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老警》作品连载(77)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9月04日16:51 来源：中国作家网 柳迦柔

　　“我家老爷子知道了会气疯的。”贾小二还是觉得不妥。

　　“就一次，干完咱就撤。我保证没事。”陈大孩又保证道。

　　“你让我想想吧！”贾小二有点动摇。

　　回到家里的贾小二，看到沮丧的段晓妮，虽然段晓妮没埋怨他什么，但是他觉得自己愧对段晓妮，洗浴中心被查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营业。人死了，要赔大一笔钱不算，孩子也流产了。贾小二想对段晓妮说点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妥。

　　这种情况下，他也认为陈大孩的话有道理，只干一次，挣了钱就收手。只要挣了钱，自己对小妮就有了交待，免得这样不尴不尬地过日子。

　　贾小二走的那天，只说要回大西北去看看，过几天就回来。段晓妮和王兰子也认为贾小二心情郁闷，出去散散心也没有什么不好，并没阻拦他。可是，他们都不知道，贾小二这一去，让他的人生又发生了一次重大转折。

　　段晓妮盼了三个月，终于盼回了贾小二。

　　贾小二这次回来，跟上次从西北回来截然不同。从神色上看，贾小二踌躇满志。段晓妮看到贾小二的时候，扑进他的怀里，哭了起来。“怎么去了这么久？”

　　“这已经够快的了。你在家还好吧？”贾小二看着段晓妮问，他发现段晓妮的脸有些憔悴。

　　“还好。就是想你。”段晓妮发现，自从孩子流产后，自己变得意志薄弱了，以前那个坚强、蛮横的段晓妮似乎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小妮，咱们现在有钱了。走，我请你下饭店。”贾小二说着，将手里的密码箱交给了陈大孩。

　　陈大孩接过箱子，问：“我给你存上吧？”

　　“行，都存上。就写小妮的名字。”贾小二爽快地说。

　　“存什么？”段晓妮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不理解地问。

　　“存钱啊，小妮。我不是说过，咱们有钱了。”贾小二挽着段晓妮的胳膊，很紧，段晓妮感觉到有些疼痛。

　　“出去这几个月你真的挣到钱了？”段晓妮有些不相信地问。

　　“这有什么可怀疑的。我贾小二不能总当孬种，咱也是条好汉。”

　　“这钱的来路正吗？”段晓妮有些不放心地问。

　　“你放心吧，有钱能使鬼推磨。挣钱的事我管，花钱的事你负责。怎么样？”贾小二穿着一件皮大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皮鞋铮亮，一看就跟走的时候不一样。

　　“我是担心你再离开我。”段晓妮的眼神里有些忧郁。

　　“不会的，你等了我六年，我报恩还来不及呢。下半辈子，我让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过上好日子。”贾小二自负地说。

　　贾小二的业务进展得很顺利，做成了几笔大买卖后，贾小二给贾明买了一台新车。

　　“小二，这车给我买的？”看着面前停着崭新的本田雅阁，贾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爸，这车给你买的。单位给你配的那台破车你就别坐了，传出去都让人笑话，堂堂的公安局副局长却坐着桑塔纳，我都嫌丢人。”贾小二有些不屑。

　　“桑塔纳车的性能好，又省油，政府机关里都用这个牌子的车当公务车，我也不能搞特殊化啊！”

　　“现在你儿子有这个条件了，你就坐好车吧！没事开车带着我妈去兜兜风。”

　　“不管能不能兜风，我都谢谢我儿子！”贾明开心地笑，心里暗道，拉着王兰子出去兜风，还不如先把自己废了。他已经开始厌倦家里的黄脸婆子了。但是不管怎么说，儿子的这份孝心他会接受。儿子在监狱里被押了六年，这六年贾明的心里也很难受，如今儿子守得云开，见了日月，挣回了大钱，贾明的脸上有光。但是，贾明做梦都不会想到，贾小二豁出性命去贩毒，才挣来了这些不义之财。

　　就在贾明安心地享受儿子给他带来的快乐的时候，贾小二却在南方被抓了。

　　接到电话的贾明几乎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什么？贾小二贩毒？这可能吗？”贾明迫不及待地问。

