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老警》作品连载(81)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9月04日16:51 来源：中国作家网 柳迦柔

　　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让他心里疑虑重重。这些事件的矛头很显然都是朝着他来的。与他有这么大仇恨的除了贾小二之外，就是原来送到大西北的几个人。那些人回来后，都在自食其力，只有贾小二始终不务正业。华龙也听到了一些关于贾小二吸毒的传言，但是一直没抓到证据。平白无故地搜查贾明的家，势必会造成内部矛盾，也不利于工作。

　　贾明被提拔为公安局的副局长后，也成了班子成员。而贾明的儿子贾小二，确实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吉普车爆炸案至今还没侦破，又出现了新的问题，难道这一切都跟贾小二有关？难道贾小二就那么处心积虑地想置自己于死地？华龙坐在会议室里，脑子里左一遍右一遍地梳理着思绪。

　　会议一结束，华龙马上赶了回来。他决定立即召开班子会。

　　在下午的班子会上，华龙已经预见到了贾明的想法。

　　“华局长，我请求撤销张忠的刑警队长职务。”贾明态度很坚决。

　　“为什么要那样做？”华龙沉稳地问。

　　“他违法，擅自开枪伤人，如果局里不处理他，我就去检察院告他。”

　　“贾明同志，张忠固然有错误，但是，你为什么不问问张忠为什么要朝贾小二开枪？现场的枪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早晨贾小二出现在公安局的大门外？这些问题你都弄明白了吗？如果真去检察院，这些问题你能说清楚吗？”华龙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这些问题让贾明感到后背一阵阵发凉。

　　“那也不能让张忠逍遥法外。”贾明底气明显没有先前足了。

　　“我的意见是，张忠继续侦破前期的爆炸案，等案件侦破后再研究处分问题。局里正要翻建新办公楼，这项工作任务很艰巨，需要一位有经验的老同志具体负责。从今天起，贾明同志不再分管治安工作，专职负责全局后勤和基建工作，待基建工作结束后，再另行分工。如果大家没有其它意见，现在散会。”华龙说完，第一个走出了会议室。

　　贾明虽然不服，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华龙也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贾明心里非常清楚，以现在的形势，如果自己跟华龙顶下去，就是自讨没趣。如果以前段青阳还在位的时候，贾明绝不会让华龙和张忠这么嚣张，虽然他知道段青阳不一定帮着他说话，但是组织部长是他的亲家，谁都要惧他三分，哪怕是华龙。

　　现在，段晓妮的父亲段青阳已退休，贾明彻底没有了保护伞，在强势的华龙面前，贾明只好听从华龙的安排。虽然对他来说有些无奈，但是搞基建这样一个美差，曾经让无数人梦寐以求，华龙让贾明分管，这对贾明来说既是一种安慰，也是一个机会。

　　华剑早晨刚到刑警队，就被张忠找到了办公室。

　　“张叔，有事儿？”华剑问。

　　“有重要任务。但是有危险。”张忠的神情中带着一丝忧虑。

　　“不怕。张叔您快说。”华剑等着张忠布置新任务。

　　“最近利民县医院住院的病人已经有两人遇害，当地法医尸检发现，死者的肾脏被盗，犯罪嫌疑人作案手段残忍，我从事公安工作以来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案件，县里请求市局协助破案，华龙局长推荐你去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华剑，这个任务非常危险，你有信心完成这个任务吗？”

　　“来局里这么久，还没遇上这么让我感兴趣的案子，张叔您放心，我会出色地完成任务的。”华剑向张忠表态道。

　　利民县医院与高敏工作的时候不同，原来的住院部已经重建，八层大楼还安装了电梯。医院宽敞的走廊里，不时有病人家属走过。

　　晚上，在利民县医院住院部六楼的护士站里，坐着一名新来的护士。这名护士一边对入住的病人进行登记，一边警觉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时间在流逝，到了10点钟的时候，医院走廊熄灯了，看望病人的家属也逐渐离开了医院，走廊里很平静。以往护士都回到房间里值班，今天晚上，护士站的护士坐在台子后面睡着了，还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一个人影从护士站旁边飘过，径直来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这间病房里只有一名患者，患者是一位遇上交通事故的老人，老人的胳膊和腿都受了重伤，住院才两天，老人有一个女儿，这两天一直陪在左右，今天跟护士说晚上接住长托的孩子，让护士帮忙照看下老人，她明天早晨再过来陪床。

