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老警》作品连载(45)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9月04日16:51 来源：中国作家网 柳迦柔

　　“要是这样的话，还算有点盼头，否则，孩子们的前途就只能丢在农村了。你我都是农村长大的，你说这村子里去了这么多的学生，吃住都是个问题，让这帮孩子们怎么熬呢！”高敏忧虑地说。

　　“慢慢熬吧！这些城里的孩子是缺乏锻炼，出去闯荡一下也没什么不好。天天守在父母的身边，守了一辈子也不会出息到哪儿的。”华龙分析着。

　　“我是希望孩子学点技术，将来能有吃饭的本事，别的我也没想太多。我没说下乡不好，只是孩子们会浪费很多时间，而且，农村真还不需要这些城里的孩子。”

　　“有些孩子在农村没吃的，偷鸡摸狗的事也没少干，如果是这样，小剑还是留在城里的好。小剑还小，现在说这些事还早。天晚了，咱们早点休息吧！”华龙说着，拿走了高敏正纳着的鞋底。高敏看着华龙，会心地笑了。

　　华龙早晨到单位，正在整理办公桌上的文件，小飞走过来对他说：“华队，快去洪爷办公室一趟，他正找你呢！”

　　“有案子？”华龙疑惑。

　　“好像不是。”小飞答。

　　“好，我立即去。”华龙放下文件，抬腿就往出走。

　　洪爷站在窗前，两只手放在背后，正在思考什么问题。听到敲门声，转过头来说：“进来。”

　　门开了，华龙走了进来。“洪爷，您找我？”

　　“华龙，快坐。”洪爷说着，从窗前走了过来。

　　“又有案子了？”华龙问。

　　“不是案子，我要跟你说件事。前一阵子我跟房产局打过招呼，你家住的那套房子是局里的仓库，早就不能住人了。房产局还真不错，给了一套房子，一大早周局长就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这个消息，我立即让小飞去找你了。赶紧去房产局把手续办了，收拾收拾准备搬家吧！”

　　“洪爷，这是真的吗？这下终于熬出头啦！洪爷，谢谢您！”华龙伸出大手紧紧握住了洪爷的手。

　　洪爷帮华龙弄到的这套房子是房产局新盖的房子，一趟瓦房，一共住了三家，华龙家在东边数第一家，挨着胡同，紧靠着小马路。房子里面刷得雪白，两间大屋外加一间小屋，自己家还有一个小院子。华龙看了房子后，别提多满意了。

　　高敏看了房子回来，高兴地搂着华龙的脖子，“华龙，我们终于熬到了新房子。”

　　“小敏，看你，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以后说不定我们还能住上比这个还好的房子呢！好日子啊，都在后头呢！”华龙面带笑容。

　　“是啊，我们都要好好活着，过上更好的日子。不过，能住上这样的房子我已经很知足了。”高敏满足地说。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呀！我相信，我们的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房子也会越住越好的。”华龙信心十足。

　　“嗯，我相信你。”高敏亲了华龙一下。

　　“别让孩子们看见。”华龙嗔怪着。

　　“平时都是我说你了，今天轮到你说我了。没事，不怕孩子们看见。我收拾东西去，对了，我们哪天搬家？”高敏问。

　　“你随意。什么时候搬都行。反正钥匙已经给我们了。”华龙笑着递过了新房子的钥匙。

　　“越快越好。我一天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高敏说。

　　“这个院子里的人大部分还是善良的，不要被一条臭鱼影响了一锅汤的味道。”华龙明白高敏不喜欢这个院子的原因。

　　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华龙找了一辆卡车，准备搬家。

　　看着家里的物品都运到了车上，高敏感慨地说：“我们刚搬到这里来的时候，几乎是一穷二白的，除了两个女儿之外，我们没有什么财产，可是现在你看，我们家里的破烂东西还真攒了不少。”

　　“虽然说是破烂东西，可是缺了哪一样都不行啊！”高敏说着，顺手捡起了一个小垫子。

　　华龙这边忙着搬家，贾明家却是另一番景象。

　　早上起来，贾明就躲在房间里，翻着一本书，这本书翻过来掉过去的已经被贾明翻了很多遍了，王兰子看的直腻歪，她现在看见贾明就生气。自从贾明被列为三种人后，组织上已经明显地不信任他了，他的日子也不好过，“文革”中得罪的那些人哪一个都不会原谅他，虽然人家没有公开地跟他计较，但是他贾明的心里很明白，这些当年曾经受到他欺压的人们，哪一个不是有个一官半职的人呢？那些人中的任何一个如果要抓住他的事情不放，都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的。

　　当年自己整过华龙，可是人家华龙现在当了队长，虽然侦破案件很辛苦，可那是荣誉啊！自己在这一点上就不如华龙，没办法，此一时，彼一时，说不定将来自己还会比华龙强呢！

　　可是让贾明没想到，洪爷居然帮华龙弄到了新房子。这个家属院里华龙是最后一个搬进来的，如今却要第一个搬出去，贾明想着，想着，心里开始不平衡起来。

　　让贾明更加窝火的是，他在屋子里就这样躲着，还是没躲过王兰子对他的一阵臭骂。“贾明，你个老犊子，你躲在这里装什么土鳖？你看看人家华龙，又升官又弄新房子，你再看看你，好不容易当个革委会主任，到了最后还被人家给撤了，你说你咋这么窝囊啊！”

　　“妈，你少说两句不行吗？分房子这事儿也不是我爸能说了算的。”贾小二听着王兰子骂贾明，站出来为贾明鸣不平。

　　“你个小炮子蹦的，哪都有你！我说你爸呢，你插什么言？”

　　“你别一天到晚小炮子小炮子的，小炮子把我蹦了，有你啥好处咋地？”贾小二也不示弱。

　　“啊，你长大了是不？你妈管不了你了是不？贾明，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学会跟他老娘顶嘴了。”王兰子说完，嚎啕大哭起来。

　　“哭什么哭？你烦不烦啊！”贾明拽过来一床被子蒙在了脑袋上，朝着床上一倒，不说话了。

　　王兰子一看贾明真生气了，立即停止了哭声。

　　贾小二一看王兰子不闹了，来到王兰子的身边，对她说：“妈，起来吧，别闹了。等以后我一定让你跟我爸过上好日子。”

　　贾明其实没睡着，他听到贾小二的话，立即把被子从脸上拿下来，说：“这会儿你又成了明白人了，小二，我告诉你，以后你少给我惹事，尤其少跟那个段晓妮来往。”

　　贾小二一听贾明呵斥他，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说：“少跟段晓妮来往？我是不会断了跟她来往的。”

　　“什么？你还顶嘴？那个段晓妮不是个好东西。”贾明吼道。

　　“谁说段晓妮不好？你知道她爸是谁吗？说了能吓着你。”贾小二说。

　　“是谁？还是天王老子不成？”贾明翻身坐了起来。

　　“他爸是市委组织部长。”贾小二说。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贾明立即精神起来，开始追根问底。

　　“那还能有假。我还跟段晓妮去过她家呢！她家屋子可大了，家里来来往往的人一看都不是一般人。”贾小二说。

　　“这下可好了。小二啊，你可把爸爸给救了。”贾明拍着贾小二的肩膀说

　　“爸，你的意思是？”贾明突然的大转弯，让聪明的贾小二一时半会儿没弄明白他的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

　　“儿子，改天找个时间，爸以家长的名义跟段晓妮她爸联系一下，你看行吗？”贾明用商量的口吻跟贾小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