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22)

　　楚楚见他大声笑着，反而不自在了：“你笑啥？”

　　他倏然收住笑容，神情却很激动：“嗨，今儿个我才知道什么叫空穴来风捕风捉影。这个事儿我也不想跟你多解释，反正没有的事儿，以后你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不，我要你说，我就要你说清楚。”

　　他见她耍起了小性子，只得无奈地告诉她自己跟宫梵天才认识一天，以及她希望他帮忙的事情。

　　楚楚情绪慢慢缓和多了，但还是有些半信半疑。她故意激他：“你现在并不喜欢我了。”

　　“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不喜欢我。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我？证明？怎么证明？”

　　楚楚猛然扑向马啸天怀里，紧紧地搂住他宽实的胸脯，嘴里喃喃地说道：“啸天哥，我要你今晚要我，我要你要我……你得证明你爱我！”最后一句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

　　他抱住她优美缠绵的身躯，领悟到这突如其来的柔情蜜意，一种渴望一种激情一种身不由己的冲动，使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要爆裂。他自思这段时间以来对楚楚是有一些冷落，她纵然吃醋小心眼也是很正常的，严格说来这还是女人的一种本能之美。他从内心爱怜楚楚，一直以来似乎还未突破兄妹情谊的樊篱，见到楚楚这么在乎自己，不由得情绪剧烈地跳跃升华，除了自责，似乎有一种潜在的补偿意识正起伏徘徊，一股占有欲骤然汹涌流动。他脑中轰然一响，奋然跳起身来，将怀中的女人往床上一扔，急切地扒开她的衣裙乳罩内裤，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女人的赤裸胴体摆在他的眼前。他痴傻地看着迷茫地欣赏着，用手抚摸她的乳峰，她瘫软得眯着眼睛轻声呻吟着，白皙的臀部翻来覆去地扭动，他又将手滑向她的大腿，她倏地双腿一拢，越发大声叫得紧凑，呼吸变得短暂急促，陡地抬起头将舌头伸进他的嘴里搅动，气息如兰颤声喊道：“我要你证明，快，我要你证明……”

　　他立起身迅速脱掉身上的衣裤，然后把自己健壮的肌肤紧贴在她柔嫩的玉体上，她死死抱紧他，整个身躯剧烈抽搐颤抖，呼吸有起无伏竟至一声尖厉的喘气，便休克过去。

　　这一声长喘惊得他起身呆坐，面对眼前这个迷魂的精灵，他身体内那股坚烈奔腾的地火独自无序地喷泄无遗。

　　自这一天起，马啸天和丁楚楚各自添了一块心病，那种临界的结束或临界的窒息导致的不完美行为，使得他俩的身心备受自责的煎熬而惶恐不安。

　　第六章 城下之谋

　　17

　　解雨近段时间以来的心情格外愉快。那次《 青春的风采 》发行以后，竟然一炮走红，反响热烈。《 九州画报 》的征订发行量直线上升，让他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他明白，单从他在一个月之内收到的读者来信就达一千多封这件事来看，可以察觉出市民百姓对审美情趣的追求发生了质的变化。他私底下想这帮年轻人确实敢想敢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给画报社带来了新气象新局面，看来自己是有些谨小慎微，说准确一点应该叫落伍了。

　　第一轮四川云南两省的采编组稿，其内容之丰富，效果之奇特，完全出乎报社领导的意料。云南分卷的参与版面，已经达到三百五十多个P，而四川分卷的参与版面则超过四百个P。分卷的图文资料全部收集齐备，关键是几乎所有版面的合同款项都在协定的时间内汇到了文化发展中心的账上。而最近两个月以来，纪颜和龙燕京一干人在几个新的省份，反馈回来的信息更加令人鼓舞：由于总结了第一轮的经验得失，这一次的采编任务更加顺利，五个省份的工作进展神速，认刊版面总计达到一千一百多个版面。解雨算了一笔账，第一轮七百五十个版面就是六百万元的合同金额，而这第二轮一千一百个版面就将近九百万元，前后相加共计一千五百万元。打画报社开天辟地成立以来，莫说才五个月时间，就是五年，画报社也很难见到这么大一笔款子。这才七个省，还有二十三个省、自治区和直辖市呢。屈指一算，按最保守的估计，看来仅靠《 中国旅游名胜集锦 》专题画册一个项目就可以为画报社进账至少五千多万元。是的，年底以前二三轮采编任务如果按计划完成，那五千万元就是活生生的数据存在了。他被这笔数额巨大的资金惊得有些发蒙，猛地想起马啸天曾对他说过，只要项目找对了，一口就可以吃成大胖子。是啊，这家伙说得真是太灵验了。关键是，这种挣钱方式也太快太容易了，除开印制成本、各种税收、工作开销，至少可以剩下很大一部分余款。画报社自己的人员为什么就想不到这种点子？既为基层社会做了好事，也给本社带来极高的利润。马啸天啊，还有丁一凡，他们还在策划新的大型项目呢，没准一两年左右就会赚到一个亿以上的资产。他一想到那笔天文数字就喜上眉梢，禁持不住开怀的心情，咿呀咿呀地哼上两句京戏的西皮流水。他甚至高兴地说哪天也专程去雪山岭走走，看看是不是像马啸天回来侃破康熙字典那般神奇。

