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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远道《淹死之鱼》:诗意贫乏时代的警世之作

来源:中国作家网 | ydwu2014  2017年06月09日09:47

小说《淹死之鱼》是一部具有先锋实验性质的长篇小说作品,以主人公“我”与一个网络写手网上交流的话题为主线,采用元小说营构多个短篇,再组成中篇,在整个长篇中又嵌入小长篇的形式,从不同角度与层面对当下世界性精神状况、社会道德信仰,人类生存异化与价值虚无等进行了比较广泛的关注与思考。

这种写法一方面将作者对大量社会文化现象的思考和批判结合在一起,同时也使单元故事过于零散化、碎片化,不得不说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小说故事的整全性。但从总体上来说,这部作品在形式上,力求创新,给人以耳目一新之感。如小说短篇故事中,作者还引用了网上一些作家的优秀短篇;传统意义上的小说以故事为主,作者却在此篇注重哲理思考,不过分讲究故事情节的完整性与连贯性,往往截取故事高潮就搁起,作者将要表达的思想力求放在故事之外,让读者自己去品味去思考。因而,形成了作者与读者,作者与主人公,读者与主人公之间关于写作与阅读,阅读与思考的倾向。小说中的我既可以说是作者本身,也可以说小说中的人物与读者了。

小说中有很多的单元故事令人印象深刻,一针见血地揭示出了时代的弊病,象征性地描述了精神贫困时代的荒诞。比如《天外神水》表现的是制假售假的代名词,《新思想者》凸显学术虚伪的冰山一角,《风水大师》表现的是是封建残余幽灵的复活,《老摄影人》表现的是人性与艺术在人的身上难以调和的产物,《女教师自传》表现的是是现阶段一些名校对中学生的人性扼杀与摧残,《少女の空间》表现的是信息时代对新生代正常成长过程中突如其来的扭曲,《鬼城》表现的是浮躁社会的缩影,《口罩》表现的是环境污染与人性扭曲的结果,《孔方兄》表现的是金钱拜物教对人类的奴役,《枪手》表现的是文学边缘化与创作墨守成规的反映。《为我而活》进一步解蔽生存异化,《失踪之谜》批判人性的扭曲,《旅程》提倡自我的觉醒,《淹死之鱼》通过对江边一座小城里的几个80后男女青年的婚恋生活的诗意描写,反映了他们在这个浮浪的社会里对爱、婚姻、家的追求与不得不迷失自我的无奈,《并非结局》回归传统写法,告诉读者“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大结局》切合生命的轨迹,阐释面对已然却未知的终极人生,我们该采取的积极进取态度——向死而生。

作者在揭示和批判了精神虚无时代的种种触目惊心、令人忧心的现象之后,在尾声中笔锋一转,让积弊尽扫。让读者看后如释重负,信心倍增,使整体作品具有了理想化的向度。

笔者曾在拙著《文学革新:游牧批评与家园诗学》一书的结语中写道:“新千年文化是从文艺革新为开端发展起来的,而新千年文学是文艺革新的重要体现,也是最初产物,是诗与思两种精神的结合。从诗,也就是艺术方面来说,新千年文学是一种先锋文学;从思,也就是思想方面来说,新千年文学是一种启蒙文学。艺术上的创新求变和思想上的批判建构是结合在一起的。”

吴远道先生的这部长篇小说作品,正是体现了新千年文学所倡导的“诗与思”的结合,具有文体上的先锋性质和思想方面的启蒙倾向。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弥补了中国新世纪长篇小说创作形式“类型化”和思想“贫血化”的空白。

当然,这部小说的出现,并非偶然与作为世界黑夜贫困时代文化大语境中所产生的新千年文学理念契合,而是作者积极参与并实践新千年创作实践的结果。十年前,笔者和一批志同道合的文学创作者,在北大中文论坛倡导以“世界语境、民族大音、重塑价值、时代心声、深度解蔽、存在之思、精神游牧、诗意栖居、兼容博采、别开新宗”为精神导向和创作原则的新千年文化理念。整整十年过去了,新千年作者们笔耕不辍,先后推出多部优秀作品。吴远道先生更是身体力行,在研读新千年文学理论和大量新千年文学先驱和同仁的作品之后,创作出多篇反映世界黑夜诗意贫乏时代,人类精神状况和生存境况的小说作品。而恰值胡适和陈独秀等新文化运动先驱在《新青年》杂志发表《文学改良刍议》、《文学革命论》一百周年的日子里,吴远道先生这部《淹死之鱼》的发表,不仅为新千年文学创作贡献了一部不可多得的长篇小说力作,同时也是中国现代文学这大树历经百年风雨之后,结出的一份丰硕果实。

(本文作者系北大中文论坛版主、新千年文学倡导者 儒帅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