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陲明珠》(77)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3月24日14:59 来源：中国作家网 鹏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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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我立即报了名，跟着下乡工作队，来到会泽县。我主动要求到最艰苦的村寨去锻炼。在不通电、不通水、不通路的‘三不通’村寨，我决心大干一场。我动员群众按政策投工投劳，兴修公路。经过一年的日夜奋战，在交通局大力支持之下，路修通了，山里的土特产及时运了出去，卖上了好价钱。老百姓都夸奖我，都信任我，跟着又架起了电线杆子，拉起了电线，使古老的山寨有了电，彝族群众家家都第一次用上了洗衣机、电视机、电冰箱等家用电器。老乡们都说‘才二年的奋斗，我们的生活，一下子迈过了二十年’。乡亲们还写了表扬信，发往市委。没想到的是，经过考核验收，我的工作绩效是全优，人刚一回机关，就被提升为科级干部了！”

　　听到这儿，我们真为他而高兴。

　　他告诉我们：“市委真是说到做到，赵书记言必信，行必果，曲靖的各项事业都蓬勃发展，我们这些年轻干部真心服他！”

　　我们问他今后有何打算。

　　他满怀信心地说：“如今，奖罚分明，在机关干，前程远大。我从乡下回来时，机关的很多老同志都不认识我了，认为我人黑了，头发长了，衣服脏了，鞋子破了，但精神面貌却焕然一新。我被安排进党校学习了半年，目前已被列为县处级干部后备名单。我觉得我干起工作来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有时，见到赵书记，我很想感谢他几句，但又不知如何开口，只有在心中暗下决心：一定好好工作，来报答他的知遇之恩！”

　　我们问他：“今后还有什么新打算？”

　　他说：

　　——“赵书记在总结大会上说，实践出真知，实践是检验干部能力的唯一标准。我听了这话非常振奋。因为我在大学期间，是学农学的，我们曲靖大部分地方是农村，我决心在党校学习完之后，就要求下乡去，到最艰苦的地方去锻炼自己，增长才干。”

　　我们认识到：

　　——曲靖的确是个有志青年大展宏图的广阔天地，在这儿，是可以大有作为的。

　　7、农民工的贴心人

　　在麒麟区，傅学宾书记在介绍过全区情况之后，对我们说：“你们可以实地考察一下，看看我们的城市建设和社会发展各个方面，可写的东西很多呢！”

　　我们下去，参观了一个居委会，本想了解一下城市社保和养老问题，然而，居委会王荣荣主任，却领我们看了一个“春蕾幼儿园”

　　我们看见：

　　——这儿虽然已入初冬，但却处处春意融融。年轻的幼儿教师们，有的在给孩子们教算术题，有的在给孩子们教英语单词，有的在给孩子们教唱歌，还有的在给孩子们教画画。

　　孩子们见有客人来了，每到一个班级，他们都高声问候着：“老师好！叔叔阿姨好！”

　　在走廊和楼梯边，我们看见，孩子们充满天真童趣的美术作品贴了个满满当当。

　　——有《我爱我家》，有《卫星登月》，有《太阳月亮》，有《花园宝宝》，有《熊出没》，有《金刚葫芦娃》……

　　王荣荣主任，是位六十开外的白发老太太，她向我们介绍情况说：

　　——“知道为什么领你们来看幼儿园吗？就因为这儿最先进、最能证明我们工作的成绩。”

　　我们一时不解，问她这话从何说起。

　　她说：

　　——“我们居委会之所以有名气，除了日常工作以外，就因为两年之前，市委赵书记给了我们一个新任务，所以，才使我们大大扬了名。”

　　园长姓李，是位幼教师范毕业的年轻姑娘，人长得很秀丽，普通话很标准。

　　她自豪地告诉我们：

　　——“两年来，我们幼儿园获得了全国妇联巾帼立功荣誉集体光荣称号，获得了云南省三八红旗单位大奖。在国务院反映农民工的报告上，点名表扬过我们。至于市上和区上的先进荣誉，我们已获得的太多太多。”

