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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念(57)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5年09月07日10:21 来源:梁孟伟

  革命胜利了,毛泽东思念失散了的孩子,组织上派人四处寻找。在这四个丢失的孩子中,惟一有希望活在人间的,便是毛泽东丢失在中央苏区的第三个孩子毛岸红。解放前夕,贺怡曾四处奔波寻找毛毛,不幸因车祸遇难,毛泽东就说不要找了,让他留在民间,因此,找寻毛岸红也就停止。

  这些留在苏区的革命后代,多数未能与亲生父母重逢,托付就成了永诀。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儿重逢了父亲或母亲,演绎的是另一种悲欢。

  唐义贞烈士把儿子托付给范家,范家按辈分把陆小定取名为范家定。1980年福建省组织和公安部门受陆定一委托,代为寻找与前妻唐义贞所生儿子的去向。当周月林为唐义贞在长汀县四都乡圭田村产下一子,提供了确凿的证明后,范家定终于得以与父亲陆定一相认。陆定一要求陆小定不忘养父母的深恩,于是百家姓上出现了“陆范”这最新的复姓:范家定身份证上就有了这样的姓名——陆范家定。

  林伯渠和范乐春的儿子,邓子恢和黄秀香的儿子,后来命运又是如何?本来经济非常拮据的范美宏原有一个女儿,如今一下多出两张活口,无疑是雪上加霜。恰好这时,一位家住洛口镇的农家妇女到邻居王二嫂家走亲,听着两个孩子因无奶可吃而发出凄厉的哭声,正在哺乳期的她主动提出愿意帮助喂养一个,范美宏夫妇就将哭闹得最为厉害的一个——就是林伯渠的儿子,送给对方抚养。哪知过不久,这位农妇的丈夫突然病逝。农妇为生活所迫,改嫁他人。范美宏将这位孩子转送到漳埠的一户农民家,漳埠的那家农妇后来也遭遇了不幸,范美宏又将这位孩子转送到靖石。就这样转来转去,林伯渠的儿子最终流落到洛口镇一户姓赖的人家。赖兆枝夫妇结婚多年而未有生育,盼子心切的他们将这个孩子抱回家,为他取名叫赖亚平。5岁那年,赖亚平上山放牛跌断了腿,由于无钱医治落下了残疾。为使赖亚平将来能有一技之长养家糊口,赖兆枝夫妇便在他11岁那年,将他送到了一个裁缝店学习手艺。

  取名范宜德的那名男孩——也就是邓子恢和黄秀香的儿子,就一直跟在范美宏夫妇身边。9年以后,范美宏不幸病故。随后,其亲生女儿也不幸夭折。尽管经济状况更加困难,但郭发仔依然想方设法挣钱,支持孩子上学读书。范宜德稍大一些后,郭发仔托关系把他送进了一家伞厂当学徒,后来又转到烟厂当学徒。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林伯渠担任了中央人民政府秘书长,邓子恢担任华中军政委员会主席,兼第四野战军第二政委。邓子恢请人将其子(时已取名范宜德)和赖亚平找到武汉。当时虽有人告知邓子恢,范宜德是他的亲生儿子,但因赖亚平腿上留下残疾,邓子恢觉得不便将跛腿的孩子送还林老。因此,邓子恢便托人把范宜德送到北京林伯渠处,而将赖亚平留在身边,并将其改名叫邓苏生。一九五二年,范宜德(时已改名林秉苏)从其养母处知道了谁是他亲生父母时,邓子恢才将真情告诉林伯渠。但为了不影响孩子们的学习,二人仍决定“易子而教”。直到一九五四年邓子恢调到北京工作,两位老人当面向两个孩子说明此事的经过之后,邓苏生才回到亲生父亲林伯渠身边。他为了感谢邓子恢夫妇抚养、教诲之恩,纪念两位老人崇高的革命情谊,至今仍叫邓苏生。(《林伯渠传》。)

竭力以担分局事

  送走红军和战友,梁柏台又赶回梅坑。马道口村的梁氏宗祠,此前是中共中央政治局机关驻地,现在变成中共中央分局和中央政府办事处办公的地方。项英忙于军事部署,陈毅腿伤正在治疗,梁柏台一个人承担起政府工作。如坚壁清野、粮食贮藏、伤员安置、部队给养,以及组织破路断桥、设置障碍等等。1934年11月开始,梁柏台组织将中央苏区兵工厂、制币厂、印刷厂的多余机械设备埋藏于瑞金县宽田上堡一带。后来又指定专人在会昌白鹅掩蔽了一批机器设备。他清理了大批文件资料,挑选最有价值的分装数箱,派人秘密送往深山埋藏,其余的全部焚毁,不使落入敌手。

