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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念(53)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5年09月07日10:21 来源:梁孟伟

  再问下去就要犯错误了,这是对中央的怀疑。周月林回到家里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梁柏台,梁柏台觉得周月林的问话莽撞冒失,并提出了严肃的批评。周月林却坚持认为,真正的共产党员不应该隐瞒自己的观点。远在万里之外、住在“洋房”里的共产国际,和才来不久、根本不了解中国实际的“洋顾问”李德,怎能了解苏维埃山沟沟里的事情,怎能指挥好五次反“围剿”的战争,这些人哪里有毛主席高明!

  从敌我双方军事力量的对比来看,形势异常严峻,当时毛泽东已经看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提出:“红军主力不应再死守苏区,而无疑地应该突进到以浙江为中心的苏浙皖赣地区去,纵横驰骋于杭州、苏州、南京、芜湖、南昌、福州之间,将战略防御转变为战略进攻,威胁敌之根本重地,向广大无堡垒地带寻求作战。”(《从政沉浮说博古:从“左”倾失败到坠机身亡》,源自中国共产党新闻网。)彭德怀当时也提出红军主力向别的地方转移,打到外线去。

  眼看前线战事的失利,想着身处逆境的自己,毛泽东总是郁郁寡欢、沉默少语,晚上有时独坐月下,仰望星空,发出声声浩叹……

  毛泽民晚上来看望大哥,但总不见大哥的人影。心事重重的贺子珍,一边长吁短叹,一边指指屋外。毛泽民看着月光下大哥那消瘦的身影,想到革命不测的前景,不禁潸然泪下。但大哥说过:“大鹏鸟也有折翅的时候,只要它养好了伤,会飞得更高、更远……”(《毛泽东和他的儿女们》,人民日报出版社,2011年2月出版。)他悄悄走过去,脱下上衣轻轻地披在毛泽东身上。

  日历艰难地翻到11月,参加“围剿”红军的国民党第十九路军公开宣布抗日,在东方前线掉转枪口向蒋介石反戈一击。毛泽东得到这一消息,紧急向博古建议:留红五军团保卫中央根据地,集中红一、三军团和红七、九军团,向闽浙赣边区进军,汇合方志敏、邵式平部二方面军,兵指南京、上海、杭州等地区,以威胁国民政府心脏地区的方式来支援十九路军的福建事变,这样蒋介石的第五次“围剿”必将流产!博古等人把同蒋介石有矛盾而在当时积极活动的中间势力断定为“最危险的敌人”,把福建事变视为是“反革命派别骗人的把戏”。

  看到“后院起火”,蒋介石很为恼火,从围剿部队中抽调了国军3师、9师,由蒋鼎文率领从南丰以南向闽西开进。国军进军闽西,必须经过苏区,而红一军团此时正据守在通往福建的要道,林彪紧急电告中革军委,请求主动出击,相助19路军一把。中共中央的决策是:坐山观虎斗!

  眼看失之交臂的大好时机,面对冥顽不化的博古李德等人,毛泽东仰天长叹:若这等人指挥,红军必败无疑。那是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无奈,那是眼看误入歧途而不能救的悲哀。

  机会稍纵即逝,蒋介石集结重兵打败了第十九路军后,迅速调转枪口向中央苏区猛扑过来。直到这时,博古和李德等人才如梦初醒,意识到失掉了一次战胜敌人的大好机会。

  这时,贺子珍生下了第二个儿子毛岸军,乳名豆豆,与“斗”争的斗谐音。豆豆体质太弱不幸夭折。无限悲伤的贺子珍找来几块木板,请人制作了一个小棺材,把孩子安放在里面。毛泽东触景生情,更是悲不自禁,泣不成声。

  1934年4月,国民党军在对中央苏区的“围剿”进行达半年之后,其在苏区外围的清理工作基本结束,开始向中央苏区的腹地广昌挺进。这意味着国民党军的触角已经伸向苏区基本区域,国共第五次“围剿”和反“围剿”战争进入决战阶段。