　　王荣荣插话说：

　　——“我们的小李园长，是省妇联评选的三八红旗手呢，还有一个教大班的陈老师，也是‘三八红旗手’。他们年轻人在这儿发挥了主力军的作用。”

　　我们对此十分欣慰。

　　王荣荣主任说：

　　——“两年前，我们这辖区的建筑工地很多，一下子来了大量的农民工，街巷上到处都跑着大大小小的农民工的孩子。有一次，一个姓程的娃儿，被汽车撞了，送进医院，抢救三天，生命垂危。这下子，农民工人心浮动，都不想在曲靖干活了，热闹的工地猛然清冷下来。”

　　李园长接着说：

　　——“这是件轰动性的大事，市委专门为此开了会议。会后，赵书记与教育局的领导找到我，让我挑头，办个农民工幼儿园。”

　　王荣荣主任说：

　　——“那一天，我们居委会正在开会，没想到市委赵立雄书记来了。他开门见山，要求我们居委会管农民工孩子的问题，说这是当地政府份内的事情，一定要管好，不能再出任何问题。他当时就领来了李园长，要我们两方密切合作，办个农民工子女幼儿园；场地由居委会协调解决，师资由李园长负责。下来之后，我们几经努力，组织人力财力，和李园长他们一道，办起了一所幼儿园，专门看管辖区农民工的孩子，使工地上的农民工免除了后顾之忧，也使街上的安全有了保障，从此再也没发生过任何交通事故。报纸、电视都宣传了我们的成绩，我们越干越有干劲！”

　　8、教育顾问的心声

　　星期天，别人都休息了，陪同我们的保科长也休息了。

　　我们闲来无事，就闲游一番，来到曲靖的公园里散步。

　　眼前总有几只洁白的白鹭，在水边飞舞，一会儿振翅，一会儿下落，非常喜人。

　　来这优美之处晨练的人很多，有的在打太极拳，有的在练交际舞，有的在做广播操，有的在唱京剧……

　　我们灵机一动，想与市民们随机采访，聊聊他们的真实想法。

　　道旁木椅上，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吸引住了我们的目光——因为他胸前戴着一枚“教育局XX号”的胸章。

　　于是，我们坐在了老人家身边，小心翼翼问道：

　　——“老人家，这么大岁数了，还在上班？您在教育局做什么工作？”

　　老人见问，便哈哈大笑一场，说道：

　　——“我今年都八十有三了，还工作个啥？”

　　我们指着他的胸章说：

　　——“不工作了，您为什么还戴着它？”

　　老人望了望我们，说道：

　　——“你们不是曲靖人，你们不认识我——我可是曲靖大有名气的‘教育顾问’呢！哈哈哈哈……‘教育顾问’，你们听说过吗？”

　　我们听得一头雾水，不住地摇头。

　　老人家笑了一阵，正色说道：

　　——“我是个退休的教授。解放前是西南联大的，与闻一多、朱自清等老先生都相识。那个诺贝尔物理奖得主杨振宁，是我的同学。解放后，我没跟很多西南联大的老同学一起，随老蒋去台湾，而是在甘肃的一所大学当了一名教师，几十年平平淡淡过来了。退休之后，我才回到曲靖老家来养老。我看到家乡的教育方面有点问题，就闲来无事，给市委、市政府写了一封信。我本没打算要怎么样的，然而，没想到市委的赵立雄书记派车专门把我请去，与我长谈，而后又与我一道，去了教育局，那些教育局的头头脑脑，对我十分热忱，给我颁发了聘书和徽章，聘我做曲靖的教育顾问。我对此十分感动，每次教育会议，我都准备好自己的议案，提出几十条意见和建议。”

　　我们没想到，赵立雄如些善待和尊重人才，千方百计发辉老知识分子的作用。同时，也为这位退而不休的老教授而高兴。

　　他见我们似乎认识赵立雄，便说：

　　——“好人，大好人！他真是个懂得尊重人才的好领导！知道吗，赵书记称我这老头儿是‘人老心红志又坚的好顾问’！哈哈哈哈……我真开心！”

