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公子》(26)

　　干爹今天来得早。他到花都时才晚上八点。干爹今天兴致很浓，可可那对让他朝思暮想的小脚很久没摸了。这一段，他被矛盾缠身，几乎把他弄得自顾不暇，耽误了他那份纯真的爱好。

　　还是上次那两个人，就是把我挡在总统套房门外的那两个人，站在通向总统套房门外的走廊上。

　　干爹走的还是那扇暗门，他笑吟吟地来到总统套房中的套房内。今天和往常不同，干爹没有看到可可坐在那里，坐在套房内的是一个与可可长得很相似的女孩，她见干爹走进来，忙站起身来笑着迎上去，用嗲嗲的声音说道：“干爹，您好。”

　　干爹一下子愣在那里，他疑惑地问道：“你是？”

　　“干爹，我叫曼妮，今天我来服侍您，好吗？”

　　“曼妮？可可呢？”

　　“干爹，可可病了，所以经理叫我代替她服侍您。”

　　“这倒没必要，我问你，可可得了什么病？”

　　“这……干爹，我也不清楚。”曼妮预言又止的样子。

　　凭干爹的老谋深算，他已经猜到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而且，仅在一刹那间，干爹联想了很多问题。干爹这种年龄的人很容易神经质，老年人经验多，见的世面也多，按理说应该老成持重才对，但也正因为如此，有些老年人遇事，好用他的丰富阅历联想，往往一联想，事情就会变得复杂化了。干爹就属于这个类型的老人。

　　“曼妮？可可到底怎么了？你要说实话。”干爹面无表情，语气严厉。

　　“干爹，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跟您说。”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你不用怕，有什么问题，干爹给你撑腰。”

　　“可是干爹，请您原谅我，我真的不知道可可怎么了。”

　　“曼妮，你这孩子真是不听话，让你说就说。”

　　“干爹，马经理不让我们对外说，他为这事还给我们开了会。”

　　“曼妮，别听他的，听干爹的，今天你把这件事跟我说明白，待会儿干爹把他叫来，当面告诉那个马经理，你从今往后是我的人了，今后你在花都和可可的待遇一样。”

　　“谢谢干爹。”

　　曼妮扶着干爹坐下来，她给干爹泡了一杯茶，然后斜着身子冲向干爹，把脚递给干爹，不过，她所做的这一切，觉得很别扭，脸上表情怯生生的。

　　好在，曼妮这双脚的美感程度不亚于可可，干爹的怒气总算平息了很多。他静静地摸着曼妮的脚，自娱自慰地享受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曼妮，说吧。”

　　曼妮这才一五一十地把黑子打可可的前后经过叙述了一遍，当然，在叙述过程当中，曼妮又添油加醋地说婉儿如何坏，是她变相地害了可可等等。

　　听完这一切，干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他摸曼妮脚的手力加重了。

　　干爹端起曼妮给他泡的那杯茶，一口气喝干了。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他一摸到可可的脚，就觉得口干舌燥。

　　干爹把曼妮的脚放下，然后问道：“曼妮，可可住哪家医院？”

　　“干爹，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您可以打她的手机问一问。”

　　“也好，你知道可可的手机号吗？”

　　“知道。”

　　“方便给我吗？”

　　“这没什么，我马上写给干爹。”

　　干爹把曼妮写好的电话，小心翼翼地折叠好，放到兜里，然后他按了一下呼叫铃。只听包房外面有人应答道：“干爹，有什么吩咐？”

　　“待会儿给这位曼妮小姐拿五万块钱，我们走。还有，告诉那个马经理，曼妮是我的人了。”

　　只听外面应答那个人干脆地回答道：“是。”

　　干爹站起身来。曼妮扶了他一下，嘴里说道：“干爹，我不能拿您的钱，如果你喜欢曼妮，我会尽心尽力服侍您的。”

　　“曼妮，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还谈什么喜不喜欢的，今后干爹每次来都会找你。”

