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老警》作品连载(38)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9月04日16:51 来源：中国作家网 柳迦柔

　　“那她们还弄坏我的鸡蛋壳了呢？”贾小二把脖子一梗，说道。

　　“啊，你个小炮子蹦的，整天出去惹祸。你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王兰子又开始指桑骂槐了。高敏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

　　王兰子一阵发作后，看看高敏领着孩子已经回去了，她笑着问贾小二：“小二，妈骂人狠不？”

　　“狠着呢！妈，你比华剑她妈厉害多了。”贾小二赞赏地。

　　“少拍你妈的马屁！以后少出去给我惹祸。”王兰子假装拿起床上的笤帚挥舞着，贾小二吓得跑了出去。

　　晚上，华龙回来的时候，高敏正在缝被子。

　　华龙问：“这个小被子不是新的吗？怎么又缝上了？”

　　“爸爸，妹妹的被子让贾小二用刀给划开了。”华剑抢着说。

　　“这小子，跟他爸一个德性。”华龙也很生气。

　　“别提了，我带着孩子们去找王兰子说理，她指桑骂槐地一顿骂，到最后没结果，我们就回来了。”高敏说。

　　“以后让孩子们离他们远点。”华龙说。

　　“放心吧！我会把孩子们带好的。其实打仗谁都会，只是我不想那样做，我觉得跟一个泼妇吵嘴没什么意思，还有，我也担心闹大了，贾明给你穿小鞋。”高敏说着，将被子缝好，盖在了华文的身上。

　　“你总是为我着想，小敏，谢谢你。这些年，我发现，越是猖狂的人越得势，但是，我还是相信好人会有好报的。”

　　“我也相信这一点，做人要行得正，站得直，善恶终有报。”

　　“没错。早点休息吧，你也累了一天了。”华龙说着，伸手拉灭了电灯。

　　窗外，寂静的夜色，偶尔传来蟋蟀的叫声。忙碌了一天的华龙，进入了梦乡。

　　第九章 遭遇欺凌  

　　市公安局的后院，有几台报废的消防车和卡车，还有一台报废的摩托车，每天放学的时候，这里就成了孩子们的乐园。男孩子都坐到驾驶室里的方向盘前，一边用手转着方向盘，一边从嘴里发出“嘀、嘀——嘀”的声音，那样子就像在路上开着车一样。为了更逼真一些，那些小屁股还在座位上面扭来扭去，幸亏车子已经报废，车轱辘都已经被卸了下去，否则，那些屁股转来转去的，还真能把报废车开走也不一定呢！

　　华剑有时也带着华文到这里来玩，在这里他们几次遇到了洪云。华剑和华文亲切地称洪云为“哥哥”，姐妹两个不时地跟在洪云的屁股后面问这问那。洪云总是很耐心，对姐妹两个提出的问题也都能解答个大概。有洪云在的时候，华剑和华文从来就不担心贾小二和段晓妮敢欺负他们。因为他们亲眼见过洪云把贾小二赶跑过。而且，在谁能当上司机这件事上，贾小二跟洪云之间还发生过争斗。

　　那天是洪云他们先来的，洪云已经先坐到了驾驶室座位上。贾小二来了之后，也想坐在驾驶室的座位上。贾小二本来是怕洪云的，现在他不想抢座位，可是段晓妮不干了，她嚷嚷着：“贾小二，你快去开车啊，我要坐车了。”

　　“可是车子里的人都满了，怎么开呀？”贾小二问。

　　“我不管，我要坐洪云开的那台车。”段晓妮蛮横地喊。

　　贾小二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跟洪云打了起来。

　　洪云是很有正义感的孩子，对于贾小二这种霸道的做法，洪云绝不会惯他毛病，他与无理取闹的贾小二动起手来。贾小二自己明知道不是洪云的对手，却碍于面子，在段晓妮面前一直硬撑着。撑到最后，他不得不败下阵来。

　　贾小二带着段晓妮跑了，洪云将华文抱到了驾驶室里，他一边假装开车一边给华文讲：“这个就叫方向盘，开车的时候来回转它，车子才能按照正确的方向走。”

