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老警》作品连载(49)

　　“记住了。养父母对我也很好，有好吃的好穿都给我，我在他们家没受过委屈。”孙义很懂事地说。

　　“那样就好，哥哥最希望这样了。”张忠很理解地说。

　　张忠偷着将孙义带回了家，见到了亲生父亲。张忠父亲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可是，孙义担心养母找他，不敢停留时间太长，早早就回去了。

　　以后，每天放学的时候，孙义都悄悄地跑到张忠家看看亲生父亲，然后再背着书包回家，他的养母一直也没发现，省去了很多麻烦。

　　张忠再去华剑家的时候，总是多带一份礼物，让华剑转给弟弟孙义。孙义回家从来也不提张忠送东西的事儿，养母问急了，他就说是华剑家送的，所以，孙义的养母一直蒙在鼓里。

　　第十二章 子夜枪声

　　贾明在得知了段晓妮父亲段青阳的身份后，不再阻拦段晓妮和贾小二交往。在贾明的眼里，现在的段晓妮不再像以前一样让他感到头疼了，那些曾经在脑子里对段晓妮这个女孩子横竖看不惯的想法已经被段晓妮的爸是组织部长这样的事实完全给驱赶了出去。在一个很随意的晚上，贾明带着贾小二，以家长访问家长的名义去了段晓妮的家，受到了段晓妮父亲段青阳的热情接待。

　　段青阳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从小娇生惯养。虽然段青阳在市里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可在家里，段晓妮要往东，段青阳不敢说西，段晓妮只要回家，就把贾小二挂在嘴上，弄得段青阳一直奇怪，这个贾小二是个什么样的孩子，能让刁蛮任性的女儿这么崇拜呢？

　　当贾明带着贾小二走进段晓妮家里的时候，段青阳才发现，这个贾小二确实很有性格，在他周正的外表下，能够看出这个孩子确实很聪明，对段晓妮也处处谦让着，他还知道，段晓妮在外面一直得到了贾小二的保护，少吃了很多亏。

　　当寒暄过后，贾明很自然地聊起了自己目前的处境，他跟段青阳说，看在两家孩子是好朋友的面子上，希望段部长能帮自己一个忙。段晓妮的父亲管洪爷他们这一层的干部，对贾明这样的级别他根本就管不到。可是，贾明求到他头上了，不管也说不过去，如果段晓妮天天磨他，他也受不了。

　　贾明后来又拜访了几次段部长，自然也少不了给段晓妮带些礼物，段晓妮高兴了，她的父亲就高兴了。

　　就这样，贾明经过努力，终于打动了段晓妮的父亲段青阳，段青阳又找到了洪爷，给洪爷施加了一些压力。洪爷万般无奈，让贾明当上了治安科长。

　　贾明当了科长后，王兰子立即转变了态度，每天早早做好饭等着贾明回来。贾小二因为在贾明当科长这件事上，也立了大功，现在王兰子再也不敢骂贾小二“小炮子嘣的”这样的话了。

　　一个人的地位转变了，全家的境况也随着发生了变化，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虽然贾明没当上什么大官，但这个官，在王兰子心目中还是很有分量的，贾小二更是因为他爸当了科长，自己就有点飘飘然了。贾明负责全市的治安案件，打架斗殴的事都归贾明管，他上任还不到一个月，那些地痞流氓一听到贾明的名字，都感到害怕。毕竟，作为当年的造反派头头，贾明在利民市是有知名度的。

　　华龙搬新家的时候，担心华剑上学远，他征求华剑的意见：“小剑，搬到这里，你上学远了，是不是转到家门口这个小学呢？”

　　华剑不同意。“爸，我在实验小学挺好的，老师和同学都认识，再说，我还是班里的组织委员呢！”

　　“哈，原来华剑是个小官迷啊！可是你上学那么远，我和你妈也照应不到，平时还行，要是赶上个大雨大雪的天气，你能行吗？”华龙担心。

　　“没事的，爸。跟我们一起搬来的邻居小杰不是也没转学吗？我们正好做个伴呢！”华剑说。

　　“你就让孩子在实验小学念吧！那个学校我看还是比我们家门口这个强。”高敏在一边帮华剑说话。

　　“既然这样，你就还在实验小学读书，上下学一定要跟小杰一起回来，免得自己路上不安全。”