  广昌是中央苏区的北大门,战略位置至关重要。4月初,国民党军队集中了近11个师的兵力,向广昌推进。面对步步进逼的强敌,中革军委下定最大决心,誓死“武装保卫赤色广昌,不让敌人侵占苏区寸土”。4月10日,敌人开始进攻广昌,由于红军各部队严阵以待,英勇奋战,再加上攻城的国民党军队轻敌冒进,广昌保卫战在初期阶段曾经取得一定胜利。但是,随着敌人攻城部队的增加,形势开始不利于红军。4月27日,国民党军队集中10个师的兵力,在飞机的掩护下,集中进攻广昌。由于敌人炮火猛烈,不到半天,红军的防御工事便被轰平,守备在工事里的红军全部壮烈牺牲。在各路敌军的夹击下,红军发动多次突击,均未成功,伤亡近千人。形势危急,迫不得已,博古、李德只好命令红军退出广昌。尽管在这场战役中,红军歼敌2626人,但自身伤亡得更多,有5093人,约占参战总人数的四分之一。

  作为内务部代部长的梁柏台,和作为国家医院院长的周月林,虽然没有亲赴战场持枪杀敌,但指挥着一支支后勤队伍,接纳着一批批受伤战士,常常忙得忘记了吃饭和睡觉。他俩的内心感到了一阵阵的危机,因为他们感觉到,战争从来没有这样残酷和悲壮。

  4月28日,广昌失守。

  5月16日,建宁沦陷。

  至此,西起龙冈,中经广昌,东迄建宁、泰宁、归化、永安、连城,南至筠门岭一线,尽落敌手。苏区北大门失守,南大门洞开,东面长汀也岌岌可危。红军打破“围剿”已是英雄一叹,再不转移就会遭受灭顶之灾。

  5月中旬,博古召开中央书记处会议,大家苦苦商议已别无良策,最后只好“决定将主力撤离中央苏区,进行战略转移”。(余伯流、凌步机:《中央苏区史》。)并电告共产国际。

  6月25日,共产国际同意这一决定。

  蒋介石似乎感觉到红军突围的意图:

  5月18日,电示南路军总司令陈济棠,加强碉堡工事以防共军“西窜”;

  6月21日,让何健下达湖南、广东联合“剿共”指令;

  同时指挥31个师,分成六路向中央苏区腹地推进。成群的飞机,直扑红都瑞金上空。沙洲坝中央政府大礼堂和红军大学附近,时时腾起爆炸的烟云。

  从7月开始,中共中央、苏维埃中央政府和中革军委等党政军群领导机关,夜间转移到瑞金县梅坑、云石山一带。“国家医院原安排在云山古寺里,因改设中央政府领导住处,就分散在梅坑附近的几个小村里。”(陈刚:《走近周月林》第73页。周月林回忆。)

  9月中旬,正在“于都调查”的毛泽东患了恶性疟疾,开始全身发抖,面色苍白,口唇发绀,持续的寒战带来体温迅速上升,蹿到40℃以上居高不下。接着面色潮红,皮肤干热,烦躁不安,持续的高热伴着淋漓的大汗。毛泽东咬牙垂泪:难道“天亡我也!”

  赣南军区政治部主任刘伯坚赶紧打电话报告张闻天,张闻天派傅连暲连夜赶往于都,才使毛泽东转危为安。

  9月下旬,病情刚刚好转的毛泽东紧急建议红军“向湖南中部前进,调动江西敌人至湖南而歼灭之”,以打破敌人的“围剿”。但又被拒绝,打破敌人第五次“围剿”的希望最后彻底破灭……《毛泽东和他的儿女们》,人民日报出版社,,2011年2月出版。

  由于中共党内“左”倾教条主义者的错误领导,违背和放弃了红军在一至四次反“围剿”斗争中,为实践所证明的“集中优势兵力,选择敌人的弱点,在运动战中,有把握的去消灭敌人的一部或大部,以各个击破敌人”的正确战略战术基本原则,以单纯防御路线(或专守防御)代替了决战防御,以阵地战、堡垒战代替了运动战,犯了进攻中的冒险主义、防御中的保守主义、退却中的逃跑主义等严重错误,致使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败。中共中央、中革军委被迫决定率领中央红军主力实行战略转移。

去留心绪都嫌重

  蒋介石完成对中央苏区的四面包围,最后导致第五次反“围剿”战争的失败,中央苏维埃只好被迫放弃中央革命根据地。

  1934年9月中旬的一天,周月林在梅坑口碰见毛泽东,他的身后跟着几个警卫员和工作人员,那匹土黄色的马驮着简单的行李。周月林感到有些惊讶,她知道毛主席在云石山住了没有几天,又要离开。她询问毛主席去哪儿?

  毛泽东也不掩饰,“是啊,要走了,先到于都去几天。”边说边伸过手来,握了握周月林的手轻轻地说:“看来你们也住不长喽,也得走噢!”然后说了声“再见”,挥挥手大步地走了。(陈刚:《走近周月林》,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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