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老警》作品连载(75)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9月04日16:51 来源：中国作家网 柳迦柔

　　分别已经六年了，贾小二再次见到段晓妮还是那样亲切。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也一起做了很多坏事，其中调皮捣蛋的事居多。这些，贾小二在高墙里的时候，每当回忆起来就觉得段晓妮是那样的调皮可爱。他在梦中不止一次梦见段晓妮，可是见到了段晓妮，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贾小二忽然发现，段晓妮长大了，更加成熟了，成熟得非常有女人的味道了。贾小二喜欢过去的段晓妮，对眼前的段晓妮则在心里增加了几分敬意。

　　“小二，到了，下车！”段晓妮对沉思中的段晓妮说。

　　贾小二不得不让奔跑的思绪停了下来，跟着段晓妮下车后，他发现自己站在了一处豪华的洗浴中心前。

　　“你带我上洗浴中心？这个地方我还没来过。”贾小二以为段晓妮带他来洗浴，对于洗浴中心这个词，其实贾小二是很生疏的，六年前还没有洗浴中心，这是近几年才兴起的新兴产业。贾小二觉得段晓妮真是体贴，她是想让洗掉一路风尘，干干净净地回到利民的家里。

　　“没来过，也不奇怪。以后你要天天来。”段晓妮狡黠地说。

　　“你让我天天来洗浴？不怕把皮都洗掉了吗？”贾小二反问。

　　“我是让你来干活的，不是天天洗浴的。当然，如果你愿意天天洗，我也不拦着你。”段晓妮笑。

　　贾小二一脸迷惑。“让我来干活？你给我找个服务员的工作？”

　　“你是我的小二哥，我怎么能剥削你呢？让你当老板你不愿意？”段晓妮将两只胳膊交叉在一起，眼睛瞪着贾小二问。

　　“什么？让我当老板？这里是你开的？”贾小二此时才恍然大悟。

　　“不啰嗦了，小二，我们进去看看。”段晓妮说着，伸出双手，拉住了贾小二的胳膊，拽着贾小二就往洗浴中心里走。

　　门口的服务员看到段晓妮拖着一个男人进来了，毕恭毕敬地说：“老板好！”

　　“小妮，你真行。”贾小二看到了段晓妮在这里就像女王一样，心生敬佩，他不再推辞，跟着段晓妮走了进去。

　　贾明早就得知贾小二要回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贾明缩短了贾小二改造的期限。贾明不堪忍受自己的儿子仍然被关押的屈辱，更受不了王兰子的唠叨，只好到处找关系，让贾小二提前回来了。

　　贾明让司机开车回家接妻子王兰子，他则在办公室里等着消息。虽然他也想去车站接回儿子，但是他的身份让他有所顾虑。今非昔比了，贾明的级别已经不低了，他对儿子贾小二既可怜又觉得可恨，自从贾小二被送走之后，王兰子在家里没少骂他，贾明忍了这么多年，终于把儿子给盼回来了。

　　不过，儿子贾小二不在家的这么多年，贾明已经习惯了王兰子的叫骂，他觉得自己感恩已经达到了极限。随着年岁的增长，王兰子越来越向黄脸婆的行列靠近，而贾明随着地位的提升，接触的女性越来越多，什么层次的都有。虽然贾明只跟张平保持着亲密的身体关系，但是在内心深处，他是非常向往那些年轻女性的身体和外貌的，贾明总是相信有一天，自己能走一次桃花运，能有一位美貌端庄的女子陪伴着他，即使不能白头偕老，能做一次花下鬼，死了也风流了。

　　每当这样想的时候，贾明的心中就充满了幻想。他就不在意王兰子说什么、骂什么了。只要心中有希望，哪怕王兰子骂得再难听，他都不在乎了。

　　就在贾明思想上发生深刻变化的时候，儿子贾小二终于回来了。

　　贾小二回归，让贾明想了很多问题。小二的工作问题、婚姻问题，哪一样他都要思考。让贾明心里有数的是小二的婚姻，段晓妮等了儿子六年，只要小二答应，娶段晓妮当儿媳是板上钉钉的事。可是小二的工作该怎么安排呢？小二现在的身份很特殊，目标又大，安排起来有难度，可是，小二总不能这么混下去吧？一想起这些事，贾明就闹心。

