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老警》作品连载(40)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9月04日16:51 来源：中国作家网 柳迦柔

　　洪爷搬回到自己以前的局长办公室的时候，华龙、张忠和杨柳川来见洪爷，张忠机灵地说：“洪爷，我们帮您打扫下办公室吧！”

　　“以前我都不用通讯员，现在更不能给你们添麻烦，还是搞案子要紧，你们就别管我这里的卫生了。”洪爷说着，自己拿起了笤帚。

　　“洪爷，您要是跟我们还客气，我们可不高兴啦！”华龙说，他知道，自己说什么洪爷都不会在意的。

　　“好小子，你就能猜出来我不会跟你发脾气，行，帮我收拾好啊！”洪爷笑，自己先拿起了笤帚。几个人在洪爷的办公室里一阵忙碌。

　　洪爷恢复工作不久，上边开始了清算“三种人”的工作，贾明因在“文革”期间的表现，毫无疑问地被划入了“三种人”的行列，并被勒令停止了工作。

　　在召开贾明批判会之前，局政治部主任找到了华龙。

　　“在‘文革’期间，贾明迫害老干部，还差点出了人命，这些都是他犯下的罪行。局里要配合上级组织召开批判会，局党组决定，让你在会上发言，彻底批判贾明在‘文革’期间的恶行。”

　　“主任，我不能那样做。”华龙很干脆地说。

　　“难道你都忘记了他对你的迫害？”主任不理解。

　　“正是因为没忘，才不同意去批判他。”华龙说。

　　“我就不明白了，没忘记那些受迫害的日子，你怎么还不同意批判他呢！”

　　“那段日子确实让我不堪回首，可是，如果我们这样反复地批判下去，何时是个尽头呢？如果他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思自己，这比我们去批判他的效果会好得多。”

　　“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你可以不去批判他，但是你要出一份证明材料，证实他当年对你的迫害，这样一来，在开批判会的时候同样具有说服力。”  

　　“主任，实在对不起。这个材料我不能出，我还是觉得让贾明自己说出自己的问题效果比较好，大家也能从他的态度中看出他对自己所犯下问题的严重性的深刻认识，这比开多少次批判会写多少个证实材料都要强。”

　　“这个华龙，真是拿你没办法。我还是找别人去吧！”主任很不高兴，但是也很无奈。

　　批判会如期召开，贾明能够审时度势，承认自己犯下的一桩桩罪行。批判会并没有人们出现想象的那样声声血、字字泪的控诉效果，大家对贾明采取了包容的态度，尤其是洪爷和华龙这些受到贾明迫害的人们，对贾明的宽容，使贾明轻易地过了清查“三种人”这一关。最后，贾明只受到了处分，并没追求其太多的罪责，更没像其他“三种人”一样，重的进了监狱，轻的丢了工作。

　　贾明虽然侥幸逃脱了惩罚，也保住了工作，但是，“文革”前，他的编制在刑警队，现在，刑警队不能再待下去了，更不能再担任队长，洪爷把贾明从刑警队调到了治安科。

　　当局政治部主任宣布任命华龙为刑警队队长的那一刻，华龙感到很惊讶。当他意识到这一切都不是梦幻的时候，他去了找了洪爷。

　　“洪爷，我当刑警队长不适合。您还是换个别人吧！”

　　“这是局党组讨论通过的，你个人说的不算。”洪爷一边看文件，一边说。

　　“可是我觉得自己当个侦查员还行，当队长我还有差距。”华龙谦虚地说。

　　“贾明不是也照样当了好几年吗？你有什么不行的？这是组织上的决定，个人要服从组织，你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洪爷严肃地说。

　　“可是....。.”华龙还想说什么。

　　洪爷打断了他：“可是什么？回去吧！好好干！我相信你的能力。”

　　“既然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争取干好吧！”华龙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洪爷看着华龙的背影，摇了摇头，说：“这个年轻人啊！”

