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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彤彤的姐》(10)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9月16日14:13 来源:中国作家网 羊角岩

  我们家里人都被叫了出来,包括在病床上还在咳血的爷爷也被叫了起来。金凤婶婶扶着我母亲,我母亲则抓着钟韵的小手。

  郑孝雄指着身后一位穿着披风、戴一副墨镜的保安团军官,带着一种讨好的神情对我妈和金凤婶婶说:大婶,还有金凤,请不要责怪我郑孝雄对您们不敬,我也是没有办法,您们看,这位是县保安团新任团长邓甲山。这次邓团长亲自带队在全县开展大清乡,要将所有的共匪一网打尽,我……

  邓甲山一手按着腰上的手枪,一边对郑孝雄喝斥道:少跟他们罗嗦,给老子搜。

  一群神兵和保安团士兵满屋子翻箱倒柜地搜索,却没有搜出覃国华老师来。郑孝雄走到我爷爷面前,不冷不热地说:大爷爷,我们还是少费口舌,您们快把他交出来,我也才好对上面交待,否则,大家都不好办。您看呢?他的确没在这里,你们到别处去找吧。我是您看着长大的,一直尊称您大爷爷,我晓得您是一个德高望重明事理的人,希望您看我薄面,把这个人交出来。呸。从你杀世勋起,我俩就是仇人不共戴天了;我不是你什么大爷爷。郑孝雄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恨恨地说:那您可怨不得我了。他吩咐手下神兵:把我这个大爷爷吊起来打,看他说不说。我爹连忙拦在我爷爷面前:你要吊要打,冲我来吧,我爹已经病得不行了。好极了,把田世业也吊起来,两个都吊起。我的肺都气炸了,不顾一切地冲他吼道:郑孝雄,你这没人性的东西,要吊你吊我。郑孝雄哈哈大笑:你还会充英雄?上次你没被吓死那是你命大。听说还娶了媳妇?蛮滋润吧?好,你说,覃国华藏在哪里?呸,你休想。邓甲山问:郑团董,他就是上次陪斩的小红军?没错,就是他。邓甲山气势汹汹地对我说:你快交待覃国华在哪里,不然老子新帐旧账一起跟你算。我不晓得,我没看到他。邓甲山拔出枪来:你说不说,不说你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我心里还是不免害怕的,但只能心一横:崩了我我也不晓得。小兔崽子,你不晓得我的厉害。他打开保险对准我就是一枪。说时迟那时快,我爷爷不顾一切地拦在我面前,替我挡了一枪。我爷爷胸前顿时冒出了一朵血色花朵,捂着胸膛倒在我的怀里。我爹从墙边抄起一根扁担,双手握着在头顶举了起来,朝邓甲山冲过去。邓甲山冷笑一声:他妈的都疯了。他再开一枪,我爹也捂着胸膛,踉跄着倒下了。我听到钟韵扑到我爹身上的尖叫声。我抱着我爷爷,脑子里再一次的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覃国华从屋里冲了出来:我在这里,你们要杀要剐冲我来,不要再开枪杀人了。几个保安团士兵连忙冲上去,把覃国华绑了起来。金凤婶婶一边尖叫着你们不要抓我爹,一边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推拉那几个士兵。他们把她推倒在地,然后,押着覃国华往田氏祠堂那边去了。在这一瞬间,我的眼前突然浮现出覃玉露那可爱的模样,她现在在花草坪家中吗?她安全吗?

  在这一瞬间,我失去了我爷爷和我爹两位亲人。我妈突然眼神变得浑浊,嘻嘻地笑了起来。她显然是疯了。幸好菊香有些主见,屁股一扭一扭地和我一起张罗着,跟自发地前来帮忙的乡亲们一起,草草地掩埋了我爷爷和我爹。

