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老警》作品连载(93)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9月04日16:51 来源：中国作家网 柳迦柔

　　“我每次去找勘查现场的法医，他都很无奈地劝我：‘回去吧！回家照顾好父母，别费心思了。’姐姐家的邻居在我去找他们调查情况的时候，请我吃了饭，还给我买了一张车票。我就觉得这里有事，不管是法医还是邻居，好像都是有苦难言。”

　　“根据你说的这个情况，虽然我没看到现场，但是我觉得这个案子有疑点。你姐姐死得冤枉，你要有信心，坚持查下去，为你姐姐伸冤。”华龙又针对肖军姐姐案件的细节，进行了分析，肖军觉得十分合乎情理。

　　在连声感激中，华剑送走了肖军。

　　华剑回到家里，对华龙说：“老爸，你真行。宝刀不老。分析案情头头是道。我又学习了一次。”

　　“别捧你老爸了，听听小肖那边的结果再说吧！已经定了意外死亡，再想翻案成他杀，这个估计很难！华龙已经意识到了肖军姐姐案件的复杂性。

　　肖军回家后，跟老父亲说了华龙的分析，按照这个思路，父子两人开始了漫长的伸冤路。苍天终于不负有心人。肖军老父亲执着的精神感动了所有的办案人员，他们不惜牺牲自己的业余时间，调查、取证、查阅原始档案，终于在他们的努力下，肖军姐姐的案件真相大白。原来凶手就是肖军的姐夫。

　　肖军扶着老父亲去感谢华龙的那天，华龙和肖父聊了很久。

　　肖军说：“姐姐出事前，父亲每天都骑着自行车去锻炼，经过这几年，父亲比以前苍老了许多，行动也更显迟缓了。”

　　华龙在慨叹岁月无情的同时，更深刻地体会到了心灵的悲哀对人们的打击是多么的巨大！望着肖军扶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华龙又有了新的想法。

　　华龙觉得自己不能退休在家闲着，要为那些有困难的人提供帮助。于是，华龙查询了许多相关资料，申请注册了法律咨询公司，并申请了国家工商总局的商标，终于获准通过。华龙上网查询，全国只有五家注册商标，其中有他的商标，他感到很欣慰。

　　华武在站岗15年后，终于有新入警的年轻人接了他的班。现在，华武负责交警支队培训工作。有时间的时候，华武会到站前街转转，看看自己曾经站岗的地方，不仅仅希望找回青春记忆中的自己，还因为，在站前街5号，挂着法律援助所牌子的办公室里，父亲华龙正在那里紧张地忙碌着。他知道，这份没有工资的工作，给父亲华龙晚年的生活带来了无尽的乐趣。每当看到忙碌的华龙，华武的心头就会掠过一丝安慰。在华武看来，老人还能忙碌，就是做子女的幸福，什么都没有这个重要。

　　尾声

　　2010年5月5日，华龙七十岁生日。

　　早晨起来，华剑对张军说：“今天爸过七十岁生日，我们给他祝贺下！”

　　“行。一会儿我抽时间订一家饭店，大家在一起热闹热闹。”张军边刮胡子

　　边说。

　　华剑到单位忙碌了一阵，一看表，已经中午了，立即给华文和华武打电话，

　　姐弟三人都想到一起去了，不约而同地订了饭店。

　　华剑对华文和华武说：“你们订的饭店赶快打电话取消。晚上我去接爸妈，你们先到饭店点菜。”

　　华剑姐弟三个为华龙的生日进行筹备的时候，华龙在家正跟高敏翻看年轻时的照片，“老太婆，你看这一张。”

