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情》(4)

　　可预想中的“奇迹”从未出现，现实冰冷得令人厌恶。每次“铩羽而归”后，当他面对老婆一脸的从容和淡定时，身为人夫，心中的愧意可想而知，而最为不幸的是，终有一年，他给出的理由实在站不住脚了，这，原本子虚乌有不具杀伤力的事情，却因不便启齿，先是对夫妻感情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伤害！发展到后来，双方陷入冷战，误会愈陷愈深，因情感非理性对抗差点让婚姻解体。

　　正是这次“似有实无”的情变使得刘耕耘真正读懂了爱情秘语，他睿智地引领妻子走出了世界上最难以逾越的情感信任危机。刘耕耘觉得，要想破译爱情，人们最应该先放下的是初恋，然后才是爱情。而当一个人真正破译爱情后，才有可能发乎情止于礼地去鉴赏爱情，并因此沉淀为性格时，才称得上是悟透了爱情的真谛，才算识得了爱情的本色，才有资本在爱情的天地自由翻飞、蹁跹翱翔。唯有如此，人们所构筑的爱情世界，方能通达幸福之大境界！

　　刘耕耘的初恋情人叫俞天香，二十年的光阴流转，她在他心目中，无论死生，依然一如当年纯美深情的模样，一丁点都没有改变，如此超越时空的驻颜术，是迄今任何现代高科技都无法企及的，永远望尘莫及。

　　刘耕耘始终在关注人们的爱情发展态势，他有一个跟全人类的幸福都有关的满载希望和爱心的终极梦想，就是希望把他跨越二十年的旷世爱情故事及俯视人类的完美爱情思想，毫无保留地献给普天下热爱生活、渴求真爱和愿意为幸福爱情而改变的人们，祝愿天下爱情皆能从中获益良多，以期重行沐浴亘古圣洁的爱情神光。刘耕耘相信人们将乐于走进他奇妙的情感世界，并勇于对话他无垠的爱情思想，既鉴赏他的最美爱情，同时也鉴赏自己的爱情，以期让鉴赏与爱情同行，使得幸福与爱情同在，邀世人同筑真爱。

　　刘耕耘亲历过许多爱情，现在拥有美满爱情，将来或许仍会遭遇爱情。但过去的爱情，大多已零落成泥。过往的情人，也基本情同陌路。而将来的爱情，注定将一如既往地过去。唯独神圣的初恋，仍在他的情感世界里日出日落着，成为他爱情世界里永远值得仰望的丰碑。他极富预见性地说，没有哪段爱情能够超越初恋的影响，能够像初恋那般历经雨打风吹仍能永不褪色永葆新鲜。也许正是经受了这样一种大快乐、大痛苦的极限情感历练，才透显出萌芽时的爱情的至高纯度，才赋予刘耕耘解构爱情、顿悟爱情、诠释爱情、鉴赏爱情的超级能量，促成多舛的爱情命运和迷离的人生经历，始终保持并行不悖的发展态势，演绎世间神奇的情爱故事。

　　因此，如梦若幻永远美好的初恋，是刘耕耘爱情世界里一切“善”的发轫者，破译天下爱情亦缘起于此。如是，刘耕耘富含神性的初恋，究竟是何时悄然莅临的呢？他时常这样问自己，也常常极力回想一些可以界定初恋起始的真切细节，却总拿捏不准，叠合不上。如同一个美好的破碎之梦，有心圆梦，却发现，此梦，原来永远也全乎不了。

　　二 真爱不言

　　一份情感的到来，尤其是真挚情感，通常是莫名其妙的，人们全然没有思想准备，不知为何双方会不谋而合的突然就喜欢上了对方。这就是初恋带给人们的神来之笔。刘耕耘就有幸拥有这样的传奇经历。刘耕耘已记不清楚，他和俞天香是从哪一天开始相互倾慕，从而默默走进对方的灵魂深处的。想想既无具体事件，也无明确时间和理由，完全不像是个故事，更别说是爱情故事了。但这个故事却真实地发生了，从悄无声息中开始，又以杳无音信的无边寂静结束。那是一种令人永远伤心伤神的死亡的静寂。

　　刘耕耘依稀可以回想起，大概是升上高一后没多久，他和俞天香的视线，便不时碰撞到了一起。这样的纠缠，往往是不由自主的，谁也说不清楚谁的眼睛更具主动性，亦说不清两双眼睛为何要相互追逐，更说不清到底在追逐什么？

　　所以这一阶段，尽管他们没有机会进行真正的有声交流，但两颗年轻火热的心，却已经走得很近很近了。无论是在课间的操场上；还是在观看学校包场的电影院里；或是在一些别的视线所及的地方，刘耕耘总能心有灵犀地感受到，人群中有双热辣辣的眼睛正专注地望着自己，当四目幸福地交汇时，也许在迷恋对方的同时，双方都会惊叹于人类第六感觉的伟大吧！

