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外》(6)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08月12日14:57 来源：中国作家网 史啸思

　　这时，瘦高个儿惊讶地看着女人的胸部，指着女人的胸口畏畏缩缩地说道：“妞儿，你……你的胸口……”

　　“嗯？”那女人低头发现了自己胸口的五指印记。“这……这是谁干的？一定是你！”那个女人指着张迷笛的鼻子喊道。

　　“要不我让你摸摸这？”张迷笛指了指自己的裆部说道。

　　“流氓！找打！”那女人一个飞踹就冲着张迷笛的裆部来了。张迷笛巧妙地躲开了，嘴里喊道：“你这女人，很黄很暴力嘛！”

　　众人见状，貌似真要打起来，都上前劝阻，黑胖子拉着女人，孟军拉着张迷笛，肢体冲突降格为嘴皮冲突。

　　“小子！今儿本大妞儿不会放过你这个流氓！”

　　“来啊！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很黄很暴力的女人有啥本事！”

　　那女人竖起中指并对他一顿海损，张迷笛也以中指回应，两目四睛对视着，都想用眼神杀死对方。那女人直至被拉着骑上了车，还以中指回应。待看不到了，张迷笛才松了口，惊魂落定。

　　“张哥怎么惹上这等女人？”景天问道。

　　“不知道！”

　　“张迷笛有野蛮女友缘。”孟军说道。

　　“滚！”

　　躲过了一场战争，回到屋里，一个黝黑的男人在抽着烟，见到孟军，指着他的鼻子毫不客气地开骂：“你他妈能干什么啊！我让你值班，你当这是喝茶的地方了？”

　　“是、是。”孟军连忙点头哈腰。

　　“别以为你家里托关系来，我就不敢骂你！你们这些大学生能干什么啊！”

　　张迷笛看不过去了，刚才的怒火无处去撒，又见到一个人如此侮辱自己的发小，他不爽到了极点。他走近那个男人，死盯着不放。

　　那男人见状毫不客气地又指着张迷笛的鼻子喊道：“瞪他妈什么？我还没瞪你呢！哪来的毛小子啊！”

　　“你凭什么侮辱我哥们儿！”

　　“他是我的兵！我愿意！”

　　“你愿意就这么践踏人权吗？”

　　孟军见状连忙拉着张迷笛：“这是我领导，这没你事。”

　　“一帮毛小子！没教养！”那个男人喊道。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我他妈就瞅你丫不爽！在我的地盘还敢撒野！”

　　“你大爷的！”张迷笛骂完就一个飞拳送上。

　　“他妈的！敢揍老子！”

　　那个男人随后扑向张迷笛，俩人扭打了起来，一通叫骂声，一通打击声，又一通叫骂声，又一通摔打声，随后世界又恢复了平静。

　　产品被淘汰

　　“回去好好教育教育你的儿子，年轻人别那么大火气。”

　　“哎，哎，同志您说的是。”

　　“这也就是开了瓢，要是真有个好歹，您家可担待不起。”

　　“哎，哎，我教子无方。”

　　“张迷笛！你家属接你来了！”

　　铁门打开了，坐在看守所椅子上的张迷笛不敢抬头，他不敢面对自己的父亲，不敢面对自己的家人，他懊恼至极，他让父亲失望了，这让他很惭愧、很内疚。

　　“起来吧，回家！”张父说道。

　　“不！”

　　“你还想在这待一辈子？”

　　“我干了蠢事，让您失望了。”张迷笛涕泪俱下，“我真没用！”

　　“这算什么蠢事，我年轻的时候也老打架。”

　　“工作没找到，您会瞧不起我的。”

　　“傻孩子！我从来没有瞧不起你。”

　　“真的？”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张父拍了拍张迷笛的肩膀，“来，跟警察叔叔说再见。”

　　张迷笛站了起来，擦去脸上的泪水喊道：“叔叔再见。”

　　看守所的民警连忙摆手。“别……别，没大多少，叫哥就成了。以后可别这么冲动了，有事说事，别动手。”

　　“嗯，知道了。”

　　张迷笛被拘留了十五天，由于他的鲁莽，把孟军的一个小领导开了瓢。他坐在那二十平方米的小牢房里，思考许久。自己现在犹如新出窝的没头苍蝇，在社会底层这个垃圾场上如饥似渴地飞着，见到粪就落，见到破烂就上。因为是没脑子的苍蝇，自然办事稀里哗啦，鲁莽不可控，这大概就是初入社会的产品必须经历的一步，这次的事情给他好好地上了一堂课。

　　张迷笛回到学校整理自己的物品，大一时同学们出去游玩的照片勾起了他对以往美好生活的回忆，看着自己与贾淳一起犯二的照片，嘴角不知不觉地上扬。大学生活是那么美好，心里还有种不愿毕业的冲动。在翻阅一本书的时候，她的照片突然掉落了出来。他注视着地面上这张照片许久，缓缓地捡起来。她是自己大学时的恋人，毕业人散，爱情诛灭，这让他感到了失落。张迷笛随即便把照片烧了，让这份感情永远留在自己的心里，让这份美好永远藏在心中。突然，电话铃声伴随着美好的回忆响起了。

　　“张迷笛，最近怎么样？”是贾淳打过来的。

　　“失业中，你呢？”

　　“哥们儿介绍我进了家广告公司，你有兴趣不？”

　　“谢谢，不了。”

　　“那你如何打算？”

　　“走一步算一步吧！”

　　“给你个建议，现在你要先就业，然后再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知道了，你是第三个和我这么说的。”

　　“哈哈，看到了吧，真理总是掌握在多数人手里。”

　　“拉倒吧！好好干吧，没事多联系。”

　　挂断了电话，他站在门口许久，迟迟不肯离去。大学四年，人生最美好的回忆，让他舍不得，可路终归要往前走的，回首望去的只有脚印。他最后终于作出了人生的抉择，选择离开这个美好的地方，去面对残酷的社会。随着他缓缓地关上门，这四年的美好回忆，也将永远尘封在这里。

　　他大步走在校园的林间小路上，路两边的景色是那么的美丽亲切，这让他的脑海里充满了幸福的回忆。走出了校门，他回头看了一眼母校的大门，这里陪伴自己走过了难忘的四年，是它让自己从一个毛头小男孩变成了一个即将迎接社会挑战的准男人。

　　公交车到了，他头也不回地冲了上去，可是在车上，他却极力把头伸出窗外，恋恋不舍地看着慢慢远去的学校，他想再最后看看自己的母校，与自己美好的大学时光作最后的告别。直到什么都看不到了，他才缓缓地坐进车里来，擦去眼角的眼泪。

　　一进家门，张迷笛看见父亲正坐在沙发上等着他。

　　“想好去干什么了吗？”张父问。

　　“没有。”

　　“你舅舅的一个同学是咱这儿建委的主任，看看能不能去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