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老警》作品连载(73)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9月04日16:51 来源：中国作家网 柳迦柔

　　贾明分管治安工作，找他办事的人不少。贾明带了很多人到段晓妮的洗浴中心来捧场，有了贾明的支持和保护，社会上的闲杂人等不敢来捣乱不算，很多人也知道段晓妮本人就是个厉害的主儿，也没人主动往枪口上撞。这样一来，段晓妮的洗浴中心既顺风顺水，又犹鱼得水，财源滚滚而来。

　　挣了钱的段晓妮，买了一台蓝鸟车。这台车在全市的私家车里很显眼，终于成为第一批拥有私家车的个体户，段晓妮的心里逐渐地平衡了，在原来工作的税务局发生的那些不愉快也逐渐地忘却了。

　　1987年6月。

　　大学时光值得留恋，对华剑来说也是一样。虽然衣洋回到了家乡后杳无音讯。对华剑是个不小的打击，但是毕业在即，就要投入公安实战工作中，华剑依然是那样地兴奋。

　　一直对华剑很关心的李萍老师找到了华剑。她告诉华剑，学校要在这届毕业生中挑选3名同学留校，华剑很有希望。可是华剑却说自己要回到家乡。李萍老师眨着大眼睛，疑惑不解。

　　“很多同学都在想办法留校，你为什么坚持要回家乡呢？”

　　“家乡需要我。那里是父辈战斗过的地方，我能有今天，是一位名叫杨柳川的叔叔用生命换来的，只有回到家乡，我的心里才踏实。”华剑答。

　　“你的家在哪里？”李萍一直没问过华剑。

　　“利民市。”华剑答。

　　“利民市？”李萍惊讶。

　　“李老师知道那个地方？”华剑看到了李萍眼神里的一丝痛苦。

　　“我知道，小的时候去过。”李萍有些忧郁地说。

　　“现在那里还有亲人吗？”华剑问。

　　“有。我的父亲。”李萍有些伤感地说。

　　“那我回去的时候去看看他老人家。”华剑想为老师做点什么。

　　“他已经不在人世了。”李萍的眼神再次黯淡下来。

　　华剑明白，李萍伤感的眼神里注定有她不愿意回忆的内容。既然李萍不想多说，她也不再多问。

　　在感谢了李萍老师后，华剑回到了寝室。同学们正在议论毕业分配的问题，华剑听着同学们的议论，她并不参与，一边听，一边整理自己的物品。

　　就要离开公安大学了，她还是很留恋这所学校，可敬的老师、可爱的同学，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能激起她的回忆。

　　临行前的那个夜晚，华剑来到了校门外的小河边，站在那里思索了许久。有些人、有些事，随着时间的流逝注定会成为回忆的一部分，但是这段回忆却是美好的，有了这份美好，对华剑来说，已经足够了。

　　华剑终于离开了校园，毕业到省厅报到后，省公安厅接收了9名毕业生，厅里留了3名，其余分到各市，华剑申请回到利民市，得到了批准。

　　早晨刚上班，张忠在楼里遇见了华龙。“听说华剑回来了？”

　　“是啊，那丫头申请回到咱们利民市公安局了。”华龙笑。

　　“华剑可是咱利民市公安局的第一个正牌大学毕业生啊！”

　　“是啊，可她学的都是书本知识，实战经验不足。”华龙说。

　　“不管怎么说，华剑也是正规军，咱们可都是土八路呢！”

　　“正规军打不过土八路。”华龙辩道。

　　“那可不一定。现在的案子，利用科技手段的越来越多，我们的老办法已经跟不上新形势了，刑警队也要更新一下了。”张忠认真地说。

　　“你有什么想法？说。”

　　“我需要人才。”

　　“你想要小剑去刑警队？”

　　“是啊，担心你不同意。”

　　“我哪能不同意呢！小剑去刑警，专业对口，让她跟着你好好锻炼锻炼。”

　　“谢谢大哥！哦，不，谢谢华局。”张忠有些兴奋。

　　“你小子，跟我耍心眼。我还不了解你？”华龙指着张忠的脑门说。

　　这次没耍心眼，完全是为了工作，我发誓。“张忠高兴，举起右手，脸上的笑很天真。

　　华龙摇着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去刑警队工作，在华剑的意料中，就是张忠不去要华剑，她自己也会去找张忠申请。但是，让华龙没想到的是，高敏坚决反对华剑去刑警队。

　　华龙下班回家，高敏不理他。

　　华龙明知故问：“怎么了，老太婆？为啥事不理我了？”

　　“还问我，是不是你把小剑弄到刑警队去的？”高敏生气地问。

　　“是我，怎么了？”华龙承认。

　　“你问过我的意见吗？”高敏气哼哼地。

　　“这是我的工作，怎么还要问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越来越糊涂了。”

　　“我不是糊涂，我是觉得小剑一个姑娘，到刑警队工作很不方便，她怎么能跟那些小伙子比呢？再说以后成了家，还要到处搞案子，也不方便啊！”高敏说得也是事实。

　　“年轻时你也是个大学生，大学生毕业分配的原则就是对口分配，这些你都忘了？”华龙问。

　　“这都什么年代了？八十年代跟我们六十年代能一样吗？”高敏反驳。

　　“不管什么年代，我们都要遵循规则。”华龙说。

　　“规则是规则，反正小剑去刑警队我不同意。”高敏有些蛮横地说。

　　“高敏，你原来可不是这样的。”华龙故意生气地说。

　　“我是担心小剑，一辈子我都跟你提心吊胆的，现在，我还要跟女儿担心，我怎么就有操不完的心呢？”高敏眼泪汪汪地说。

　　“你不要担心。孩子大了，她懂得保护自己的。再说，跟张忠在一起，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华龙劝慰着高敏。

　　“我不跟你说，我找张忠说去。”高敏知道从华龙这里看不到转机，只好找张忠，嘱咐他带好华剑，别出事。

　　经过张忠的一番工作，高敏终于同意了华龙的安排。当然，去刑警队也是华剑本人的选择，高敏只是觉得心里不舒服，闹腾了一阵鸣金收兵。

　　华剑报到的那天，在走廊里遇上了一个人，心道：“这人的眼睛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呢？”

　　对方看到华剑也有点发怔。

　　“你是新来的？”那人看着华剑问。

　　“我来找张忠队长报到。”华剑答。

　　“这么说，你是新分到我们刑警队的华剑？”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张队长跟你们说了我要来？”

　　“是啊，张忠队长告诉我们，以后队里要来女将了，让我们注意点个人卫生。”

　　华剑一听，就想笑。“我来队里工作，你们注意个人卫生干嘛？”

　　“不注意不行啊，女士在，我们不能太随意了，队长还给我们提出了五不准。”

　　“还有这事？”华剑觉得可笑。

　　“是啊，我们警队很有意思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嗯，我也很想知道，走，带我去找张队长。

　　华剑跟着这位看上去似曾相识的警察去找张忠报到。

　　张忠带着华剑来到刑警队办公室。他把华剑介绍给队员，介绍到刚在楼梯见面的小伙子时，张忠告诉华剑：“张军，转业干部。当过侦察兵。你先跟他在一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