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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文轩时隔六年续写皮卡的故事:“绝不让获奖成为包袱和枷锁”
来源:北京日报 | 李俐  2020年09月22日08:43

2008年开始,曹文轩以小男孩皮卡为主角,写了一系列轻松幽默的成长故事。今年8月,作家出版社推出“皮卡兄弟”系列第15本《拖把军团》,这距离上一本皮卡故事的出版已有六年时间,也是曹文轩在获得国际安徒生奖之后,再度创作皮卡的新故事。

谈到获奖之后写作心态的变化,他坦言,压力有可能会使作家在获奖之后“江郎才尽”,所以他不断提醒自己,“要像从前一样轻松写作,绝不让获奖成为包袱和枷锁”。

忘记安徒生奖章,一如既往地写作

“我不想让获奖成为压力,它只能成为动力。”2016年,曹文轩获得国际安徒生奖,这是儿童文学作家能获得的最高荣誉。但曹文轩告诉自己,不要太在意这份荣誉,应当一如既往的写作。“还好,在十分疲倦地对付了一阵媒体之后,我很快恢复到了常态,恢复到老样子。我甚至忘记了获奖证书和那枚有安徒生头像的奖章被我放到了什么地方。”

此后,曹文轩不停地写,速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2017年,他出版了《蜻蜓眼》,后来又写了“曹文轩新小说”系列。

《拖把军团》写于2019年年末。为了找回写这类作品的感觉,曹文轩在动笔前通读了全部的皮卡故事,看看其中是否留下了一些可以发展的线索。“写皮卡故事的心火再次点燃,我回到了六年前,但又和六年前的感觉不太一样。这六年间,我对文学又有了新的理解,特别是对这一类的作品,更有新的理解。”他表示,自己会将“皮卡兄弟”系列继续写下去,并在这一系列中将自己“幽默的最高境界是智慧”的想法付诸实践。

和以往两三个小故事组成一本书相比,这次的《拖把军团》是一个完整的长篇。曹文轩透露,这种写法会在该系列今后的创作中延续下去。“这比以前那种写几个故事结构一书的方式,更具难度,但我很喜欢。我是一个愿意思考结构、经营结构的写作者,我会在结构中获取快乐,将其看成是对我能力的考验。”

有别于《草房子》,要既幽默又不浅薄

有别于曹文轩的经典作品《草房子》《青铜葵花》,“皮卡兄弟”系列简约轻快、风趣幽默。对于这种风格上的转变,曹文轩自觉得心应手。“很多年前,我就知道,我内心不只是有书写《草房子》《青铜葵花》这一类作品的冲动,我还有书写其他情调和风格作品的冲动,并且这些冲动不时地会像狂风中的波浪在心海中扑打和咆哮。我喜欢锐利的、清醒的现实主义,但我骨子里一定又驻扎着浪漫主义之魔。”他不想将自己拘囿于一隅,只想顺其自然,能写什么就写什么。他同时认为,《草房子》也好,“皮卡兄弟”系列也好,看似差别很大,但在题旨、美学上仍具有一致性,“就像是一娘所生的几个兄弟,性情各异,但细看,深看,还是一家兄弟”。

之所以续写皮卡的故事,曹文轩坦言,这是因为他深知儿童的认知心理会倾向于一个形象的不断书写。“我要为中国儿童文学塑造一个广为人知的艺术形象。我要写出既幽默,又能在幽默之后留下许多宝贵记忆的作品;写出一个能让现在的孩子喜欢,而当他长大之后再回忆起当年的阅读时,非但不感到浅薄和害臊,还会有新的感受的作品。”

在“皮卡兄弟”的故事中,曹文轩构建了一个令人向往的都市家庭,在家庭的每个成员身上,我们都可以读到善良、幽默,和对孩子的尊重。但在这样一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中,也会有矛盾和冲突。曹文轩说,他不想将皮卡兄弟的故事叙述成轻薄的嘻哈故事,“这里的幽默常常是与眼泪在一起的,也许这才是高质量的幸福之家”。

从油麻地到北京,写城市写乡村一样顺手

从《草房子》开始,曹文轩笔下的很多故事都发生在一个叫油麻地的地方,他关于人生、人性、社会的思考和美学趣味,也都落在这个地方。但从2015年的《火印》开始,他的目光逐渐从油麻地转移,从乡村转向城市,乃至北京、上海这样的大都市。2017年的《蜻蜓眼》里,他甚至写了法国的马赛和里昂。

谈到这一“转身”,曹文轩坦言,自己研究发现,在文学史上,一个作家很容易因为自己的作品过分风格化,而导致他的写作只能在一个狭小的范围内经营。而批评家和读者往往以“特色”的名义,给了作家鼓励和喜爱,使其变本加厉地来经营自己的所谓“特色”,将一个广阔的生活领域舍弃了。“这叫画地为牢,作茧自缚。”

他说,自己其实已经是一个很熟悉城市生活的人,在城市生活的年头是乡村的三倍。“我现在写城市与写乡村一样顺手,完全没有问题。就这么转身了,转身也就转身了。”而这一切,都发生在很自然的状态里。“一个作家,特别是那些生活领域被大大扩展了的作家,总会去开采新的矿藏的。”

在“皮卡兄弟”系列里,大部分的故事空间发生在油麻地以外的北京,但曹文轩也会让小主角随时离开都市去到乡村,因为他们的爷爷奶奶以及姑姑们都在油麻地,那里发生的故事是城里无法发生的。在他看来,这样“穿插着写乡村,让城市和乡村产生一种对比”,也是一种不错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