　　“嗯，爸爸放心，我会注意安全的。”华剑保证着。

　　虽然搬家了，上学的路远了许多，可是，华剑每天上学的时候还是要从原来的家门口经过，她和邻居小杰一起上下学，两个女孩子，一样的长头发，都穿着漂亮的花衣服，像一对姐妹花，走在路上，很引人注目。“这是谁家的两孩子？”不时有挎着菜筐的大妈问。

　　自从华剑家从院子里搬走后，王兰子每天唠唠叨叨，这让贾明很心烦。每当王兰子唠叨起来没完没了的时候，贾明也会反击王兰子，“你妈的，你还有完没完？房子的事是我自己说了算的吗？再说，你比华龙先住上好房子的时候，你咋不想想人家的心里是不是也能平衡？整天唠唠叨叨，你有啥不顺心的，没有我，你能进城？”

　　王兰子也不甘示弱。“贾明，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要是没有我，你能上大学，当警察，你又出息了，是不？瞅着俺们娘们不顺眼了？”

　　贾小二每当听到贾明和王兰子争吵的时候，都会烦躁地将床上的枕头扔来扔去，实在控制不住的时候，他会从自己的房间里跑出来，喊上两嗓子。“你们有完没完？从我明白事的时候起，就看见你们两个一直吵来吵去的，要是再吵，我就从家里搬出去。”

　　一听儿子要从家里搬出去，王兰子立刻傻了，“什么？你要从家里搬出去？你往哪儿搬？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养活大了，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说着，又开始在地上撒泼打滚地哭了起来。

　　“哭，就知道哭，爸，我们走！”贾小二拽着贾明就往出走。

　　贾小二的嘴唇上已经长了绒毛了，个子也在一股劲地往上窜，贾明知道儿子跟自己一条心了，嘴上不说，心里也很高兴。“小二，咱爷俩去哪儿？”

　　“爸，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贾小二说。

　　“走，爸带你下馆子去！”贾明兜里有点小钱，当了治安科长后，他的工资又往上套了一级，这个月开支，他偷偷地留了一部分，王兰子不知道。

　　贾明带着贾小二进了一家国营饭店，这里人很多，里面热气腾腾的。

　　“爸，这家饭店挺旺啊！”贾小二赞道。

　　“跟爸去的地方能冷清吗？”贾明吹嘘着说。

　　“以后我也开饭店，挣大钱。”贾小二眼睛向四周转着说。

　　“别光知道挣钱，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学习不好，你怎么出人头地。爸要是不考大学，说不定还在村里修地球呢！”

　　“修地球有什么不好啊？毛主席不是还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吗？不管学习好坏都要去农村，这也没有什么区别呀？何必挨那个累，学完了不也没用吗？”贾小二在贾明的对面坐着，跟贾明说这些话。

　　贾明没想到，天天就知道疯玩疯跑的儿子，还能讲出这么一堆歪道理，他拍了拍贾小二的肩膀说：“不管怎么说，学习还是主要的，听爸的话没错。”

　　贾小二点头应允着。他知道贾明的心事。

　　“想吃点什么？你点，爸给你买。”贾明看着菜单问儿子。

　　“想吃红烧肉，贵吧？”贾小二喜欢吃肉。

　　“行，不怕。还想吃什么？”贾明又问。

　　还没等贾小二回答，这时，一个细腻的女声传了过来，“这不是贾秘书吗？这些年你都去哪了？怎么总也不见你呢！”

　　贾明抬头看到身边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服务员，身材很苗条，头发盘在了白色帽子里，贾明看着女人秀气的小鼻子，觉得很面熟，又一时想不起来。“你是？”

　　“连我都忘了？当年你还给我介绍过对象呢！我是张平啊！”

　　“是你啊！你不是在理发店吗？怎么又到饭店来了？”贾明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