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老警》作品连载(43)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9月04日16:51 来源：中国作家网 柳迦柔

　　“谢谢张忠叔叔！”华剑说。

　　“华剑你昨天跟我叫啥？”张忠笑着问。

　　“叫爸爸。”华剑顽皮地笑着说。

　　“那怎么还叫叔叔啊？”张忠边摆碗筷边说。

　　“我怕我跟您叫了爸爸，华文和华武他们不高兴呢！所以就没叫。”

　　“你这个小孩子啊，脑子里的想法就是多。考虑还挺全面，如果弟弟妹妹愿意那样叫，我都不反对。”张忠说。

　　“我们都要叫，张忠爸——爸！”华文喊着。

　　“小丫头，太顽皮啦！”张忠摸着孩子们的头，笑着说。

　　“张忠叔叔你也吃饭吧！”华剑说。

　　“刚说完，又忘了。这个华剑。”张忠责备道。

　　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华剑，你照顾好弟弟妹妹，叔叔还有点事要办，先回去一趟，中午之前我就回来。”

　　“行，叔叔，你快忙吧！”华剑一边把碗递给华文一边说。

　　“孩子们，乖啊，等叔叔回来。”张忠嘱咐着，然后走了出去。

　　小弟华武已经几天没看到妈妈高敏了，早晨吃过早饭他就开始哭闹，“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妈在医院呢！听话吧，小弟，过两天妈就回来了。”华剑和华文劝着华武。

　　“我不，我就要妈妈！”华武一副不进盐酱的架势，谁劝都不听。

　　“那你等一会儿，张忠叔叔回来的时候，让叔叔带咱们去。”华剑把华武抱了起来。

　　“不，不，我要妈妈！”华武用小拳头打着华剑的脸，这还不算，又伸手撕扯华剑的头发，把华剑疼得直咧嘴。

　　“华武，你想干什么？”华剑气得喊了起来。

　　华武一听，索性在华剑怀里连蹬带踹，华剑不得已把他放了下来。

　　这下，华武更得施展了。他坐在了地上，边伸胳膊边伸腿地嚎叫起来，一脸的眼泪和鼻涕都抹到了一起，华剑和华文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华文不愿意看华武在家闹腾，出门找小朋友们玩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了华剑和华武。

　　华武仍然在哭闹着，华剑看着很心烦。

　　“行了，你别再闹了。姐姐带你去找妈妈！”华剑终于下决心说道。

　　华武虽然小，但他明白这样一阵哭闹的结果，姐姐已经同意带他去找妈妈了，所以，立即停止了哭闹。乖乖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听凭华剑拿着毛巾把他的小脸擦干净，然后穿上了衣服，跟着华剑出了家门。

　　利民市第一医院离公安局家属院不是很远，华剑带着华武没走多久，就来到了医院的住院部。华剑对华武说：“妈妈就在这里住院。一会进去的时候，你要听话，别闹。听见了吗？”

　　“嗯。”华武点头说。

　　利民医院的木质楼梯很陡，华武太小，小腿迈不上去，华剑只好背着华武上楼。华武很沉，他穿着很厚的衣服，趴在华剑的后背上，让华剑感觉后背似乎背负着一个大铅坠子一样。每走上一层，华剑都要扶着楼梯歇一会儿，她一直在咬牙坚持着。可是，当华剑走到最后一个楼梯的时候，已经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这时，华武从她的后背上挺了起来，这样一来，华剑的重心就朝后面仰，当华剑往后仰的时候，她托着华武的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华武没搂住华剑的肩膀，整个人像个球子一样滚了楼梯。

　　当下一层的楼梯拐角处传来华武嚎啕大哭的声音时，华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她吓得双腿已经迈不动步子了，更顾不上跑下楼梯到拐角处把弟弟华武抱起来，只是急得站在楼梯口那里大声地哭。哭声引来了围观的人们，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华剑毕竟还是懂事的孩子，当她看到有人围上来的时候，赶忙跑下了楼梯。还没等她跑到楼梯的拐角处，这时候，一个解放军战士走上来，将华武从地上抱了起来，哄着华武说：“小弟弟，不要哭，你是谁家的孩子？”