　　就在黑影举起手里的刀子，要扎到老人的时候，女护士赶到，跟黑影进行了一场搏斗。女护士几乎要抓到黑影的时候，只见寒光闪过，女护士中了一刀。黑影见有人阻拦，只好朝病房外面跑，女护士不顾伤痛，紧紧跟随。

　　黑影跑到走廊里，回手又给女护士一刀，女护士体力渐渐不支，就在这时，一名警察赶到，制服了黑影，给他拷上了手铐。女护士则倒了下去。

　　警察赶过来抱起女护士，喊道：“小剑，你怎么样？”

　　“我、没事。快、抓住他！”原来女护士是华剑，她伤得很重。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走廊里又是一阵人影晃动，黑影被带走了，张军背起华剑就往急诊室跑。

　　“医生，快，帮忙！”张军发现自己紧张得语句已经不连贯了。

　　急诊室里还亮着灯，值班医生急忙跑过来查看华剑的伤势。

　　“伤得不轻啊，需要输血。可是血库已经没血了。”值班医生为难地说。

　　“没血？抽我的！”张军抓着医生的衣服领子，有些歇斯底里。

　　医生问过张军的血型，结果与华剑的不符。

　　“快想办法救他啊！”张军一看自己不能给华剑输血更着急了。

　　“我能生血去？县里医院的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值班医生摊开两只手说。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来弯弯绕？你就说能不能治？不能治给我个痛快话。”张军有些被激怒了。

　　“赶快转院吧！再晚了就不好治了。”医生建议道。

　　“你怎么不早说？混蛋！”张军气得直骂，他背起华剑转身走出急诊室。

　　借着走廊里淡淡的光，张军看到华剑苍白的脸，她的眼睛紧闭，长长的睫毛没有了平时的那种生动的表情，张军开始心疼华剑了：“小剑，你一定要挺住。”

　　把华剑放到了吉普车的后座上，张军疯了一样开车直奔利民市第一医院，他要找最好的医生给华剑治病。

　　当张军抱着华剑走进利民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时候，张忠正坐在市公安局看守所里亲自审讯那个被抓住的黑影。

　　“姓名？”张忠问。

　　“曲光荣。”黑影答。

　　“年龄？”张忠又问。

　　“51。”对方答。

　　“你半夜三更去医院病房干什么？”张忠看着曲光荣问。

　　“没干什么，看个病号。”曲光荣很沉稳地回答。

　　“看个病号？难道带着刀子去看病号？”张忠故意问。

　　“那把刀不是我的。”曲光荣还在狡辩。

　　“曲光荣，在事实面前你任何的抵赖和狡辩都没有用。我们的政策你都了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交出幕后的指使者，争取戴罪立功。”

　　“我没有什么可交待的！”曲光荣的语气很强硬。

　　“曲光荣，别人不认识你，我可了解你。虽然这么多年，你一直沉寂着，我以为你吸取了‘文革’中的教训，没想到，你却悄无声息地干了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我不知道你指的什么？”曲光荣眨着迷惑的眼神问。

　　“曲光荣，我是真佩服你的定力，杀了人，居然还这么镇静，如果不是我们在现场抓住你，估计你还不会承认你的犯罪事实。”

　　张忠眼睛直视着曲光荣，继续说：“利民县医院最近发生了两起患者遇害案，作案人就是你曲光荣。你不仅杀害了两名患者，还偷走了他们的肾脏，残忍至极，罄竹难书！今天晚上，如果不是我们赶到现场，又一名无辜的老人就会被你断送了性命。”张忠越说越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