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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杠作家朱文颖推出接地气新作 彰显文学在疫情背景下的功能
来源:南京日报 | 王峰  2021年12月31日08:40
关键词:朱文颖

20多年前,当“七十年代出生的女作家”群体脱颖而出的时候,朱文颖就是其中一个。20多年兜兜转转,一些女作家早已泯然众人,朱文颖却一直沉潜其中,其作品的触角伸向咖啡馆、美术馆和博物馆,题材涉及接地气的疫情和日常。日前,江苏省作协举行朱文颖创作研讨会,在众多专家、学者独特的眼光和多元的视角中,一个集作家、策展人和艺术批评家于一身的朱文颖形象变得生动起来。

在现实生活当中cosplay小说人物

南京师范大学教授何平介绍,朱文颖的写作起点正是都市文学兴起的节点,从这个节点看,朱文颖是中国上世纪90年代都市文学的初生代代表作家。很长时间以来,围绕在朱文颖身上的话题也有很多,诸如美貌、南方女性等,每一个话题都可以将她打造成一个引人关注的中心。可是,朱文颖自己更关注的,则是一个作家、一个女作家应有的觉悟,“我真正感兴趣的是一个女性的质感”“我认为作为一个作家或者女性作家,强大的自我是最为重要的,一切外在对于我的暗示,都是因为自我还不够强大的结果。”

最初登上文坛时,朱文颖的形象满足了大众对一位美女作家的想象。在《小说选刊》主编徐坤的记忆中,20年前,她跟朱文颖经常一起到外地签售、开笔会,那时候朱文颖总是一身旗袍、一双高跟鞋、一副黑框眼镜,“以此来作证和印证她那些小说里的人物和名字,放在今天来说,就是她自己在现实生活当中cosplay她小说里面的人物。”

这样直接的标签一直陪伴着朱文颖。在朱文颖自己看来,每个作家都有一副翅膀,即世界观和方法论,它们决定着这个作家能不能飞起来,以及能够飞得多高多远。朱文颖并没有过多贪恋她所构建的“南方”,正如中国人民大学教授杨庆祥所说,在其作品中,“南方”很多时候是作为一种氛围和调性存在。近年,朱文颖不断介入艺术策展和批评领域,站在一个更高的高度来审视她所处的时代,以及个体与时代的关系。

复旦大学教授郜元宝表示,朱文颖虽然是从南方女性、苏州和上海这些地方出发的,但这些视角一直在有意识地向“世界”展开,这就使得朱文颖的小说题材和范围扩大,以往小说中浓厚的江南特色变得淡了,笔下人物的世界变得更加丰富和广阔;故事很精彩,以小人物多样化的命运来实现她对社会的观察;愈加强调对世界多种可能性的探讨。

江苏省作协党组书记汪兴国表示,朱文颖作为一名小说家,拒绝定义、拒绝潮流,为自己所处的时代与社会提供一份独具个性而又无比真诚的文本。

从作家跨界艺术策展人

朱文颖从事过很多工作,曾在报社、出版社、作协以及东方文化周刊工作过,这为她后来跨界做艺术做文艺批评奠定了阅历基础,一切似乎都水到渠成。

朱文颖在采访中告诉记者,她对南京印象最深的就是东郊一带的树林。有一次她随作家代表团去德国柏林出访,在柏林的街头也发现了大片的树林。“或许柏林以它浓厚的历史感与现代性,吸引了欧陆甚至远东的艺术家选择这里作为长居之地,而南京除了树林的相似外,也有深厚的历史与文化感的遥遥呼应。”

历史与文化感,也是朱文颖在写作中所追求的。她认为,时间、生命和学养能让世界观变得更加宽阔和高远。

有一次,在中欧国际文学节上,朱文颖遇到一位来自比利时的女作家,这位作家获得过欧盟文学奖,作品在世界各地被翻译成各种文字,同时她又是一位非常著名的演员、戏剧导演和歌手。朱文颖认为,这种广泛的生活艺术阅历,会让她的文学之路走得更长更远。

“我也希望自己的文学、艺术生涯能有更多的拓展。”在朱文颖看来,策展人和艺术批评家的身份“对作家身份是一种补充或扩展,而非削减。它让我思维更加活跃,视野更为宽广。”

所以,朱文颖不仅把自己主创的文学节搞得有声有色,还常常出现在世界各地的文学节现场。她是曾经的老书虫国际文学节的主创。老书虫文学节是世界八大文学节的奠基者之一,每年都会有许多来自世界各国的“老书虫们”出席参加,在这里讨论新的思想、观念和当今世界的文化氛围以及看世界的角度。

像艺术家那样思考书写

日前,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推出了朱文颖的两部作品,分别是《莉莉姨妈的细小南方》和《有人将至》。它们分别指向朱文颖的过去和现在,并由此呈现出一个在不断成长中的朱文颖。

《莉莉姨妈的细小南方》被视为一曲苏州版的《长恨歌》,在汉语的优雅节拍中透露着姑苏人性密码。

小说讲述了三代女人的爱情与生命姿态,两个时代神秘而不可解的精神世界;内容涵盖了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到二十一世纪初的中国社会生活,从激情而狂热的红色生活经验到商品经济大潮中的人生百态;表现的是大时代的“小生活”,在大时代的幕布上,努力要呈现的是历史之外的另外一种生活与人生。

作家程永新认为,南方的河流、南方的植物甚至和清丽婉转的南方评弹一样,经过朱文颖摇曳多姿的渲染,变得那样生机勃勃韵味十足。

中短篇小说集《有人将至》则是朱文颖对社会环境变动下人的处境和状态的捕捉,其中的《一个形而上的下午》使用先锋文学中小说人名与真实人名的混串,表达了疫情背景下对艺术对生命意义的诘问;《有人将至》则聚焦当代人的抑郁症等心理疾病,探讨情感世界中所遭受的痛苦、伤害和隐藏于其后的欲望与虚无。

中国作协副主席李敬泽认为,朱文颖是一个小说家,但她却像艺术家那样思考和书写。相对于讲故事的人执着于时间,在朱文颖眼中,一切都是空间现象,读其作品仿佛进入了一个空旷的展览空间。在这个空间里,朱文颖会把精神病、酒吧等场所写得很深、很活。

在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张莉看来,一贯特别喜欢写咖啡馆、美术馆、博物馆的朱文颖,写出了咖啡的苦和凛冽,这对作家是一个挑战。“她的咖啡馆也就变得另有意味。”“这时候她对世界的理解变得更富有弹性了。”

南京大学教授王彬彬归纳朱文颖的创作,认为其作品空灵而不空洞、含蓄而不晦涩、故事新奇而不离奇,“一句话概括就是,生活在逻辑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