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陲明珠》(42)

　　他说：

　　在文化上，历来有个“五百年现象”；孔子死后，五百年出孟子；孟子死后，五百年出司马迁。我们此地这“爨文化”，横空出世五百年，比秦始皇以来的任何朝代都时间久，真是不简单；它比西汉长一倍，比明朝长三百多年，比最辉煌的大唐还长二百多年。这辉煌五百年的“爨文化”，是华夏文化的一大宝藏呢！别的什么都不谈，单说此地两块爨碑上的书法成就，就是登峰造极的。康有为称之为“天下第一神品”。

　　1、爨宝子碑

　　在曲靖市文化部门有关同志带领下，我们怀着崇敬的心情，来到曲靖市一中，瞻仰了这块神碑。

　　爨宝子碑伞称《晋战振威将军建宁太守爨府君之墓》，该碑与现存陆良的《爨龙颜碑》相较，因其彤制较小，故称《小爨碑》。

　　碑立于大享四年(公元405年)，现存于曲靖市第一中学校内碑亭中保护，碑作半圆首，长方形，高1.83米，宽0.68米，厚0.21米，碑额题衔15字，碑文13行，下列官职题名13行，每行4字，全碑计403字，碑左下方刻有清咸丰二年(公元1852年)七月，曲靖知府邓尔恒题跋，记碑出土及移置经过。

　　墓主爨宝子不见于史籍记载，从碑文上得知其为东晋宁州郡(今曲靖市)同乐县(今陆良县)人。

　　官至“振威将军”、“建宁太守”，23岁去世。因早逝而碑文记其事迹甚少，多为谀颂之辞。碑文提供了当时社会的不少政治、文化等方面的信息，是研究东晋、南北朝云南地方史及爨文化的重要资料。

　　此碑问世以来，引起不少史学家及书法家的广泛重视。

　　云南剑川周钟岳赞之为“南碑瑰宝”，云南清末经济特科状元袁嘉谷为之撰联，联云：

　　“奉尔晋大享瑰宝增辉三百字，

　　称南滇小爨石碑永寿二千年。”

　　此联寓意深刻，对仗工整，书法沉著飞动，不失为书文并茂的典范。

　　李根源评之为“其书下笔刚健如铁，姿眉如神女”；康有为认之为“正书古石第一”。

　　1961年3月，国务院公布为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从整体章法上看宝子碑，乍看给人以既工稳灵动，又高古朴拙，有明显的行距空白和横列空白，试着在空白中打格线以求楷书的定格章法，其结果是行格线拉得通头，而横格线却怎么也拉不通头。

　　这种有行无列的非楷书市法结构有如行书的章法结构，也难说是给后来的行书章法开了一二法门。

　　还有些部分，似有“乱石铺街”的布局迹象，导致这些章法的出现、其实就是篇章中结字的大小所造成的，由此可以想到书写者在书丹前就没有安排他人，或是自己动手，先在碑石面上画出格线后再行书写。而是书写者凭借手中的那支笔，任情恣性，又自由自在的左右逢源，大者任其之大，小者任其之小，参差错落，极尽书写之能事，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又自然天成。

　　2、爨龙颜碑

　　在文化界，有一种说话，去曲靖，没见识过龙颜碑，就不算到过曲靖，就没资格谈曲靖的历史文化。

　　这就如同，不谈孔子，就不算文化人，没看过《红楼梦》，就没资格谈中国小说似的。为此，我们专程来到陆良，实地瞻仰这块神碑。

　　在本地，我们听护碑工作人员说，前些年，来了一批日本参观者，见到此碑后，热泪滚滚，跪在地上拜碑，久久不起。还有一年来了一批日本人，他们观看碑文之前，先沐浴更衣，再焚香跪地，然后才肯睁眼观碑。他们留言说：这是神物，天下极品，非如此而不敢造次！

