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外》(2)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08月12日14:57 来源：中国作家网 史啸思

　　回头联系你，多好的借口，张迷笛吃了闭门羹，只好灰溜溜地拍屁股走人。他随后又面试了几家，人家给的答复不是回头再联系，就是可否试用半年。他哪里受得了这种近似于屈辱的贱卖，撕掉身上的“包装袋”，踢飞那个“说明书”，去了健身房挥洒所谓的青春激情。此刻的他心中激荡着一句不知从哪儿看到的名言：“自由引导人民！”干自己喜欢的事让别人说去吧！这是他的理想，也是他的志愿。

　　出了一身臭汗的张迷笛回到了宿舍，进屋就见到自己的舍友贾淳。

　　“Hi！Good boy！What are you doing？”贾淳一边玩游戏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张迷笛。

　　张迷笛看了一眼贾淳，扯着嗓门儿带着调侃的语气回应：“呦嗬！听这屁声不像本地的啊？！洋屁！嗯，香！能加分。”

　　“Shit！说正经的，招聘会怎么样啊！”

　　“同样的shit，very同样的shit！”

　　“哈哈！不错！洋屁比我还能放！中美合资的！真是便前屁声三百响！屁后便便三百两啊！快速的！去厕所要吐要拉随意，别在宿舍，我刚擦完地！”

　　“你大爷！”张迷笛抛出一句经典的京骂。

　　“哈哈！”

　　骂完京骂的张迷笛立刻很失落：“咋办呢？招聘会上的公司都和咱的专业不对口，插销插不上啊？”

　　“自己出去找，别在学校招聘会上找，没好公司的，都是学校为创就业率摆的局。”

　　“要不创业吧？”

　　听完这句话，贾淳很不屑：“你现在创业就是找死，不信你就试试。”

　　“为啥？”

　　只见贾淳竖起三个手指头：“第一，你没经验；第二，你没人脉；第三，就是你太二。”

　　“别招我烦好不好！”

　　“你看你就这水平还创业！”

　　“得、得、得，磨磨叽叽的像个娘儿们没有闯劲儿。”

　　“做事多动动脑子好不好，别老像个武夫。”

　　“我可不是武夫，我是姜维、赵子龙。”

　　“好，姜去吧，赵去吧。”

　　张迷笛就是嘴上硬，其实心里完全同意贾淳的看法。自己现在就是个小雏鸡，能干什么呢？于是两个不合格产品中的战斗机，开动马力苦思冥想，准备把自己投向社会这个大卖场。可是才学有限，次品就是有次品的局限性，张贾两人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走出这第一步。

　　贾淳无奈地看着张迷笛：“咋办呢？”

　　“投简历啊，这是最简单的方法。”

　　“可是现在投简历总是石沉大海。”

　　“你看你这人，总是光说不练假把势，不试试怎么知道？”

　　“那怎么投呢？”

　　“我想好了！采用二战美国空军最经典的战术！”

　　“啥？”

　　“高空战略轰炸机策略，广投简历。”

　　“大哥！实践证明那个玩意儿没准度！早被淘汰了。”

　　“呲！不试试怎么知道！”

　　于是乎两人开始从网上搜索公司，看着顺眼的就投，直投到自己食指发软、手肘发疼，几百封简历就顺着IE浏览器搭载着这两个人的梦想被投放到了世界各地，随后就是静等击中目标的音信。

　　为了打好打胜这场恶战，张迷笛买回了一大兜子的方便面，往桌子上一搁，又提了一大兜子水，往床下一放，大有拼到最后的架势。

　　贾淳看见后不解地问道：“我瞅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论持久战！”

　　“论，论多久啊？”

　　“俩星期吧！”

　　第一天，方便面吃得挺好，水喝着还挺解渴；第二天，方便面有点儿噎嗓子，水有点儿咸了；第三天，方便面吃起来就像用过的地沟油，水喝起来感觉像臭水沟里的洗碗水。明显贾淳有些耗不住了，急得在屋里走来走去。这个时候手机响了，他兴奋地拿起了手机。结果对方是招销售的，根本不对他的胃口。贾淳扔了手机，指着张迷笛的鼻子就骂：“历史经验告诉我，你的高空战略轰炸机策略失败了！投了两百多份简历，炸了快一个星期了！正中目标的只有一份，而且还是虾米的工作！”

　　张迷笛也很无奈地抓耳挠腮，他那坚如磐石的自信心开始出现了细微的裂纹。

　　“不对啊！”

　　“有什么不对的？！”

　　“我写的简历格式都正确啊！”

　　“小赤佬！这不是格式对不对的问题！”

　　“哎！别急别急，着急有何用，大事不着急，着急不成事！等我打完这两关。”

　　“你就不着急？天天还打游戏？四年都没让你玩够？”

　　张迷笛伸着懒腰说道：“哎，这人要是能天天玩游戏该多好！”

　　“游戏呆子！宅男！蠢货！有本事你跟那些公司放屁去，你看他们闻不闻！”贾淳忍不住心中的不爽和懊恼，大叫着。

　　张迷笛这才惊讶地看着贾淳，本要回嘴，但理智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贾淳心里不是滋味，说道：“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不‘尿’你！”

　　“睡觉！”贾淳自暴自弃地往他那狗窝里一扎，希望睡觉能缓解自己的压力和找不到工作的惶恐心理。

　　张迷笛还在专心致志地玩着游戏，他在用这种方法消磨内心的不安与无奈。其实他比贾淳还着急，投出去那么多简历结果没有一家公司找上来，他感觉自己貌似已经被社会抛弃了，没“出厂”就已经过时了。

　　这时，张迷笛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提示，心想“奴隶主”又来电话了。

　　“这么长时间不回家，你天天在忙什么呀？”“奴隶主”在手机那头咆哮。

　　“找工作！还能干什么？！”张迷笛大喊道，“不回！找不到工作就不回去，我要向你证明我不是废物！”他叛逆的特性表露出来，继续大喊着：“不回，不回，就不回！挂了！”说着他按下了手机右上角的红色按钮。

　　“你爹来的电话？”贾淳被吵醒了。

　　“是！‘奴隶主’的电话！”

　　“别这样，多不好啊，不孝啊。”

　　“他就是把我当他的奴隶！从小就鞭挞我，控制我！”

　　“呃！还萝莉控呢？别恶心我了。父母只是关心你，怕你受伤，不想让你走弯路。”

　　张迷笛听完扑哧一笑：“哦，那么学者，请告诉我你给家里打电话扔键盘是什么概念。”

　　“扔键盘那是时尚，叫加快物体磨损速度，没过保修期就可以退换！这叫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哈！我算知道什么叫矫情了，就是找借口让你听起来不是借口而像一次科普知识普及。”

　　“爱怎么的就怎么的，你好好考虑下吧！别和父母老干仗。”贾淳说完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