  中央机关人员撤离后,中央政府的全套机构都被保留下来。为了迷惑敌人,对外没有公布成立了中央分局和中央政府办事处,各部门、各机关仍然保持原来的名称;留下来的各部门负责人,继续照常领导执行各部门的工作制度和任务。《红色中华》报仍然以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机关报的名义正常出版,宣传内容仍然是扩大红军、征收公粮、优待红军家属等。红军主力部队从中央苏区各防线撤离时,红二十四师、十多个独立团及其他地方部队已经接过了防务任务。在北、东、西三路,与国民党军队展开了顽强的阻击战。几十万“围剿”苏区的敌军,就这样被只有一万六千多人的苏区留守部队紧紧拖住,为中央红军集结、休整、补充赢得了时间,为红军主力转移突围起到了重要的掩护作用。正是苏区党政军活动的正常开展,成功地迷惑了敌人。在中央红军撤离苏区后的十多天,国民党军一直以为中央党政军机关和红军主力还在苏区,不敢贸然进犯,只能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向前推进。直到10月下旬,北路敌人占领宁都县城后,才确知红军主力已突围西进;11月中旬,蒋介石才彻底弄清红一方面军主力西移的战略意图。此时,中央红军撤离苏区已整整一个月。

  1934年10月下旬,国民党军队约20个师的兵力,从北、东、西三个方向向苏区腹地紧缩,中央苏区的各个县城和交通据点纷纷沦陷。10月14日,北路敌军占领兴国县城;10月26日,进占宁都县城。11月1日,东路敌军进占长汀县城;11月10日,东路敌军第十师抢先占领瑞金县城。11月17日,北路敌军占领于都县城;11月23日,东路军占领会昌县城。

  国民党军队占领了中央苏区的主要县城和重要圩镇后,加紧构筑堡垒封锁钱,将中央苏区截成几块。然后又在每块内构筑纵横的封锁钱,企图把留下的苏区红军围困在狭小的地区,进行“瓮中捉鳖”,分区清剿后最终彻底消灭。

  10月下旬的一个夜晚,中央分局和中央政府办事处由瑞金梅坑,迁到于都县宽田的石含村和龙泉迳村,悄悄搬迁的队伍中抬着陈毅的担架,梁柏台跑前跑后地处理着各种事情,还时时叮嘱抬陈毅担架的两位老乡,上山落水时不要有太大的振动,以免给陈毅增加更多的痛苦。中央分局驻在龙泉迳,中央办事处驻在石含村的一个祠堂里。梁柏台让陈毅住在里厢房,并把陈毅的脚高高的吊了起来,以利于消肿。自己则住在外厢房,随时可以照料,也便于汇报沟通。

  黑云压城城欲摧。国民党“清乡委员会”、“没收委员会”、“铲共义勇团”、“挨户团”等反动组织卷土重来,“便衣队”、“别动队”等特务组织更是多如牛毛。“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遍布苏区各个角落。在“清剿区,无不烧之屋,无不伐之木,无不杀之鸡犬,无遗留之壮丁,闾阖不见炊烟,田野但闻鬼哭”。无数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被活埋、挖心、肢解、碎割!到处是“国破家亡”的惨痛景象!据后来粗略统计,在白军侵占中央苏区的最初几个月内,瑞金被杀1 8万多人,于都被杀3600多人,宁都被杀4700多人,兴国被杀2100多人,会昌被杀972人,长汀被杀3237人。被完全毁坏的村庄145个,房屋近3 5万间。在近3年的时间里,整个中央苏区被反动派杀害的革命干部和群众达70多万人,占人口的五分之一!

  为了揭露敌人暴行,唤起人民斗志,根据项英的部署,梁柏台和陈毅,草拟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办事处第一号布告。先由梁柏台起草,再由陈毅在病床前改定。布告以六言韵文的传统形式,生动晓畅地揭露国民党反动派不抗日、专反共,欺压士兵、残杀人民的罪行:

  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办事处布告

  第一号

  (一九三四年十一月七日)  白军士兵兄弟多是工农出身

  受了军阀压迫才来进攻红军

  三年离乡背井永别儿女双亲

  残杀自己兄弟究竟为谁牺牲

  修筑马路堡垒天天辛苦不停

  干饭两顿不饱军饷克扣干净

  于今天寒地冻棉衣还没上身

  受尽官长打骂当做牛马畜牲

  可恨国民狗党代表资本豪绅

  出卖满洲华北半个中国送尽

  高叫无力抗日屠杀革命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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