　　当了刑警队长的华龙，一心扑在工作上。高敏和女儿华剑、华文还有5岁的儿子华武更难得看到他了。因为侦破了几起大要案，华龙的名字在利民市已经尽人皆知了，这也让坏人开始闻风丧胆。

　　梁子村是距离利民市最近的一个村子，村子靠近公路，路边有几个新装的变压器，本来是为村里和附近近郊的村子里农民们发电用的，可是，最近却屡次被盗，给居民和村民的生活带来了很多不便。

　　洪爷曾经跟华龙他们一起开了案情分析会，他要求华龙他们尽快破案，抓获犯罪分子，减少人民财产损失。

　　华龙何尝不着急呢？他开着摩托车，带着张忠和杨柳川，已经到梁子村去了三次，在附近也走访了很多居民，从大家提供的线索来看，华龙将对案犯的侦破范围锁定在了梁子村。

　　华龙他们反复来梁子村侦查，让两个人感到害怕。这两个人就是梁子村的二流子孙大力和马老歪。

　　孙大力和马老歪专门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去拆变压器，然后将拆下来的零件等卖到了几十里外的废品收购站，换了钱后就去利民市内的酒馆里挥霍。

　　华龙通过勘查现场，提取了案犯的足迹。在与张忠和杨利川开碰头会的时候，华龙说：“从现场遗留的足迹，我们推断出这个偷盗变压器的案犯一共有两人，通过测算，我们得出了案犯的身高和体重，包括案犯走路时的特征，这为我们侦破这起案件提供了有利的条件。下一步我们重点走访附近的村民，因为从现场看，没发现有汽车等运输工具的出现，如果这么大的变压器能够被盗，说明这附近村子里的人作案的嫌疑最大。”华龙的一番分析，让张忠和杨柳川感到兴奋。

　　孙大力和马老歪因为心里有鬼，始终在关注这个案子的侦查情况。他们两个自认为自己是反侦察的能人，每次华龙他们来，他们两个都会探听风声，担心华龙等人抓住他们的把柄。

　　这一天，马老歪偷听了队长和治保主任的谈话后，他急急忙忙跑到孙大力的家里。“大力，这下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又找到变压器了？”孙大力问。

　　“不是，比那还好的机会呢！”马老歪故意绕圈子。

　　“还有啥比变压器值钱？”孙大力又问。

　　“你他妈还能核计点别的不？你就知道偷变压器，那要是被人抓住了，咱俩就完蛋了。”

　　“不偷变压器，去偷别的东西？”孙大力彻底糊涂了。

　　“你个榆木脑袋。我是说，刚才治保主任跟队长说，那个叫华龙什么的警察还要来我们村调查，我害怕查来查去的，早晚能查到我们俩的头上，依我看，咱们给他们使个绊子，让他们查不成。你说这个办法好不？”

　　“你都没说啥办法，我咋知道查不成呢？”

　　“你知道通往咱们村的那条土路吧？两边都是苞米地，我是想在路上给他们使绊子，让他们吃点苦头，他们就不能总来查案子了。”

　　“快说，啥办法？”孙大力有点迫不及待。

　　“把耳朵伸过来。”马老歪神秘地说。

　　孙大力一听，连连点头。“我说老歪，我真没看出来，你可真聪明。古代那个人叫啥来着？诸葛亮？对吧？你就是那个诸葛亮。”

　　马老歪禁不住孙大力一阵表扬，乐得屁颠屁颠的。

　　“那还不快去办！去晚了就不赶趟了，他们快进村子了。”

　　“走，快走。”

　　两个人说着，带上作案工具就出发了。

　　快到秋收的时节了，路两侧的玉米秆子上坠着玉米穗子，沉甸甸的玉米棒子把秆子压得有些弯曲。通往村子里的路很窄，从这一侧的庄稼地到另一侧的庄稼地只有一台车宽的距离，虽然路不是很宽，华龙开着的三轮摩托从这里通过还是觉得路面已经够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