　　“这不是你们刑警队的全家福吗？”高敏看着照片说。

　　“是啊，可是这张照片上的人，除了我和张忠外，都去见马克思了。”华龙伤感，不禁流泪。

　　“是啊，杨柳川、小裴、小付，这些我能叫上名字来的人都没了。”高敏也很难过。

　　“把这张照片帮我收好。哪天你陪我去看看这些老兄弟们！”华龙说。

　　“行啊，不去看看他们你也不放心。”高敏精心地把那张照片放回到相册里。

　　电话铃响。华龙拿起了听筒。

　　“喂，东明？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来电话？”华龙问。

　　“请您和张忠大哥来我这里钓鱼啊！”听筒里传来李东明的声音。

　　“鱼苗刚放吧？还没长大就让我钓鱼去啊？”华龙笑着问。

　　“去年的大鱼还不少呢！您就来吧！大棚里还有无公害的蔬菜，让嫂子也过来，摘点新鲜菜回去吃。”李东明邀请着。

　　“行，过两天我们就去。看起来你真当上农场主了。又养鱼、又种菜的。”华龙对李东明依靠自己的劳动，创造了今天的幸福生活感到由衷的高兴。

　　放下电话，华龙对高敏说：“老太婆，东明真是个奇迹啊！”

　　“你就对那些小偷坏人有感情。”高敏撇着嘴说。

　　“谁说他们坏了？能改造好的都是好人。”华龙很为自己当年对李东明的帮助感到自豪。

　　华剑回家来接华龙和高敏的时候，华龙正在翻看自己的日记。见华剑进来，高兴地说：“小剑，你看看爸爸1962年写的日记。”

　　华剑惊讶地：“老爸，你也太能留了，都40年了，还留着。准备给我们讲传统啊！”

　　“这要感谢你妈，这些年，从这里搬到那里，折腾了多少次，我这些日记你妈都给我保存下来了。看这段，这是我上警校培训的时候，老师讲的第一课。‘人民警察应该树立什么样的人生观、事业观和道德观？’第二课是‘人民警察要树立三个第一：革命第一，工作第一，他人第一。’当年老师的话总在我的耳边想起，一刻也不敢松懈啊！”华龙感慨地说。

　　“爸，这些您都做到了。我们做子女的都敬重您。我们姐弟三个谁都没您的觉悟高。”华剑惭愧地说。

　　“小剑啊，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把住‘三关’。干刑警很艰苦，需要付出的多，爸爸对你还是很满意的。小文和小武也不错，我们这一家子，经历过那么多的困难，能有今天，很不容易，所以我们都要珍惜。”

　　“爸爸，我知道了。我会时刻约束自己，也会监督小文和小武他们的。”

　　“嗯，好女儿，你让爸爸放心。”华龙欣慰。

　　“爸，咱不说这些了，孩子们都在饭店等着您这位老寿星呢！”

　　“走，下楼。去饭店，别让孙子们等急了。”华龙说着，跟高敏一起穿鞋，出门。

　　参加华龙生日聚会的除了华龙一家人外，谁也没想到，洪爷的儿子洪云来了。洪云现在是利民市的政法委书记，给华龙祝贺70大寿让华龙一家人很高兴。

　　华剑给洪云敬酒：“洪云大哥，小的时候，你给我们家挑水，直到下乡，可以说，我们是喝着洪云大哥送来的水长大的。华剑敬大哥一杯！”

　　“华剑，当年你是个很能干的小女孩，现在也是女中豪杰。大哥也敬你一杯！”洪云说着，一饮而尽。

　　华龙看到洪爷的儿子很欣慰，他举起了酒杯，说道：“我当了四十年警察，更换了六次警服，从侦破手表被盗、粮食被盗这样的小案件到高科技犯罪，我体验到了侦破手段的现代化给侦查工作带来的便利，也亲身经历了生活由穷到富的转变，更重要的是，我们的家庭成员都发生了变化，我们全家都成为光荣的人民警察，为这个城市的安全能做点什么，这让我感到欣慰。来，为了我的那些战友们，为了我们一家能有今天，干杯！”

　　甘醇的美酒余味绵长，祝福的话语声声入耳。孙子孙女们弹琴跳舞庆祝华龙的生日，华龙在大家的祝福声中醉眼迷蒙....。.

　　窗外，一辆警车疾驰而去....。.

　　完稿于2011年2月25日

　　修改于2011年3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