　　贾明在办公室里胡思乱想的时候，接到了王兰子打来的电话。

　　“让你去接你不去，我去车站了，压根就没看到儿子的影子。”王兰子生气地说。

　　“是这趟车没错啊？怎么能接不到呢？你再等一会儿。”贾明也觉得奇怪。

　　“等什么等啊？这趟车下来的人都走光了。”王兰子抱怨。

　　“会不会走两叉去了？你再等等。”贾明耐心地说。

　　“等等等，你让老娘等到什么时候？”王兰子一着急，就要骂人。

　　“你儿子你不等，你让谁等？”贾明也不客气。

　　自从贾明当上利民市公安局副局长以后，王兰子对待贾明的态度确实收敛了很多，但是今天她太着急，一着急就会原形毕露。

　　“你不是贾小二的爹？儿子是我从娘家带来的吗？要不是当初你无能，儿子能被送去大西北，一走就是六年吗？”王兰子一想起贾小二被送走这件事，就骂贾明窝囊。

　　“囔囔什么啊！是不是段晓妮把小二接走了？你去洗浴中心看看。”贾明突然想起前几天段晓妮打听贾小二的情况，贾明跟她说小二下个月5号就回来了，当时段晓妮兴奋得差点拥抱贾明呢！

　　王兰子这才缓过神来，“对啊，一定是段晓妮给接走了。”

　　贾小二回来后的一个月里，整天跟段晓妮缠在一起。贾明和王兰子心里高兴，贾小二跟段晓妮在一起，至少有事做，而且一旦能娶到段晓妮，就等于娶了这个洗浴中心。段晓妮这几年也挣了不少钱，经济实力比一无所有的贾小二要强得多。

　　贾小二经过这一段跟段晓妮在一起，又找到了几年前的感觉。两个人不管做什么事，还是一拍即合。这让贾小二跟到欣慰，心里萌生了非段晓妮不娶的想法。

　　当贾小二把自己的心思跟贾明、王兰子表明之后，赢得了父母的支持。可是，让贾小二没想到的是，他要娶段晓妮这件事，却遭到了未来岳父段青阳的反对。

　　在一家宾馆的咖啡厅里，贾小二跟段青阳在谈话。

　　“段叔，我和小妮分开了这么多年，心里一直很惦记她。小妮更让我感动，一直也没找男朋友。我知道，凭小妮的相貌还有您的家庭，追求她的人也不能少，但是，小妮却在等我。我要是不娶小妮，我觉得对不起他。”

　　“可你想过没有？你现在连工作都没有，又没有经济来源，将来你怎么养活小妮？”段青阳说了最现实的问题。

　　“我也不想找工作了，小妮让我给她帮忙，我已经答应她了。”贾小二说。

　　“你想没想过，现在洗浴中心能有经济效益，如果以后这个行业国家不允许开了，政策发生了变化，你们怎么生存呢？小妮已经没有了工作，如果你们都没工作，将来的困难会很多，我希望你还是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小妮的脾气你也知道，我做她的思想工作比较难，只有你能帮她了。”段青阳说着，长叹了一口气。

　　虽然这次谈话不够理想，但是贾小二不气馁，他就不相信他攻不下段青阳这座碉堡。他心里最有数的是段晓妮心有所属，有了段晓妮的态度，就不愁段青阳不同意。

　　段晓妮知道了段青阳的态度后，回家自是一番折腾。

　　她问段青阳：“爸，你不是知道我在等贾小二吗？怎么贾小二回来了，你又出来阻拦，什么意思啊？”

　　“我不是阻拦，我是觉得你们就这样结婚了，对你不公平。”

　　“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我等了他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跟他在一起。”

　　“跟他在一起也要看看条件嘛！他刚出来，什么基础都没有，以后你们怎么过日子？”段青阳说的是实话。

　　“我有洗浴中心，这就够了。我们的日子会过得很好的，我不需要他去找工作挣那几个一脚踢不倒的钱。”段晓妮激动地说。

　　“不管怎么说，贾小二如果没找到工作之前，你们就结婚这件事，我是不会同意的。”段青阳平静地说。

　　“结婚是我个人的事，谁都不能干涉。”段晓妮开始强横起来。

　　“你妈不在了，我要对你负责。结婚这件事不是儿戏。”段青阳还是很固执。

　　“你不同意，对吧？那咱们就走着瞧。”段晓妮气得一脚把拖鞋踢了出去。

　　自从段晓妮跟段青阳谈过话之后，段晓妮就离开了家。段青阳三天没看到段晓妮的影子，他很不放心段晓妮，到洗浴中心去找，服务人员说，都三天没看见段总了。

　　段青阳这下开始着急了。

　　“小妮能去哪里呢？”段青阳自言自语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贾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