　　但这两天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每天心事重重而茶饭不思。原来他最近与几个颇有身份和名望的人过从甚密，其中一个是业界朋友、马来西亚的华人报业巨子郝乘风，另一个是香港富商、人称徐老雕的大老板。徐老雕去年在京郊购置了一块闲置地皮M区段，据说有两百亩，现在想脱手转让。买下土地时每亩价格为十五万元人民币，如果转让每亩需比原来购买价增加百分之四十。郝乘风劝解雨筹资拿下这块地皮，将来绝对有更大的升值空间。解雨心里清楚，徐老雕这一转手就净赚一千二百万元。他熟知北京房地产业的开发正以极快的速度发展，照此趋势，M区段的价值也会愈来愈大，如能接手过来等待绝好的时机再转手出去，没准利润还能翻番，这种空手套白狼的手法业内人士已经谙熟。

　　不过，解雨若要办成这件事，必须解决两个大问题，其一是以谁的名义来购买这块M区段闲置土地？自己是万万不能出头的，搞不好就会把自己葬送掉；其二是这么大一笔资金从哪里来？二十一万元一亩，二百亩就需四千二百万元。他与许多地产开发商打过交道，也多少清楚其中的一些内幕和操作手法。在一次酒宴上，遇到几位原来是传媒界、出版界下海经商发了财的朋友，也在到处打听哪里有工业用地哪里有商业用地，解雨私下想如果自己把徐老雕的地皮收过来，然后再转卖给那些朋友，不失为借鸡生蛋一本万利的妙策。他对这个信息绝对保密，不曾对任何人吐露半点风声。郝乘风是自己多年的挚友，他本人原也想吃进这块地，无奈他的摊子铺得比较大，一时半会儿无暇顾及，正巧三人相遇，桌面上就谈开了此事。但徐老雕只给了解雨一个月时间筹资，超过一个月他就得另找买主了。因此这几天解雨为这事挠破了头皮绞尽脑汁地苦想计策。那些发了财的朋友是不可能借这么大一笔资金出来，而他也丝毫不肯透露借钱的用途。自己也没有任何可以向融资机构贷款的法人资格及担保人，何况这是一笔巨款。不能打画报社的牌子，他想。能不能以文化发展中心的名义出面呢？它应该是画报社的二级部门，但也是具备独立法人资格的呀。当初自己对文化发展中心单独开列账户还持反对意见，是丁一凡与自己推心置腹地深谈后，他才恍然醒悟。现在想来丁一凡这小子还真有眼光，因为马啸天都不曾在意账户或独立核算这类重要问题。马啸天人很聪慧才干又出众，但是这事不能跟他谈，与其跟一个精明练达而又心地秉直的人合作，不如选择颇有心机也有心计的人联手。当初邀请他们到画报社说穿了不就是为了搞经济创收，在经营方面杀开一条血路吗？钱一笔一笔地到了，马啸天却一不同意买车，二不同意买房。虽然自己也知道持续发展的重要性，可按丁一凡的说法，后面陆陆续续到账的资金会如雪球般滚来，既如此，超前适当地使用一部分资金应该是完全合理的，然而马啸天坚决的态度令他实在感到意外。

　　电话铃响了，他拿起听筒，是郝乘风打来的。郝乘风告诉解雨，徐老板约了他一同到澳门的葡京大酒店去玩一玩，问解雨有没有这个雅兴？并神秘地说，有很多东西可以体验哟，包你老弟大开眼界。听来倒是挺诱惑人，但这是要冒极大风险的。郝乘风说，冒什么风险？玩玩小钱而已。解雨说不是那个意思，是鉴于国内的党风政纪，不能冒个人政治前途的风险。郝乘风听了大笑，说你算老几呀？大陆不少司长、厅长、市长、县长都去玩过，我也认识不少，到时还可以介绍几个结交一下嘛。再说这事神不知鬼不觉，谁来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