　　“确实是这样，小二被抓住了，我跑了。偷着给您打的电话。”对方说。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是贾小二的父亲？”贾明很警惕地问。

　　“我是陈大孩。小二的朋友。叔叔，您快想办法去救小二吧！”陈大孩说了贾小二关押的地点后赶紧放了电话。

　　“这个该死的小二！”贾明的拳头一下子捶在了桌子上。

　　贾明没告诉王兰子自己出差去哪里，他对华龙也没说实话。

　　这么多年华龙早已了解了贾明的为人，作为副职，如果贾明私人有事，请几天假也很正常，华龙并没过多地干涉。但是，让华龙也没想到的是，贾明去了南方，通过熟人牵线搭桥，将贾小二保了出来。

　　让贾明也没想到的是，贾小二不仅贩毒，也染上了毒瘾。更让贾明痛心的是，贾小二的家里就藏有毒品。每次贾小二偷着吸毒的时候，段晓妮都会跟他发脾气，可即使这样，也没能阻挡贾小二吸毒。段晓妮无奈，决定以毒攻毒。

　　这一次，就是趁着贾小二外出的时候，段晓妮也开始吸毒。她希望用自己吸毒造成的后果，来挽救贾小二。不过，段晓妮心里清楚，即使贾小二戒了毒，他还是会去贩毒，因为贾小二在贩毒的过程中得到了太多的好处，他以后要以贩毒为生，这条道来钱快，但是风险也大，贾小二如果侥幸过关，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如果没有那么幸运的话，等着贾小二的，将是比去大西北还要长的刑期。

　　贾明接回贾小二的时候，推心置腹地跟贾小二谈了一次。他希望贾小二悬崖勒马。贾小二也答应了贾明。贾明对贾小二说保证不告诉王兰子，贾小二这才放心地回家。

　　贾小二和段晓妮的家住在市中心，房子虽然不是很豪华，但也设施齐全。段晓妮结婚前就住在这里，现在这是他们两个人的房产。

　　段晓妮不知道贾小二被抓，更不知道贾小二又被贾明给救了回来。

　　因为多次吸毒，段晓妮此刻毒瘾发作。贾小二进来的时候，更看到这一幕。

　　“小妮，是我，我是小二。”贾小二抱起地上蜷缩成一团的段晓妮。

　　“小二，我要。快点给我。”段晓妮伸出了细细的手指。看着段晓妮黯淡无光的脸和手，贾小二心道：这哪里是当年那个敢说敢当，神情跋扈的段晓妮呢？心里不免可怜段晓妮。

　　“小妮，你快躺到床上去，我这就给你找。”贾小二看到段晓妮的样子，心里难过。他开始后悔，都怪自己。

　　“你拿来我就去。”段晓妮说话有气无力。

　　“都是华龙这个老东西，把小妮逼到了这样。”贾小二一边去抽屉里翻着毒品一边咬牙切齿地骂华龙。

　　“小二，快拿来！”段晓妮的声音像从地狱里发出，贾小二的心里凛然一惊。

　　“小妮，你再挺一会儿，我正在找。”贾小二又开始手忙脚乱地翻起来。可是，家里确实没有那些毒品了，贾小二没办法，从烟盒里抽出了一颗烟，点上，插到了段晓妮的嘴里，可是段晓妮吸了两口，觉得味道不对，又把烟头吐了出来。吐出来的烟头掉进了棉布拖鞋上，鞋子上面立即冒了烟，贾小二一脚踩了上去。

　　听着段晓妮发出的声音，贾小二简直要疯了。在他看来，如果华龙不封了他的洗浴中心，他和段晓妮仍能像以前一样，挣着属于他们的钱，过着潇洒的日子。他贾小二也不会冒险去贩毒，更没有段晓妮的吸毒，尤其不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

　　想到这里，贾小二将地上的拖鞋捡起来，朝着窗户扔了过去。一边扔一边喊：“华龙，你个老东西，不整死你，我誓不为人！”贾小二发下了毒誓。

　　晚上，当贾小二安顿段晓妮睡着了之后，悄悄地走出了家门。

　　他去找了以前在道上混的朋友，去实施一项计划，这个计划对他以及那些道上的朋友来说，真是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