　　俞天香那双纯粹至极的眼睛，美得惊心动魄，似乎专为他而存在，将为他的灵魂带来真正的光明！

　　然而，最让刘耕耘怦然心动的，是每次和俞天香不期而遇时，她都会展露迷人的微笑与他相视而过，甚至走过之后，仍会忍不住回过头来深情凝望他的背影，直到他缓慢地消失在她无尽渴望的视线尽头。

　　刘耕耘是住校生。有天傍晚，他饭后到学校门口的大街上散步，事先他并不知俞天香的家住哪儿，当他从她家门口经过时，意外地被她发现了。她原本正帮家里看小孩，见他后便忘情地倚门痴痴地盯着他看，于是在她颇具“杀伤力”的目光追随下，他仓皇而逃，紧张得脚都不知该往哪儿迈了。当他走远了时，她仍沉醉其中，忘了要照看孩子，久久伫立在家门口张望。看样子，她的心思早已被人家带走了！

　　于是他意外知道了她的住家地址。

　　刘耕耘心里很清楚，这女孩多半是喜欢上了自己，否则，不可能是这副样子的。想到此，他的精神不由为之一振，因为他同样不知何时暗暗喜欢上了她。

　　因此，他有意接近她。她也同样如是想吧，他暗自揣测。

　　刘耕耘曾听一位“过来人”说过，要是一位女孩老莫名其妙地冲着你微笑，温暖的微笑，而且眼神还长时间注视着你，那绝对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说明她十有八九已经爱上你了，因为普通人的眼神接触往往要不了几秒就会迅速分开。不过尽管如此，刘耕耘还是乐于故作迟钝，他还想继续冷静观察观察，看看示人以微笑，会不会是她的一个习惯动作。

　　事实证明，刘耕耘的确是多虑了，俞天香并非像他所臆想的那样，对谁都是微笑以对的。这不仅来自他的观察所得，而且还有旁人的看法相佐证。与刘耕耘同班的一位男生，是俞天香一条街上的乡邻。他就曾指着俞天香的背影，对刘耕耘发牢骚说，这女孩自恃家里有钱，人又长得漂亮，对谁都不放在眼里。他尤其埋怨她从来没正眼看过他一次，似乎在她眼中，他平凡如路边的小草，根本不值得理睬。听到这样对她有失公允的评价，刘耕耘虽说有点意外和不快，但他的心里却因之更有数了。

　　刘耕耘和俞天香同属一个年级，但不在一个班。她时常有意无意从他教室前的走廊若有所思地经过，经过时，总是一副努力竖起双耳想听个真切的样子，而即将走过教室时，则不忘把最后一眼注视留给他。

　　三 缘聚情来

　　机会终于降临。

　　当第一学年期末考试将至的时候，所有的同学都开始“厉兵秣马”，以迎接“大考”挑战。为此，不管是平常成绩好的，还是不好的，都开始紧张起来，有道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而这种热烈紧张的氛围通常体现在晚自习过后。按学校规定，晚间9点以后，所有教室统一熄灯，即便是期末考前夕，也不例外。所不同的是，平日里校灯一熄，同学们会在黑灯瞎火的环境下，窸窸窣窣地整理学习用品，然后松松垮垮地离开教室。而到了考前的冲刺阶段则不然，他们会陆续点亮自制的煤油灯，以延长自习时间，以期考个好成绩。

　　一天晚上，同样是在公共照明停用后，同学们悉数在“挑灯夜战”。可就在这样万籁俱寂的夜晚，正潜心夜读的刘耕耘，骤然听到静悄悄的走廊上，有细碎之脚步声响起，他眼角余光发现一位女孩的身影在窗外飘然而过，虽有些眼熟，但没在意，深以为女孩的身姿，在黑影幢幢的暗夜里，大概其都差不多吧。但当熟稔的脚步声再度叩响时，刘耕耘就犀利地辨别出那是俞天香的身影。他不禁心旌摇动！但内心同时也有一个疑问冒出：现在晚自习时间早过了，她为什么还不回家？因为刘耕耘知道，她是不住校的，不住校的同学一到晚自习结束，就都争先恐后地往家里赶。他们中的多数，也都是不带煤油灯的，除了因为煤油灯光线昏暗影响学习效果外，也担心视力会因此受到损害。有些离学校较远的同学的家长正是基于这些问题，才支持自己的孩子在学校附近租住民宅的。

　　随着夜色愈来愈深浓，教室里的同学也越来越稀少，以前总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刘耕耘，如今实在“无心恋战”。他揣着几许期待走出教室，看到她班上还有灯亮着，心就不由突突地直跳。他好奇地来到她教室外，俞天香果然端坐在临窗的位子上。

　　她以前不坐这里，坐中间。

　　在教室的里端，还有另外两位女生在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