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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雪莲》:多维透视下西藏世情与人性书写

来源:中国作家网 | 曹国露  2017年06月14日10:08

在汗牛充栋的边地题材书写中,杜文娟的“西藏书写”是一个独特而耀眼的客观存在。就长篇小说《红雪莲》而言,这既是杜文娟的自我革新之作,又是一部藏汉文化大融合的人文史诗。

杜文娟是一位游走在浪漫与现实之间的作家,她的小说既飘散着浪漫的气息,又展现着对社会现实的关切。在《红雪莲》中,作者以西藏地区电力联网的重大工程建设为故事纽带,为读者讲述了两代援藏人的不同命运和精神追求,演绎出了一段具有悲悯情怀的人文故事,奏响了藏汉文化大融合的精神变奏曲,给人一种独特的审美体验和视觉冲击。

该小说以“西藏书写”为底色,采用交叉叙述的方式,将南宫羽和李青林的“小镇之恋”穿梭在现实与理想之间,在追逐都市繁华与内心宁静的杂糅言说中,为读者敞开了一扇窥探时代潮流的智慧之门。小说中的南宫羽原本是秦巴山间一个小水电站的值班员,但她不甘心像父辈一样,在偏僻的秦巴山间终其一生。在梦想的唆使下和对都市生活的无限向往中,她怀揣着对繁华都市的美好憧憬,毅然奔赴南方。然而,南方的都市生活并非是她理想中的“人间天堂”,在这里,生活的种种不幸接踵而来,特别是男朋友李青林的变化更是让她难以接受。当她面对眼前混乱不堪的人际关系和“一地鸡毛”的生活琐碎时,她深深地陷入了精神世界的都市洪荒中,在这无所适从的环境和虚无缥缈的爱情中,她慢慢地也开始迷失了自我。于是,她又一次选择了逃离,到西藏去支教。这是她从贫瘠的精神世界的成功突围的重要转折点,在这片心灵的栖息地上,她逐渐实现了自己人生的蜕变。从某种程度上来看,南宫羽在藏北的小县城的生活才让她真正感受到了生活的幸福,找到了生命的归属感。也可以说,南宫羽这个人物形象是作者以女性视角,为我们勾勒出的新时代“援藏者”的代表之一,除此之外,还有柳渡江、老白、王副县长等人,小说借助人物间错综复杂的游弋情感,将故事情节引申到了多维度的时代广角下,在灵动叙事的过程中,文本突破了传统“援藏”小说只重精神享受而忽略物质满足的单纯奉献模式,为读者塑造了一批有血有肉的典型人物,他们的成功塑造为当代“援藏”题材小说注入了新活力。

米兰•昆德拉说:“如果一部小说未能发现迄今未知的有关生存的点滴,它就缺乏道义”。由此来看,长篇小说《红雪莲》是充满道义的良心之作。这是由于作者杜文娟怀着一颗赤诚之心,从现实生活入手,用真情的笔墨书写了一个特殊的社会群体——“援藏者”。在作者眼里,无论他们是出于何种原因来到西藏,但他们都为西藏的建设做出了贡献,他们都值得被书写,他们都是值得尊敬的人。更难能可贵的是,作者对“援藏故事”的记叙并没有单纯停留在讲故事层面,而是由表及里的为读者充分挖掘了写作素材,将简单的人物塑造深入到了人性书写的高度,使小说文本产生了巨大的张力。譬如,小说中的柳渡江是一个富有革命色彩的悲剧人物,“文革”中的他为了与被打倒的父母划清界限,他主动申请援藏。然而,当他长期面对艰苦恶劣的生存环境时,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逃离,在逃亡途中又收养了藏族孩子柳巴松。在这里,我们不能简单的评判柳渡江的人生选择,但我们可以从他身上感受到人性的纯朴与美好。不仅如此,作者以夹叙夹议的开放叙述姿态,为我们陈述了一系列援藏者的感人事迹,即便是她笔下的南宫羽、李青林、柳巴松以及老一代建设者柳渡江、老白、秦姨等人也不例外。而这样对美好人性的书写是作者“西藏书写”的一个重要内容,作者利用他们集中展现了藏区人文景观中的一副副人情美、人性美的壮丽画卷。这样的叙述方式蕴含着作者巧妙的叙事节奏和独特的叙事音韵,在隐喻和象征手法的召唤下,杜文娟笔下的“红雪莲”更是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作为雪域高原的产物,作者赋予了它多重含义,它不仅仅是故事情节的有力推动者,更是一代代“援藏者”在西藏生活的见证者,文本中的“红雪莲”包含着一种援藏精神的传承,它是汉藏人民友谊的美好象征。

杜文娟以直面现实,书写当下的担当精神为依托,在多维透视下的西藏世情与人性书写中,将民族情怀、人文历史、文化传统熔铸成了一种恣意向上的力量,伴随着原生态的藏区风貌和民间习俗,使它们有机结合成了这部厚重大气、跌宕浩荡的《红雪莲》,我相信,它能给读者带来它应有的震撼力和巨大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