　　我们了解到：

　　——爨龙颜碑全称《宗故龙骥将军护振蛮校尉宁州刺史邛都县侯爨使君之碑》。

　　碑由碑额、碑身两部分组成，圆首长方形，额高0.88米，上刻浮雕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俨然汉代墓葬习俗刻画，四缘中部刻墓主人官衔。

　　下部正中有穿孔，直径0.18米，穿左右雕日月，直径各0.16米。日中雕骏马，月中刻蟾蜍。碑身高3.38米，上宽1.46米，下宽1.35米。碑阳、碑阴皆有文字，正书阴刻，碑阳共24行，行45字，共904字，蚀泐20余字，碑阴刻职官题名，共3列，计313字，残9字。

　　碑立于南朝刘宋大明二年(公元458年)，元、明间已见著述而后佚，清道光年间云贵总督阮元于陆良薛官堡访得，并题跋，现存陆良薛官堡碑室内，保存完好。

　　1961年3月与宝子碑同时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第一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碑文记载爨氏世系入滇始末，碑主政绩等不载之秘，文辞优雅华丽，有六朝风韵，书法在隶楷之间，系隶变中的楷书字体。

　　该碑先后被阮元、康有为、方国瑜、袁嘉谷等考释、研究，题释达30余种，范畴铭称“楷书鼻祖”，由云龙誉“足冠南诏诸碑，滇中第一佳石”，百余年来，海内外史家、书家者流，络绎拜访，模效赞誉。

　　人类文化是在不断发展，人类的追求也在不断的完善和实现。故而造成彼时众多书家都在自由自在发挥着自己对书法的表现才能。

　　北魏书法，开方笔楷书之先河，奇丽多姿，雄强茂美，故为后世书家所探求，汲取。即此我们可以这样认为，如果说爨宝子碑受隶法影响很深，那么爨龙颜碑则被魏碑楷书渲染较大。

　　无怪乎清代大家阮元、包世臣、康有为等人要扬碑抑贴，彼时因馆阁体千篇一律、程式化的用笔，不可能给书法带来栩栩生机，而笔法丰富的碑版使学者们找到了新的出路，所以他们大声疾呼，倡导碑学。清末尚碑之风从此而兴。

　　爨龙颜碑立碑伊始，正经历着书法的隶变时代，碑中书法除“多带隶意”外，应该是更趋碑版，是北魏书风在龙颜碑中的体现，或者说在隶变中的龙颜碑与北碑书风暗合，是南碑中的北派书风。

　　康有为对此碑评价极高，有诗为证：

　　铁石纵横体势奇，

　　相斯笔法熟传之，

　　汉经以后音尘绝，

　　惟有龙颜第一碑。

　　康有为赞龙颜碑为“神品第一”、“正书第一”、“隶楷极则”、“雄强茂美之宗”。

　　古人品评书法有神品、逸品、能品之分，神品自然是第一位的优秀作品，“正书、楷则”指龙颜碑是楷书，更是楷书的标榜，是没有其它与之相比、相抗衡的。

　　“雄强茂美之宗”即用笔与结构的遒劲浑厚和华滋，是不可多得，是完全可以宗法的范本、范字，则推为“第一”。

　　二、爨文化的继承与发扬光大

　　古爨地即是现今的曲靖，爨文化的影响在这块土地上根深蒂固。曲靖文联主席老杨和文化局长纪爱华，只要向我们介绍当地的文学艺术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都把所取得的成就归功于“爨文化的继承与发扬光大”。

　　“爨”——这是曲靖文化艺术的独特符号。

　　据我们了解，曲靖的文化艺术很发达，多部著作和多台舞台剧获奖。2011年11月份的一天，市委常委、秘书长朱德光正和我们一起，与文学艺术界有关人士聚会，忽然从昆明传来消息：著名作家、曲靖文联副主席吕克昌先生的中篇小说《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获得省政府创作一等奖。

　　这部作品，像爨碑文字一样法度严谨，深厚博大，文采风流，灵动自然。

　　在此，不妨摘录一段，与读者共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