乐观,在和平年代书写军人,有点像今天腰里还别着个传呼机一样不合时宜。有一次我穿着军装在北京西站接人,不一会儿时间,差不多有二十个人先后走上前与我搭话。最初一秒,我以为他们被我身着军装的英武形象所吸引,但第二秒时我就明白自己想多了。他们是在向我打听列车时刻和出站信息。明摆着,他们都把我当成了铁路工作人员。在我看来,军装和铁路制服的区别就像苹果和西红柿一样迥然相异,而在他们眼里,两者居然没有分别,这让我有些泄气。

想想我读过的那些军事文学名著,《西线无战事》《林中阳台》《第二十二条军规》《裸者与死者》和《高山下的花环》,它们都与宏大的战争有关,都与人类最暴烈的行为有关,都与生与死这样的终极命题有关,而我写的,都是些平淡无奇的军人生活,绝大多数小说里甚至连一支枪都没有出现过。

但后来我又想通了,我总得让自己想通。毕竟军人首先还是人,军事文学首先还是文学。小说里有没有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对于心灵的探究。我越来越觉得,也许小说更重要的任务不是扩张而是深入,不是建构而是内省。精神宇宙的幽深与无限并不亚于现实的宇宙。我们在物质宇宙中施放了很多高精尖设备:卫星、空间站、宇宙飞船、太空望远镜和深空探测器。我们怀揣着因盲目带来的不安和渺小引发的自卑,试图去搞清楚我们的存在究竟是偶然还是必然,是现象还是本质,抑或整个宇宙只是另一个更大尺度空间内的一个小小的粒子?与此相类似,人类的好奇心、求知欲和对自己不完美的焦虑也会令我们忍不住去探究自己,探究我们的精神宇宙,诸如它因何而来,为何如此,是否具有尽头和黑洞之类的问题。毕竟我们每个人身体里都内置一个宇宙,我们需要不断地进行观测,要不然的话,我们总是难以真正了解自己,我们与内心对话时总是感觉陌生,我们的精神宇宙中有着太多不确定又无因果的存在,而我们不想一次次在此间迷失。

这样说的话,我好歹也算个曾经施放过宇宙探测器的人了。只不过我更希望探测的,是军人的精神宇宙。无论如何,军人书写军人,至少不会过于外行。至于我的小说探测器究竟飞了多远,这倒是个问题。我怀疑它至今还在近地轨道附近漂着,但就算这样,我也觉得很不错了。

2016年11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