　　“要是转弯呢？”华文问。

　　“转弯的时候就转方向盘啊！向左转弯，就把方向盘转到左边，向右转弯的时候，再把方向盘转向右边。”洪云耐心地答道。

　　“那要是向前走呢？怎么转？”华文问。

　　“傻丫头，向前走的时候方向盘是不转的。要是转了，不就把车开歪歪了吗？”

　　“那要是停车呢？方向盘还转不转？”华文笑嘻嘻地问。

　　“好啊，小丫头，你故意问我，是不是？”洪云假装瞪起了大眼睛。

　　“哈，哈，哈……”华文开心地笑了起来。

　　洪云也跟着笑了。他拍了拍华文的肩膀说：“跟姐姐好好玩，哥哥回家挑水去。”

　　“嗯，洪云哥哥再见！”华文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只手朝着洪云挥舞着。

　　洪云走后，华剑带着华文坐在车子里玩。远远地，华剑发现，贾小二和段晓妮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转了回来，他们正在推那台报废的摩托车。华剑从车子上悄悄地下来，藏在了另一辆报废车的后面，隔着这辆车，华剑听到了贾小二和段晓妮的说话声。“小二，你说咱把这车子推走了能没人问吗？”

　　“问啥？这些都是报废车。”贾小二答。

　　“可这报废车在公安局院子里，我们要是把它卖废品了，公安局的人不来找咱们吗？”段晓妮心有余悸地问。

　　“谁找？卖了废品挣了钱，我给你买好吃的。”

　　“能卖多少钱啊？”段晓妮问。

　　“能卖挺多钱呢！这么一大堆废铁呢！肯定值钱。你不知道，前几天我卖了一堆铁粑粑，还挣了一元钱呢！”贾小二说。

　　“真的呀？这回咱们可发财了！”段晓妮的眼睛放光。

　　华剑不知道该不该出来阻拦，她的眼前又浮现出在院子里踩碎鸡蛋壳那次，贾小二蛮横地找母亲高敏赔鸡蛋的事，她不想再给爸妈惹麻烦，于是，她悄悄地又回到了华文坐着的那台车上。

　　贾小二他们推走的那台摩托车是一台老式的挎斗摩托，这台旧摩托车是当年打日本时的战利品。解放后，公安局的老局长曾经坐过这台摩托车，因为年代久了，摩托车已经失去了作用，只好把它放在了后院，等着将来和其它报废车一起处理。

　　公安局后院的摩托车丢失，是一名参加过抗战的老干部发现的。当年，那台摩托车就是他从日本鬼子手里抢来的，几经辗转，这名老干部最后从部队转业来到了利民市，他知道那台摩托车就停在市公安局的后院，没事的时候就到这里看看。今天他又来到这里，才发现摩托车没了。于是，他正式报案，要求公安局找回那台摩托车。

　　寻找摩托车的任务最后落到了张忠的头上。虽然是一台报废的摩托车，但是很有纪念意义。张忠把寻找摩托车当成一件光荣的任务，很慎重地在院子里进行了现场勘查，可是，因为摩托车被贾小二和段晓妮推走的那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后院的现场被雨水冲得不留一丝痕迹，张忠一无所获。

　　尽管这样，张忠还是在院里院外进行了仔细的追踪。华剑和华文像往常一样来到后院的车上玩。张忠在地上蹲着，查看着地上的痕迹，华剑姐妹走过来的时候，他没看见。华文问华剑：“张忠叔叔在干嘛？”

　　“别说话，叔叔在工作。”华剑说。

　　“在地上工作？张忠叔叔在找东西？”华文又问。

　　“还说话。别影响叔叔工作。”华剑嘱咐。

　　“地上什么也没有，叔叔在找啥？”华文喜欢提问题。

　　“华文！还说话。”华剑觉得自己要管不了华文了。

　　“姐姐，你怎么不让我说话？我又没给张忠叔叔捣乱。”华文不高兴地噘起了小嘴。

　　“那你就说。”华剑有些不耐烦。

　　华文可不知道华剑的想法，她觉得看到了张忠叔叔就应该打招呼的。华文迈着小腿要往张忠那边走，华剑一把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