　　“她....。.”华武一边哭一边指着华剑。

　　战士顺着华武指的方向抬头看到了仍然发呆的华剑，说：“小妹妹，别哭，弟弟没事，带他回家吧！”

　　华剑接过华武，感激地说：“谢谢解放军叔叔！”

　　她注意到这个做好事的解放军张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眼睫毛很长。华剑相信无论到什么时候她都不会忘记这双眼睛。

　　“华武，咱们回家吧！过两天，姐姐再带你找妈妈去。”华剑不希望高敏看到他们姐弟的样子，免得妈妈伤心。

　　她背着华武回家的路上，还在后悔一件事，怎么就忘记问那个解放军叔叔的名字呢？

　　华剑背着华武回到了家里，洪爷和张忠还没过来。华剑知道，洪爷和张忠叔叔每天工作其实很忙，省出时间来帮他们已经很不容易，自己应该多做点事，帮他们减轻一些负担。她要学会做饭，这是华剑最渴望做好的一件事。

　　“弟弟乖，姐姐要给你做饭吃。”华剑哄着华武，给他找来了一本小人书，看到华武入迷地读着小人书，华剑放心地去了厨房。她拿开了水缸盖子，却发现缸里已经没有水了。

　　“没水了怎么做饭呢？”华剑自言自语。

　　她找到了家里的两只水桶，还有那根大扁担。扁担太长了，比她的个子高出很多。两边的钩子太远，她的两只胳膊伸平了刚刚能够到，这样的大水桶，我能挑回来水吗？华剑的眉头皱了个大疙瘩。

　　华剑觉得想那些都没用，还是担起水桶去挑水吧！当她挑着两只空桶晃悠着走出屋子的时候，一抬头看到了洪云。

　　“洪云哥，你怎么来了？”

　　“爸爸跟我说，让我时常来看看你家水缸里的水是不是充足，如果没有水，我要负责把水挑满。”洪云笑着说，笑的时候，脸上一对小酒窝，很好看。

　　“洪云哥，谢谢你！我自己也能挑水。”华剑把手搭在扁担上。

　　“你能挑什么呀？扁担都抓不住，挑空桶还行，挑水你就吃不消了。”

　　“谁说的？不信，你跟我去，我一定挑回来给你看。”华剑说。

　　“好，哥跟你去，看你怎么往回挑水。”洪云说。

　　华剑跟洪云说着话，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水井边。

　　当两只水桶都装满了水的时候，华剑试图挑起水桶，她使劲地抬高扁担，可是两只水桶纹丝不动，又努力了几次，依然担不起来。洪云走过来说：“华剑，不要逞强，这次让哥帮你担水，下次你自己来，行不行？”

　　“行，谢谢洪云哥。”华剑感激地说。

　　洪云在前面走，华剑跟在洪云的后面，她在仔细地观察着洪云担水的样子，她觉得自己个子矮小，扁担又长，但是，如果找到点窍门，还是能做好担水这件事情的。

　　洪云要担第二担水的时候，华剑说什么也没让。她说缸里的水够用了，等需要的时候再找洪云。洪云无奈，只好先回家了。

　　洪云刚走，华剑担着水桶就出了门。到了水井那里，她压了满满两桶水后，胳膊酸酸的，她也顾不得这些，把扁担上的钩子挂在水桶上想要担起水桶。可是，一站起来，水桶还在原地不动。再站起来，水桶刚刚离地，伸手去抓扁担两旁的小钩子，想借助一点力气把桶提起来，可是令华剑很失望，一点也提不动。她只好一会抓住前边的桶，走几步，歇一歇，再抓住后面的桶，再歇一歇，就这样走走停停，扁担一高一低，水桶里的水也随走随洒，到家时只剩下半桶水了。往水缸里倒时，水缸高而华剑个子矮，只好用小盆盛水往水缸里倒。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挑了七、八趟水，水缸才填满。华剑已经累得喘不出气来，小脸憋得通红，胳膊上的肌肉直发颤，但是她心里非常高兴，毕竟能够帮助妈妈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