　　“干爹，那可可回来您是不是就不找我了？”曼妮的口气有点撒娇。

　　“找，你们俩都要找。”干爹说着拍了拍曼妮的头，然后向暗门走过去，快出暗门时，他回头冲曼妮招了一下手。

　　望着干爹离开的背影，曼妮的心里喜不自胜，老东西，摸一会儿臭脚就给五万块，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好赚的钱？

　　门都市财政局住房基金管理中心主任孙家铭，自从听到关丽娜来门都的消息后，连日来一直坐卧不安。

　　孙家铭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他也算门都的太子党之一。其父孙殿启离休前是门都市委常委宣传部长。由于父一辈，子一辈的关系，他在门都市政治队伍中，自然而然地站到柳英一边。这种政治结盟，撂在从前，他可是从心里往外地得意。没承想，最近一段时间，他终于得意不起来了。杀出杨文学这匹黑马，搅乱了他的阵脚。站在他的角度看问题，门都的政治天平明显地倒向了杨文学一边，柳云桐处在了一种节节败退的地步。

　　虽然，孙家铭耳朵里能听到的东西，并非是高层的声音。所谓的高层指的是门都现任领导，也就是能出席门都市委常委会的一些人。但孙家铭相信自己的嗅觉，他认为，门都的政治风向变了，西风压倒了东风。杜新都被杨文学给干掉了，杜新是什么身份，门都市建委主任，柳云桐的亲家。而我孙家铭又是什么身份，自己的身份和杜新岂能相提并论呢？所以，杨文学想干掉我孙家铭，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影响孙家铭思考政治问题的诱因还不止这些。而是门都市电视台。孙家铭细心留意过，近一个星期，门都市电视台的新闻节目时间，柳云桐的身影只出现了一次，还是出席门都计划生育工作会议，而且也只给了几个镜头。

　　杨文学则不同了，几乎是天天上新闻。这一喧宾夺主的现象，里面的文章可大了。要知道，新闻媒体的作用，就是用来刮风下雨的，说白了，媒体就是政治风向标，新闻媒体的声音喻示着先行的政治吹风作用。孙家铭料定这不是一种巧合。

　　孙家铭为什么要过分地关心这一切？很简单，他是一个整日靠吃喝嫖赌爬上来的领导，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认为这个人除了会吃喝嫖赌外，没什么真本事。孙殿启刚退下来那会儿，余荫尚存，他当时只是个科级干部，像他这个级别的干部，门都可安排的位子又多，日子也就相对好过些。

　　后来，孙家铭又混入柳英的圈子。由于他的命好，混入柳英的圈子没多久，正好市财政局空了个位子出来。柳英向柳云桐推荐了孙家铭。

　　柳云桐平时反对柳英插手组织问题。不过这次柳云桐破了个例。答应了柳英帮助孙家铭。柳云桐为什么开这个口子，柳英的作用固然重要。但是，柳云桐考虑得复杂了一点，他把人情卖给了孙殿启。柳云桐打给孙殿启的电话中如是说：“老领导，近来身体可好哇？”

　　孙殿启退下来时间长了，对于柳云桐的电话，他还是很重视的，虽然谈不上什么受宠若惊。但是对被冷落了太久的他而言，柳云桐的问候也算是一种高级别的荣耀了。孙殿启在电话中声音有些激动地说：“柳书记，您这么忙，还惦记着我的身子骨，谢谢了。”

　　“老领导，要说忙也是真话，工作起来就什么都顾不上了。连个节假日休息时间都难得。”

　　“柳书记，怎么忙还是要顾及身体，毕竟年龄不饶人。”

　　“老领导说得对，最近我也感觉到年龄不饶人了，每天一回家，就腰酸背痛，仗着老伴身子骨还行，每天都帮我捶捶。”

　　“所以，柳书记，工作是做不完的，当年我工作起来也是什么都顾不上，如今不行了，这人一老了，啥病都找上门。”

　　“要说也是，岁月催人老。所以，老领导，最近我也想歇歇，有些事交给年轻人去办吧，老领导说得没错，工作是做不完的。”

　　“柳书记，您离退休年龄应该还差几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