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公子》(29)

　　婉儿带了一大帮小妹，跟在她身后鱼贯而入，一进总统套房的门，婉儿便进入了职业状态，她先应付柳英，然后是吴泽安、王部、孙家铭、陈宁。说句实在话，其实婉儿也是很不容易的。凭着婉儿的长相和她的工作能力，怎么会干上这份工作，让人很费解。不过，每个女人似乎都或多或少有一段往事，婉儿的往事应该不尽如人意，否则，她的人生不应该成为夜生活的产物。

　　花都新上的节目确实好玩。新节目的游戏规则是这样的：客人和小姐双方玩骰子，不管谁输了，谁就得脱一件衣服。

　　柳英输了，他输得只剩下一条内裤，他不往下进行了，作为门都市公安局副局长，只剩下一条内裤遮羞，他当然要极力维护这最后的面子。柳英不往下玩了，小姐拿他也没办法。

　　孙家铭输了，他输得连内裤都没剩下。

　　婉儿和小姐们一哄而上，开始帮孙家铭置办行头，大家七手八脚替他打扮好后，柳英说：“这要是有一个眼镜就好了。”

　　婉儿赶紧答道：“有，有，有。”

　　婉儿不知什么时候溜出了总统套。她在一个空房间内又开始给我打电话。

　　“南南，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婉儿姐，我恐怕还要几天才能回去。”

　　“南南，门都要出事，而且我预感要出大事，你马上回来，我们商量一下走人的事。”

　　“哦？婉儿姐，门都有大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好了，我不多说了，等你回来咱们细唠。”

　　总统套的人又开始叫婉儿。

　　婉儿走进总统套房。吴泽安冲她问道：“婉儿，哥几个今天高兴，拿两瓶好酒来。”

　　“吴哥，要什么档次的？”

　　“要最好的。”孙家铭说道。

　　“洋酒有路易十三，葡萄酒有1949年的波尔多，孙哥要哪种？”

　　“两种都要，一样拿两瓶来。”陈宁在一边插话道。

　　婉儿应声去安排了。

　　路易十三在花都的价格是每瓶三万八，这还要看是哪一年的。1949年产的波尔多，每瓶至少也要三十万，即使你有钱，也不一定有机会消费，这种酒很难搞到的，可见花都的档次非同一般。

　　总统套房的费用，加上这四瓶酒，他们今天的消费超过百万。柳英的消费，他自己不会掏钱埋单，权力者会把这张单，绕来绕去绕进国家的账单中去。

　　第六章

　　邱创良几个人立功心切，对黑子的审讯不知上了什么手段。结果是搞得黑子竹筒倒豆子，把自己那点事交代得一清二楚。讯问笔录搞好后，邱创良给柳英打电话。

　　“柳局，我是邱创良。”邱创良看来真是兴奋过度，给局长打电话，竟忘了说报告两个字。

　　柳英听出了邱创良的话什么地方不对，但他为了尽快知道结果，也没挑剔邱创良的失礼问题，直接问道：“老邱，黑子的问题进展得怎么样？”

　　“全搞定，这小子开始硬挺，后来经过我反复做思想工作，他才竹筒倒豆子，该撂的全撂了。”

　　“哦？交代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吗？”

　　“有，这小子还有命案呢。”

　　“这样？”柳英迟疑了一下，接着又说道，“老邱，把人看好了，这事绝对不要对外声张，然后你带上材料来我办公室。”

　　“是，柳局。”

　　放下邱创良的电话，柳英坐在办公室开始不停地吸烟。他的头很痛，昨天那几瓶酒喝光后便开始痛，这会儿一听到邱创良在电话中说的情况，他的头更痛了。他预感到黑子的事，可能弄巧成拙了，人命关天，出了命案，黑子一案只能进，而不能退。要知道，命案是捂不住的。进，等于把黑子抛出去，那样一来，肖丰必受牵连。肖丰出事，他和什么人有交叉，会不会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一切很难预测。看来，只能是看过讯问笔录再说了。

　　柳英越想头越痛，他又想起了昨天晚上那几瓶酒。哥几个昨天喝完回去后，都相互之间打电话嚷着头痛，说这酒是假的。花都这么大场子，怎么能卖假酒呢？再说了，这几个人去玩，他们敢拿假酒？那花都的胆也太肥了。泽安一大早在电话中还在抱怨：“连我们去消费，喝的都是假酒，这说明花都一瓶真酒也没有。他妈的，英子，花都最近越来越狂妄，我看要加点压给他们，否则他们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干脆叫上公安也敲他一家伙，来他个突然袭击，以打假名义查封花都。”

　　“泽安，这事你安排，我出面不妥，让辖区分局去。另外再叫上质检局的人，搞个联合行动。”

　　“好吧，我打电话给肖丰。还有，英子，昨天晚上花了多少钱？”

　　“这我哪知道，好像是家铭签的单。”

　　“妈的，家铭喝得迷迷糊糊的，估计花都没少宰我们。”

　　“那你就让肖丰整狠点，等他们找上门来再说嘛。”

　　“好吧，我会让花都这回多出点血。”

　　邱创良到了。他一进门立正举手敬礼：“报告柳局，这是黑子的笔录。”说着他双手递上一本卷宗放在柳英的办公桌上。

　　“坐吧，那里有茶，你自己沏上一杯。”柳英边说边翻着卷宗。对于黑子的笔录，柳英只是大概看了看，黑子的命案出在广州。他在门都这边也有案底，但只是一般的刑事案件。只是黑子这家伙交代了不少肖丰的经济问题。这样看，问题并不大，属于可进可退。柳英合上案卷，微笑着对邱创良说道：“老邱，这事干得好，这份功你算是拿在手里了。”

　　“多谢局长栽培。”

　　“哎，老邱，别一口一个局长地叫，显得很生疏，今后弟兄们之间相处，场面上你该怎么称呼不变，私下里叫我英子就行了，我圈子里的兄弟们都这样叫。”

　　“柳局，不，英子，拿我老邱当兄弟，我知道我有点高攀了，不过，柳局，不不，英子你放心，我老邱就为兄弟这句话，我这条命从今往后就是你的了，你指东，兄弟我绝不往西。”

　　“创良，我和你说过，不要把江湖那一套老是拿出来用，我们都是为党工作，这是起码的政治觉悟，否则你身上江湖气太重，将来坐上领导岗位，就你这江湖气会影响到形象。”

　　“英子，你批评得对。”

　　“创良，作为兄弟，我这是在为你的政治前途考虑，不是在批评你。当然，虽然我们都是为党工作，可我们也是凡人，凡人自然有凡人的游戏规则。所以，脾气禀性总有亲疏。朋友之间走得近，相互帮助提携也是应该的。在处理事情上能够做到心领神会就可以了，没必要把话挂在嘴上嘛。”

　　“英子，难怪兄弟比我年龄还小就能当局长，我以前认为，你是靠柳书记才被提起来的，今天和你这一聊，我懂了，你的政治水平和素质就是比我高，我老邱这方面差点，不过放心，我会很快学会的。”

　　“这就对了。创良，咱们现在说工作。”

　　“请局长指示。”

　　“我的意见是这样的，这份材料先放在我这，抽时间我再细看看。另外，我也要和广东那边的同行朋友侧面了解一下，把黑子交代的命案落下来。这些社会小混混，说话没真没假，所以，我也不能冒冒失失把这事情捅开，别回头忙活了半天，这小子说假话骗我们，那样我们会很被动。”

　　“局长想得全面，我按局长指示办。”

　　“还有，回去向你的弟兄们传个话，他们的功劳我会给的，但前提是我要把案子先落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