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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锐作家张天翼推出首部女性题材小说集《如雪如山》
来源:燕赵都市报 | 宋燕  2022年05月20日08:31

近日,青年新锐作家张天翼的首部女性现实题材小说集《如雪如山》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作家巧妙地利用七篇故事:《我只想坐下》《地上的血》《泳客》《纪念日》《春之盐》《雪山》《拜年》,通过七位名为“lili”的女性人物的生活断面,拼贴出一部女性视角下的“人世间”,揭露了当代女性生存境遇的真相。

张天翼在后记中自述,“所有女人身上都暗藏一块相同的拼图,她们都是lili,也是我”。书中的“lili”是春运火车上恬静的女学生,也是正在经历产后抑郁的年轻母亲,是面对疲软生活无力改变的青年设计师,也是中年丧子的独居老人。作家从女性视角直面人生的残酷细节,用锋利泼辣、清醒而富有张力的笔触,写尽凡俗生活里带着血与眼泪的微笑。

小说集《如雪如山》以充满性别隐喻的故事《我只想坐下》开启。小说讲述了大一新生詹立立和同学结伴坐火车回家过春节,只买到站票的立立一路“蹭座”,出于羞涩左右为难。其间偶然结识了热情英俊的列车员左一夏,立立不由得对他产生好感。旅途后期,左一夏利用职务之便,邀请因座位被占而狼狈不堪的立立到单人乘务室休息,而后来发生的事却成了立立难以启齿的屈辱回忆。

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背后隐藏着性骚扰的阴谋,突如其来的优待反映出不怀好意的觊觎。被形容为“贤惠”的詹立立在经过一番挣扎后,还是选择默默忍受,“用半条腿换了一路座”。前有樊胜美,后有苏明玉,女性想要在重男轻女的原生家庭中谋得一席之地,就如同立立在火车上为半个座位挣扎的负累与窒息。小说的结尾不仅是对女性在日常社会所遭受到的潜规则充满写实的隐喻,也直面了原生家庭的创伤。

当代女性的婚姻生活是女性主题作品的叙述重点。在《如雪如山》中,张天翼用《纪念日》探讨了女性在婚姻围城中的精神困境。青年设计师栗栗与特立独行的摄影师第五岳发生了一段看似浪漫的暧昧关系。两人的关系没有终止于负罪感,也侥幸逃过了伴侣的警觉,却输给了一次目睹如厕的过程。

张天翼选取了独特的视角,对人性的复杂予以探视。女主人公的精神从谙熟的生活里旁逸斜出,体验到了爱情的玄妙与命运的强悍;然而打破幻象或许就在一瞬间,“诗和远方”最终抵不过日常生活的消解和嘲讽。蓦然回首,才发现值得珍惜的就在身边。正如著名作家笛安所说,在这本书中,张天翼给出了“该如何生活,如何爱,如何面对在夜晚辗转难眠的自己,如何在未来到来时不至丧失勇气”的答案。

一个女人在成为母亲前,首先是她自己。《如雪如山》中描绘了很多“母亲”身份的角色,其中《春之盐》是比较特别的一例,故事的主人公并没有初为人母的喜悦,她真实而狼狈。作家以一位年轻母亲为叙述者,真实刻画了正在经历产后抑郁的年轻母亲的痛苦与辛酸,在家庭和自我中的挣扎与摇摆。

《春之盐》以感同身受的笔触,写尽女性生育之苦,也思考了由于亲情带来的枷锁与束缚。著名学者梁永安称赞《如雪如山》:“小说的文字透彻而浓重,不屈不挠地抵达了生存的真实,同时从内心传达出的女性共通的精神困境,让读者产生强烈的共感。”

小说《雪山》讲述了中年失独的独居妇女姜丽丽的悲惨晚年:女主人公巫童与男友到一个能看见雪山的城市参加同学婚礼,意外与旧时邻居、不幸夭折的少年好友吴桐的母亲姜丽丽重逢。巫童早年与吴桐的友谊和一段伤心往事被重新勾起,挥之不去的忧伤与回忆以及姜丽丽无法摆脱的孤独让巫童的情感从此无处遁逃。

中年丧子的姜丽丽再见巫童变为“祥林嫂”,不断重复过往儿子尚在世时的点点滴滴,一位因丧子之痛而沉溺在痛苦与往昔中的妇女形象跃然纸上。作家以《雪山》一篇表达了对失独母亲的关注,揭露孀妇群体在物质和精神上所遭受的重重困苦,也暗喻了她们对自我主体建构的丧失。

在全书最后一篇作品《拜年》中,周家莉仅仅以“高师母”的形象贯穿故事始终,她不是故事的主角,而是隐身于丈夫与儿子的背后,暗示着老年女性在家庭生活中的黯然退场,也是作者对女性生存阶段的真实写照。《如雪如山》以别具匠心的编排顺序,精心梳理出名为“lili”的女性由少女时期、青年时期到中老年时期等各个人生阶段的困境与无奈。

作为近年来中国当代文坛一股新锐力量,张天翼的创作具有强烈的个人风格,她的散文、小说一直备受广大读者和业内专家的关注,不仅在豆瓣收获大量粉丝,还曾斩获朱自清文学奖、“《钟山》之星”文学奖、燧石文学奖等多项业内重要奖项,该书收入的短篇小说《雪山》最近斩获“《北京文学》2020年度优秀作品”。著名文学评论家李敬泽给予张天翼的创作极高的评价:“我们的生命充满了很多不如意,但张天翼有一个本事——她真的能够让那些灰暗的东西、非常困窘的东西能够有一种光晕,甚至是迷人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