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老警》作品连载(41)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9月04日16:51 来源：中国作家网 柳迦柔

　　华龙全神贯注地开着摩托车，车上坐着张忠。路上没有其它的车辆，华龙也逐渐地放松下来，跟张忠不时地说着话。

　　“张忠，看起来今年农民们能有个好收成了。”他说。

　　“是啊，庄稼长得不错。可比三年困难时期强多了。”张忠的脑海里浮现出三年困难时期的时候，他跟姐姐去挖野菜的情景。那个时候，地上的野菜几乎都被挖没了。

　　“是啊，如果再赶上那样的时期，不知道又会饿死多少人呢！”华龙感叹着。

　　“幸亏我们赶上了好时候，‘文革’也结束了，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张忠充满信心地说。

　　“那还用说吗？一天比一天好。”华龙兴奋。

　　可是，华龙突然觉得鼻子上凉飕飕的，接着就是一阵疼痛，他急忙踩了刹车，让摩托车慢下来。这时，他才发现，有一根很细的尼龙绳挂在了身上，等华龙停下来仔细看的时候，他的鼻子上已经血肉模糊了。

　　张忠惊讶地问：“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应该是这根绳子刮的。我只感觉一阵凉，然后就疼了。”

　　“快让我看看。”张忠焦急地看华龙的鼻子。

　　华龙从衣兜里拿出那块高敏给他的手帕，捂住了正在流血的鼻子。

　　“流了这么多血？难道真是这根绳子？”张忠满怀疑虑。

　　“没错。”华龙用手捂着鼻子说。

　　“我们赶快去医院吧！”张忠催促道。

　　“案子还没办呢！回去再说。”华龙不回去。

　　“那不行。还不知道鼻梁骨有没有问题呢！看起来这根线是陷进了肉里才把鼻子豁开的，否则不会流这么多血的。”张忠分析。

　　华龙终于没拗过张忠，去公社医院包扎伤口。

　　医生说：“这也太危险了，再往深一点就把鼻子都豁掉了，怎么能出来这样的伤口呢？”

　　“是一根绳子硬勒进去的。”张忠替华龙回答。

　　“没听说过。我只知道用一根细线就可以把一个熟鸡蛋一勒两半，难道你们也遇上了细线？”医生恍然大悟。

　　“没错，医生。您分析得很有道理。就是那么回事。我们在路上行驶，然后有一条线横在了路上，当我们过来的时候，因为车速快，那条线就深深地陷进了皮肤里。车开得越快，陷得越深，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张忠一口气分析完。

　　华龙赞赏地点头。两个人转身走出了医院。

　　华龙发动车子的时候，张忠说：“还是回家休息一下吧！“

　　“不行，案子没破，就不能回家。这是我当侦查员的一贯原则。”华龙说着，抬腿上了摩托车。

　　“你都这样了，还去破什么案子啊！”张忠着急。

　　“什么都不说了，我们这就去梁子村。我就不信，这个案子我们破不了。”华龙很坚决。

　　张忠无奈地坐上了摩托车，两个人又朝着梁子村驶去。

　　根据华龙做的技术鉴定，在他和张忠走访了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后，最后将案犯锁定在了孙大力和马老歪的身上。循着那些蛛丝马迹，终于将两个案犯抓获归案。

　　抓走孙大力和马老歪的那天，华龙在搜查孙大力家的时候，发现了一卷尼龙线。这些线的颜色和粗细跟剐进华龙鼻子里的一摸一样。华龙明白了自己受伤也是这两个人干的。但是，马老歪和孙大力两个人因为偷盗变压器，已经是重罪了，如果再给他们加上一个暗害公安人员的罪名，这两个人还不被枪毙了？

　　如果这两名犯罪分子暗害的是其他侦查员，华龙一定不会轻饶了他们。可是自己受了伤，华龙不想重提那件事，只要注重案件就行了。

　　看着被押走的两名犯罪分子，华龙抬起右手，轻轻地摸了下还在隐隐作痛的鼻子，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第十章 岁月情殇  