　　9、寿星的贴心人

　　陪同我们下街走巷的麒麟区委常委、宣传部长候文莉给我们讲了这样一个小故事：

　　居民之中，有一位张老太太，是个百岁寿星。按官方户口上算，她102岁，按民间人士推算，她108岁，人们问：“老人家，您高寿呀？”

　　她听得直摇头，每每答道：“我也不知道呀，我是从清朝走过来的，那时候，所有的男人都留长辫子。”

　　张老太太干干瘦瘦的，好像整天犯糊涂，东一句，西一句，说话语无伦次。

　　但是，这老人家不简单。

　　她的家庭，民国时是曲靖有名的大户巨贾，她兄长当过云南参议长，与当年的唐继尧联亲。她丈夫是抗日英雄，参加过昆仑关大血战，立下不世功勋，受到过奖赏，战火中救过军长杜聿明的性命。

　　她丈夫参加过中国远征军，走过缅甸野人谷。她丈夫九死一生，英勇无畏，跟随杜聿明、廖耀湘等长官来到印度。

　　解放战争时期，她丈夫当过少将师长，跟着蒋经国、陈诚驻守台湾。有意思的是，她丈夫从军数十年，却从没跟共产党的军队打过仗。

　　那时候，张老太也去了台湾，还在台湾生下过一儿一女。1964年，老太太的丈夫退休，老俩口萌生了落叶归根回大陆养老送终的念头。

　　因为他们参加民国先驱于佑任先生的葬事期间，亲眼目睹过老先生瞩望大陆，死不合眼的情形：

　　葬我于高山之上兮

　　望我大陆

　　大陆不可见兮

　　唯有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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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老太老两口先是定居美国，后来张老太先以赴香港办事为名，抵达香港，几经周折，回到祖国怀抱。

　　然而，她的丈夫，却因“了解军政机密太多”的原因，被特务在机场扣留，容不得辩解，就被押送回了台湾。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她丈夫回大陆探亲，来曲靖小住半个月，返回台湾不久便去世了。

　　2008年，在一次各界联谊会上，赵立雄请来张老太，交给她一封她儿子女儿从台湾通过许多渠道转来的信件。之后又与老人家协商，发出邀请函，请她儿子回大陆来。

　　2010年，她儿子终于成行，抱着老父亲的骨灰盒回到了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曲靖。

　　赵立雄作为当地主政者，亲自主持安葬仪式，将这位抗日英雄安葬在故乡的青山绿水之间。

　　这之后，赵立雄几乎每年春节慰问老人，都要去看看这位百岁老寿星。

　　我们听了候文莉部长说的这事之后，专程来到张老太太家里，看望她老人家。

　　老人听说我们是从北京来的作家，就赶紧取出一个大包，里面有英国报纸，赞扬中国远征军的，其中真有她丈夫的名字；有印度报纸，是歌颂中国抗日军队的，其中也有她丈夫的名字；还有台湾的报纸，是全面报道她丈夫当初如何追随蒋经国、陈诚，从日本人手中收复宝岛台湾的卓越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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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为之十分激动。

　　老人家说：

　　——“全靠赵书记啊！是他使我与台湾取得了联系，是他满足了我老头子毕生的心愿。我一百岁了，赵书记每次过年来看我，都拉住我的手，问这问那，太亲切了。他叫我‘大妈’，给我发慰问金，还发米发油，比亲人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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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这样的故事很多很多，比比皆是，就不一一枚举了。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为官一任，也就数年的时间。干得好与不好，历史自有公论。而我们深切地感到：

　　——优秀为官者的口碑，却能超越时间和空间，永恒地留驻在当地百姓的心间。人们讲故事，闲聊天，总在说着他：

　　——苏东坡之于杭州西湖，便是如此。

　　——郑板桥之于山东鲁中，便是如此。

　　——杨善洲之于云南宝山，便是如此。

　　——赵立雄之于云南曲靖，同样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