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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徜徉在诗情画意中

来源:文艺报 | 周明  2017年01月25日08:26

福建是散文大省,一直有着散文的优良传统。这里,我想起我们敬重的福建前辈作家郭风、何为乃至林语堂先生,当年他们的散文作品直至今天还在影响着我们。今天,我高兴地读到来自福建的作家卢一心的几部作品,让我眼前一亮:自然朴素的文字却尽显大气。这正是我初识卢一心的印象。

在我看来,卢一心是一位诗、画俱佳的文坛作家。近年来他创作进入旺盛期,新作不断涌现,收获颇丰。

1990年,卢一心继在《诗刊》发表处女作之后,一发不可收,又接连发表了产生一定社会影响的诗篇《折叠》《花瓶的舞》《游子心》《土楼系列之四》等,并结集出版了诗集《玫瑰歌手》。此后,他在鲁迅文学院学习的经历,愈发促进了他的创作欲望,加上生活阅历愈加丰富,他开始涉猎其他文学样式,陆续出版了四部散文集《不落尘的港湾》《文人的骄傲》《风是免费的》《处处飘满茶香的山村》和长篇小说《三平祖师》及随笔集《国家心事》。至今,已经发表的作品有300多万字,并多次获奖,可谓硕果累累,可喜可贺!

卢一心的文章,读起来清新、自然、流畅,他擅用诗化的语言在字里行间描绘出如诗如画的景象,让文字充满灵性,让读者有身临其境的美感。如他对福州有名的三坊七巷的描写:“在烟雨缥缈的五月,一位身着红衣的妙龄女子,撑着一把油纸伞,走在江南的坊巷中……”“还有那些挂在红格子窗上的一朵朵窗花,简直就是一只只会飞的蝴蝶……”这样的如诗句般的文字让人充满想象,彰显出作家本人内心的浪漫情怀,也更令人浮想联翩:作者独自漫步在微风细雨之中,闲散在三坊七巷里,这样的开篇,该会有怎样的偶遇呢?但其实,这只是作者的想象,他把现实中砖瓦构建的三坊七巷想象成“江南女子”,只是因为心中挂念那个地方,期望偶遇于“她”,徜徉其中。当我们读完文章,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作者的幽默!但细细咂摸,三坊七巷就映在读者的印象里,让人渴望想去见识一下“她”的美丽了。而这些才是作者“功夫了得”之所在。

诗化的语言被作者运用得娴熟得当。在描摹味道时,更是显见其优长。

作者在《处处飘满茶香的山村》这篇散文中为我们描绘了他开车临近茶乡彭溪村时,老远便在腾腾热气中闻到了浓浓的茶香。味道原本是手摸不到、眼看不到,而只能是鼻子闻的,所以在文字描写时更难。但作者正是运用这种诗化的语言把茶香从淡淡的味道到浓浓的味道用文字清晰地传递给读者,让读者在阅读中仿佛与作者同呼吸,有相同的感受。字里行间,我仿佛也闻到了沁人心脾的茶香。

诗歌原本就是运用超现实的语言,抒发作者的情思。作者因为擅长写诗而把诗化的语言更是运用得恰到好处,从而轻而易举地阐述出个人观点以及他所领悟的道理,而不感觉生硬。对于作者而言,运用诗化的语言写作的方式仿佛已经根植于骨髓之中,字里行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而每一次使用都显得那么流畅,如清风拂面一般,在《向上看还是向下看》的散文中他运用这种语言风格娓娓道来,向读者传递了“人神都是一样的”道理。

卢一心不仅在作品中擅用诗化的语言,就连文章的标题也富有这个特点。例如《一朵名叫“和春”的云》《风是免费的》《拈花日子》等皆充满诗意。

在他的作品中,不仅充满诗情,还有一些童心童趣。《邀太极宗师张三丰喝杯茶》一文中,他遐想如果能够穿越时空跟张三丰一起喝茶该多有趣?从文章的题目到作者的遐想,他的幽默跃然纸上。

同样,在《不落尘的港湾》中,他又以旖旎的文字记述着生活的细节之美。“一部散文集的出版,其实也应该像某个传说一样,在民间被广泛流传着。”这句话出现在卢一心散文集《不落尘的港湾》,这不仅是对这本书的肯定,更是对散文出版的一种美好期许。就连别人不会关注到的一些生活细节如马桶文化,都在卢一心的笔下熠熠生辉;那些随处可见的小虱子小蛇,各种的植物花鸟鱼虫,从自然到人文,都被他写得活灵活现,颇有新意。他笔下的花朵有记忆,血藤有爱情,山水有灵性,一个内心极其纯净而又丰富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文字流诸于笔端。

不要以为卢一心只会浪漫和优雅,他心系家国,文字更加具备大气磅礴之力,心智更加具有胸怀天下之壮阔。所谓君子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国家心事》是他历年来在各大报刊发表的部分文章,编辑成册,题材广泛,内容丰富,彰显了作者的大视野、大胸怀,文章中他一心为国为民,全力建言献策,字里行间透出卢一心的社会责任感、使命感,令人动容。

卢一心不仅擅写作,还擅书法、擅画。

他的书法苍劲有力、饱满大气、布局独特,起笔与落笔之间也仿佛蕴藏着诗韵。

他最喜欢画葡萄。他认为葡萄甜美、营养丰富,被誉为“水晶之果”,但它不仅有自身价值,还有团结、合作、共赢、奉献的时代特点,它们围绕着一根藤结出一串一串的果实,这与和谐团结精神是一致的。而且在民间,葡萄还有多子多福的寓意。所以,他对葡萄情有独钟。也因为这个原因,他的画作中以葡萄为主题的居多。他的“葡萄画”,线条活泼流畅,浓淡湿枯相宜,构图自成一派,画面呈现出生活的趣味、弥散着泥土的芳香、饱含着诗的韵味,给人以一种清新淳朴的美感。

因为擅写作、擅画、擅书法,卢一心在他的长篇小说《三平祖师》中使用的书法配图和插图都是自己的作品,在这部作品里,他的文章与书画极为融洽地合为一体。

总体来说,从卢一心的散文创作中,能够看出他对家乡深深的热爱之情,这类文章也是相当出色。但我希望在今后的创作中,卢一心能够拓宽视野,反映更丰富的社会生活,这也必将会丰富他的写作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