　　华龙难得回家一次，当鼻子上粘着胶布的华龙站在高敏面前的时候，高敏吓了一跳。

　　“华龙，你怎么啦？”正给孩子们缝袜子的高敏从床上跳到了地上。

　　“没怎么，就是不小心刮了一下。”华龙轻描淡写地答。

　　“还说没怎么，鼻子都肿起来了。一定是受伤了，你跟犯罪分子交手了？”高敏问。

　　“没有，那几个犯罪分子也没什么能耐，不用交手就束手就擒了。”华龙坐下，自己倒了一杯水。

　　“不行，鼻子要是肿这么厉害，十有八九是感染了，我给你消消毒吧！”高敏去拿酒精和药棉。这两样东西家里常年备着，哪个孩子如果有个磕着碰着的，高敏都要给他们上药消炎。

　　华龙喝了一口水，没再拒绝高敏，老老实实地伸长了脖子，等着高敏用药棉沾酒精给他消毒。他知道酒精的厉害，一旦碰到伤口，必将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高敏的药棉还没碰到华龙的鼻子，两个人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谁呀？”高敏停住手，问道。她小声嘀咕着：“这谁呀？这个时候敲门。”

　　“是我。小飞。”公安局通讯员小飞的声音。

　　“哦，是小飞呀，门没锁，进来吧！”高敏喊道。

　　“小飞来一定有事。”华龙说着，站了起来。

　　“你快坐下，有事也要先上了药再走。”高敏按住华龙。

　　“华队长，嫂子，你们在亲密呀！我可什么都没看见。”小飞还是个未婚小伙子，有点脸红地说。

　　“哪还有那个心思啊！你华大哥的鼻子受伤了，我正要给他上药呢！”高敏接话道。

　　“算我说错了，我说华队长的鼻子怎么肿这么老高呢！”小飞说话有点方言。

　　“小飞，你来找我有事吧？”华龙问。

　　“是啊，郊区社员报案说，在杨砬子村西边的草甸子里发现了一具无头女尸，洪爷让我通知你立即带人出现场。”小飞说。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局里准备出现场。”华龙边说边用原来的粘膏将鼻子重新粘上，然后对小飞说：“小飞，我们走。”

　　“华龙，你还没上药呢！”高敏试图拦住华龙，可是华龙已经跟小飞走出了房门。

　　高敏手里拿着药棉，站在房门口，低声嘟囔着：“又开始拼命了。”

　　华龙带着法医赵镇涛和杨柳川到达郊外现场的时候，附近村子里的村民听说了发现女尸的消息，已经从十里八村跑向了这里，这个地方多少年来也没发生杀人案件，一听说发现了无名女尸，村民们都想看个究竟。

　　华龙让附近村子的治保主任帮助维持秩序，不要破坏现场，让村民们在远处围观，他跟同事们开始了现场勘查。

　　经现场勘查，华龙他们发现：这具女尸是一具裸尸，无头，一丝不挂地仰卧在地上。经法医对尸体进一步检查发现，女尸的阴道部位已经被捣烂。

　　从这些现象看，华龙已经判断这名女子不是死于报复杀人就是强奸杀人。那么，尸体的身源应该如何确定呢？被害人到底是谁？凶手又是谁呢？

　　一连串的问题印到了华龙的脑子里，他已经完全顾不上鼻子的疼痛了。

　　华龙决定首先找到女尸的身源。

　　正当华龙他们准备离开现场，找相关人员帮忙处理女尸的时候，一个妇女气喘吁吁地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华龙说：“公安同志，快、快，快跟我走。”

　　“发生了什么事？”华龙问。

　　“村里小凤家的院子里有个布包，吓死我了。”来人惊恐的眼睛。

　　“什么布包？您慢慢说。”华龙试图让来人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