  天上飘着红色的细雨,这是老天在垂泪。屋后小山包上的祖园里,又多了两堆新坟。

  刚安葬完我爹和我爷爷,郑孝雄腰插双枪,带着一队神兵推开我们家的院门,闯了进来。他脸色通红,满嘴喷着酒气。我们不晓得他来干什么,不晓得他是不是又要大开杀戒,心里都分外紧张。金凤婶婶冲上去抓住郑孝雄的衣服,朝他脸上又抓又刨,嘶叫道:你把我爹怎么了?你这个禽兽!郑孝雄一边躲闪着,一边耐着性子说:你爹现在在我手上,你放心吧。这次县保安团清乡,他早就是名单上的人,本该是格杀勿论的,而且邓甲山亲自带队来抓他,我也没有办法,保不了他。但是,昨晚我请邓甲山喝酒,往死里喝,然后我送了一百块大洋向邓甲山求情,把你爹留在我这里了,由我负责看管,我向邓甲山保证他不跑,保证他一根头发都不会少了。邓甲山落得省事又发财,暂时把你爹交给我看管了。金凤婶婶疑惑地说:你什么意思?令我无法想象的事情发生了,郑孝雄竟在金凤婶婶面前“卟嗵”一声双膝跪下:我晓得我在你眼中一定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魔鬼了。但是,这样也好,我没必要再装什么好人,那该多累?金凤,我从小跟你在一起当玩伴的时候就喜欢你,一直喜欢你,并且幻想着长大了要娶你为妻,但是真正长大的时候,我晓得我做不到,因为我祖辈都是一无所有的,都是只配给别人当长工的人。我不配娶你,但是我要得到你。所以,如果我在下地狱之前还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我要得到你。金凤跺着脚说:你在胡说什么呀?你把我爹放出来。我可以保证你爹好好地活着,但你得拿你自己来换他的命。我说到做到,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吧。明天下午这个时间,我拿花轿来抬你。我不逼迫你什么,但如果你做不到,你爹的命我也保证不了。郑孝雄说完站起来,转身,带着他的神兵走了。

  金凤婶婶把她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我听不到她的声息,不晓得她在怎样哭泣。我在想金凤婶婶为了救她爹,绝对没有力量反抗郑孝雄。郑孝雄是一个恶魔,真的可以随时杀死她爹。我爷爷和我爹都死了,我妈疯了,没有人可以替金凤婶婶拿主意。我还是一个男人吗?我还是一个人吗?我面对这一危局毫无办法,第二天下午,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郑孝雄骑着马,身上扎着大红花,吹吹打打地用一乘十六人抬的大花轿来迎娶金凤婶婶。郑孝雄铺了一地的红布,而金凤婶婶拒绝了坐神兵们抬的大花轿,她说了声我自己会走,然后一身孝服,自己向田氏宗祠走去。

  郑孝雄身边随时都有好几个神兵保护他,而我还只是一个孩子,根本无法靠近他,一时还杀不了他……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夜晚在菊香的身子上疯狂地发泄我的仇恨。我不由分说地掰开她的两条瘸腿,骑压在她身上。我用牙咬着她的白生生的乳房,像是一头野狼咬着了郑孝雄的脖子。我咬得她的乳房出血了,她发出凄厉的叫喊,我便感到无比的解恨。同时我挺着我尖硬的鸡巴狠命地朝她的下体那里一路猛扎,像在拿着一柄刺刀扎郑孝雄的心脏。我一边扎还一边骂:郑孝雄我日死你妈,我日死你妈郑孝雄。在我的冲撞之下,菊香哼哼唧唧地扭动着屁股,而我反而更来劲地戳她,直到我不行了,把一梭子仇恨的子弹全部喷射进郑孝雄的胸膛,然后我像筛糠一样大汗淋漓,从菊香的身子上倒下来。菊香边替我擦汗,边说:只要你解恨,你就多日我吧。我却反而骂她:你个臭骚屄,滚一边去。这时候我觉得我就是行尸走肉。我清醒地知道,我这样做对菊香不好,不公平,但是我没办法克制自己。

  我每天晚上都是这样蹂躏着菊香。我最快活、最解恨的是菊香月经来了的时候我还日她。看到她大腿两侧、耻毛那里都是血,床上也都是鲜血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郑孝雄倒在血泊之中;我抹干净我龟头上残留的血渍,则好像是我砍了郑孝雄之后,用白手套抹净我的砍刀一样。这样的时刻,我的心情才能得到暂时的释放,便仰天一阵狂笑。

  菊香似乎总是顺从我,从不曾拒绝我。有时候她会皱皱眉头:乐儿,不是我不想让你日我,可是我怕你身子单薄……你这样不行的……我则唬着脸骂道:放你娘的骚屁。你是老子花了三十块大洋买来的,老子想怎么日就怎么日。

  直到两个月后,我听说了黎步咏在麻池重举“红六军”义旗,重建了“红六军”第一师的事,第二天便从家里出发,两天后便重新加入了红六军。国恨家仇,都压迫在我的身上,我觉得唯一的出路,就是加入红六军,我才能变得强大起来,才有杀掉郑孝雄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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