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老警》作品连载(92)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9月04日16:51 来源：中国作家网 柳迦柔

　　小屋里很整洁，一铺小炕上摞着整齐的被褥，地上有一张小八仙桌，虽然很旧，却并没失去光泽，这让华剑想起了小时候母亲高敏用鸡油擦拭柜子的情景，经过鸡油的擦拭，柜子很亮，也许，这张八仙桌就是因为擦了鸡油才保持鲜亮的。

　　华剑环顾屋子四周的时候，发现墙上有一排相框，相框里放满了照片，有黑白的，也有彩色的，有单人的，也有全家的合影。在这些照片中，华剑一眼就看到了那张穿军装的照片，不就是当年骑自行车的叔叔么？

　　华剑高兴，就像每一次案子被侦破，自己的结论被事实所验证的一样，她抑制住激动，匆忙地走出了店主的屋子。

　　回到小包房的时候，华龙看着华剑，知道她找到了答案。

　　“怎么样？有收获吗？”华龙看着华剑的表情问。

　　“有收获。爸，我们的判断没错。”华剑肯定地说。

　　“快，去把店主叫来。”华龙吩咐华剑。

　　店主走进来的时候，仍然满脸带着笑，问：“菜味可口吗？还需要点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了。你能坐下来，我们一起吃顿饭好吗？”华龙问。

　　“这怎么行？”店主犹豫着。

　　“我要跟你聊聊天，你没意见吧？”华龙征询的口气说。

　　“没意见。您说吧。”店主坐了下来。

　　“我先敬你一杯。”华龙端起了酒杯。

　　“这不太好吧？”店主说。

　　“我要感谢你。其实这么多年，每次从利民桥这里经过，我都会想起一个人，当年在我落难的时候把我的女儿们送过了这条河的一名解放军战士。我们全家一直要感谢的一个人。”华龙看着店主说。

　　“哦。”店主若有所思。

　　“今天，我终于找到了。来，为了这一天，我们干一杯。”华龙说着，举起杯子喝了进去。

　　店主只好也干了。

　　华剑也敬了店主一杯，“叔叔，来，这杯是我和妹妹敬您的。”

　　“你们这是……”店主欲言又止。

　　“你真的忘记了？当年在利民河边，骑着自行车送过两个小女孩这事儿？”华龙提醒道。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搁谁也不能不管。”店主说。

　　“这么说，你知道那两个孩子是我的女儿？”华龙问。

　　“是啊，当年队长让我送去的时候说过，是华龙的女儿。”店主说。

　　“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害得我们到处找你。”华龙说。

　　“队长转业回了南方老家，我也一直没见过他。我留下来，一直生活在农村。后来听说您当了局长，电视上也见到过。我也没理由找您啊！”

　　“你就没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华龙说。

　　“就是有什么事自己也想办法克服了。找您去我怎么说？说当年给您做过好事就要求回报吗？那不是我的性格。”店主说。

　　“你让我感动。来，高敏，小剑，我们全家一起敬他一杯。”华龙先举起了杯子。

　　“其实，您一进来我就认出了您。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想提这件事，也不值得一提。只是当年的两个姐妹被我送走后，确实惦记了她们很久。刚才我看到了您的女儿，我就猜出是那个老大，就更放心了。”店主安静地说。

　　“谢谢你！这句话过了这么多年我才有机会说出来。这下好了，以后知道你在这里，我就放心了。以后进城的时候，到我家里喝酒。”华龙邀请道。

　　“好，也欢迎您全家有时间的时候到我这里尝尝乡村野味。”店主高兴地说。

　　离开炖鸡店，华龙感慨了很久。“这样的人现在真是不多见了！”

　　回城的路上，高敏对华龙说：“老华，我有一个心愿，就是把林子里住鸡舍的那些邻居都找到家里来，大家一起吃顿饭。”

　　华龙称赞道：“这个主意好。当年大家都帮助过我们，现在都退休了，大家在一起坐坐。”

　　高敏说：“一定要把张小虎的爸妈找来。”

　　华龙说：“你想找谁都行，饭钱我出。”高敏笑。

　　“还要把老院长卢大忠也请来。”高敏说。

　　“对，都请来，我们痛痛快快地喝一顿。”华龙兴奋地说。

　　三口人回到家里的时候，门口站着一个小伙子，“华剑，你好！”小伙子伸出了手。

　　华剑一看，是自己的高中同学肖军。“你怎么这么有时间？”

　　肖军毕业后娶了姚静，当时华剑很不理解。上学的时候一直很不对脾气的两个人，居然成了欢喜冤家。这么多年，听说两人的日子过得很美满，华剑也为他们感到欣慰。

　　“肖军找自己做什么呢？”华剑心想。

　　“我遇到了难题，需要叔叔帮忙。”肖军皱着眉头说。

　　“走，进屋说。”华龙和高敏往屋里让肖军。

　　华龙一听肖军找他，问：“什么事？我可是退休老警察喽！”

　　“叔叔，我是家里遇上了一件案子，我和父亲已经找了很多人，都没解决，我来找您，让您帮我分析分析。”肖军说。

　　“哦？找华剑不行吗？”华龙问。

　　“我想听听您的意见。”肖军也不怕华剑不高兴，直接对华龙说。

　　“好，你说说看。”华龙给肖军倒了一杯水。

　　高敏去整理房间，华剑陪着华龙，听肖军讲他的案子。

　　肖军喝了一口水，很难过地说：“两年前，我的姐姐去世了。公安局的结论是意外触电死亡。可是，当我们赶去我姐姐的家里处理丧事的时候，我发现，我姐姐的身上有伤，脚上有淤血。我当时就提出了疑问，可是，没人理我。因为是夏天，姐姐的尸体已经腐败，在姐夫的坚持下，我们被迫同意了火化。可是，我总是觉得姐姐死得不明不白，我把自己的想法跟父亲说了，父亲也怀疑姐姐的死因。于是，从那以后，我和父亲就开始了一级一级的上访，可是，两年过去了，依然一点说法也没有。”

　　“你姐姐死的时候是什么情况？你能简单说说吗？”华龙问。

　　“我们去的时候，是姐夫告诉我们，头天晚上他值班，等他早晨回来的时候，我姐姐就躺在地上了，可能是弄哪个插座时触了电。我姐夫先找了他弟弟，把我姐姐的衣服都换好了，然后就到派出所报了案。”

　　“你姐姐家距离派出所多远？”华龙问。

　　“姐姐家对面楼就是派出所。”肖军说。

　　“按照常理，如果你姐夫发现了你姐姐死亡，不应该先找他弟弟，应该先报案才对。”华龙分析道。

　　“是啊，我也这么想。”肖军说。

　　“你姐姐姐夫都做什么工作？”华龙又问。

　　“我姐夫是分公司经理，姐姐是会计。”魏明答。

　　“在同一个单位吗？”华龙问。

　　“是的，在同一个单位。我姐夫家在外省，姐姐跟姐夫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姐姐不顾父母反对，跟姐夫回了老家。后来，姐夫当了经理，姐姐放弃了专业，在姐夫的单位当了会计。”

　　“当时公安局的法医鉴定你拿到了吗？”华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