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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译藏地密码》(18)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05月06日16:01 来源:中国作家网 杨新安

  啊,卓玛……

  阿旺多吉也给大家回敬了一首《敬你一碗青稞酒》:

  敬你一碗青稞酒远方的好朋友,

  一泓泓青春的海子哟,

  映醉了你的双眸。

  呀拉索!呀拉索!……

  敬你一碗青稞酒,

  远方的好朋友,

  祝福一声扎西德勒,

  千年一醉乃干多……

  ……

  在阿旺多吉和卓玛的一再热情鼓励下,晚饭终于吃罢。

  结果,酒不醉人人自醉,诗人李维和摄像王长江已经倒在桌子下面,醉成烂泥。

  诗人嘴里还叽里咕噜地念念有词:“客气地不要……客气地不好……大……吃……”

  摄像小王接口道:“大……吃……二喝……不必……客……”

  两个人车轱辘话说了很久很久。

  太阳重重地落下,余晖溅及四周,浸染出一大片殷红。

  此时的乃干多真是有着不能言表的大美。这种大美或许只有藏地才产生。不一会儿,日落月起,柔和的月光洒满草地,藏寨所有的物体都像是披上了一层轻纱,显得更加宁和、空辽和美丽。世界变得如此宁静,连小鸟的声音都听不见。

  从不远处的打青稞场上飘飞出悠远洗炼的山歌:

  一树看二景,

  梅树最能行;

  夏天新绿荫,

  冬来嫩黄莹。

  一村看八景,

  乃干最能行;

  牛羊骏马民风朴,

  青稞绿草托雪峰。

  随着山歌声声,乃干多的篝火晚会开始了。

  打青稞场周围是旷野,声浪没有阻碍,像扩了音一样,一波一波传到很远的地方。围着火堆,伴着歌声,人们开始跳起弦子和锅庄。

  阿旺多吉不仅擅歌而且善舞,还能把弦子跳得风车斗转。慢步、快步、退步旋转、单腿跳跃各种步伐轮番上演,步步踩在点子上,显示出一个行家里手、一个藏族弦子舞者高超的技艺。

  好男人讨好老婆,有阿旺多吉这样的男人,他的老婆当然也不是弱者。卓玛歌声赛过才旦卓玛、索朗旺姆。像《藏地格桑花》、《高高的阳光城》、《雪域高原》、《天路》等等藏族歌曲,她是一首接一首地唱,嗓音飘逸华丽、高亢婉转,花腔表现得独具风韵。

  理塘位于川西藏区中心位置,在茶马古道兴旺时既是商贾的驿站,又是茶叶、马匹互市的集散地,锅庄舞由商业者带入,自然而然成为当地人抒发感情和娱乐的形式,加之藏族人“会走路就会跳舞,会说话就会唱歌”的天性,锅庄和弦子在理塘、巴塘乃至整个藏地盛行起来,无论老人孩子,人人都会。

  第二天一早,穿过乃干多村,我们向岭达前进。

  诗人李维和摄像王长江还没有从醉意中苏醒,只好把他们留在阿旺吉多家,任由他们继续醉生梦死。

  在路途中,我们看到了那块据说是原生有佛教法器——海螺的奇异巨石。大自然鬼斧神工,不雕山不刻水,不做观音和寿星,偏偏就在巨石之中生成了海螺,人们取出海螺留下的空洞清晰可见。海螺是法器,吹奏出可以穿透岁月烟尘的乐音,触摸着喇嘛们祥和的面孔。

  嗡、吗、呢、呗、咪、哞……

  我们听到了远处山坡上的草丛正在以优美的语言发芽,有些变得更绿,有些则变得更黄。黄色的草堆砌起来,轮廓醒目起来,俨然成为一座又一座经塔,像极了的。

  堆砌在绿草丛中的经塔——只能在理塘这块神奇的山山水水之间自然长成。

  行走了一个小时,我们到达岭达。

  坐在山脚下,望着对面的山崖,我发现那堵陡直的山崖形似一扇半掩半开的大门。一阵山风吹过,倏忽间,山门洞开,格聂—— 一幅巨大而曼妙的画卷舒展开来,天空闭上了太阳的眼,仿佛在聆听格萨尔王坐骑短促而霸气掠过草尖时发出的踢踏的声音。

  岭达,因此被喻为格聂的山门。

  有佛教高僧说:“此山门是走进香巴拉(香格里拉)的圣门。”

  此时此刻,高原夏意在岭达被书写得淋漓尽致。碎金般的阳光泼洒着漫山的杉林,浸染得如绘出的彩林。

  突然间,一大片云层铺盖着掩过来,原来红黄绿相间的彩林,一半成了金黄泛着夺目的光芒;另一半则成了绰绰暗影。光线的强弱对比,色彩的巨大反差,却又如此和谐地归于自然现象,令一个精灵的世界,隐蔽得要比敞开的多出一些;令我们对于这片天地的感动,又暗中萌生。

  岭达最神奇的是石头。

  次仁师傅告诉我们说。

  我发现,次仁师傅舌灿莲花、口吐珠玑,但每句话听来都在理,不是虚夸。仔细看过去,岭达的每块石头都很美,似乎都有一段悠远美妙的神话传说。

  “就拿那块石头来说吧。”次仁师傅指着一块巨石,接着说。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块异样的巨石,玄色石,似圆若方,在初生的朝阳下青黑地泛着湿漉漉的晶莹。

  玄色石高约十米,面宽约三米到五米的样子,通体圆浑不见棱角,细细的无序纹路,像是深藏玄机。真奇怪它是从哪里来,无论形状色调,都迥异于周边那些黄褐色石岩。更令人称奇的是,从侧面看,它竟然是一分为二的两块石头!

  次仁师傅说:“相传它是英雄格萨尔王的试剑石。你看它一分为二,分裂得那样整整齐齐、干脆利落!分割面平整光滑,如刀切斧削。若能将两块石头合拢,必能合二而一且天衣无缝。”

  “自然之力的神奇!”我附和道。

  “还有那一块。”次仁师傅如数家珍,继续讲述着,“伫立于草坝高处的硕大圆锥形石头,传说它是格萨尔王的爱妃珠牡的帐篷羽化而成。”

  “自然之力的造化!”李维说。

  “还有,整个岭达还分布有美丽的花石海奇观。

  “岭达一代的石头上都附生着植物,那些附生植物长得奇特,形成一个一个扇形花纹图案,色彩或红或黄,红得耀眼、黄得心悸,格外艳丽,远远望去,真如一片片美丽的花石海。

  “还有那些奇特的石生石、石生树景观,更是随处可见。”

  过了岭达,来到一块宛如绿毯的草原,绿毯绽放着七彩斑斓的野花。从山谷中婀娜走来的水流,悄然地、蜿蜒地穿过草地,把草地划分成不规则的块状。流水潺潺,不止一条。N条水流或大或小、或急或缓,大而急者为河,小而缓者为溪;但无论水流大小急缓,条条都是清冽透亮、澈洁见底,在斑驳的阳光照耀下,宛如流金淌银。

  登高远眺,但见水流从不同方向流来,向不同方向流去,纵横交错,有条理但无规则,生生把一块绿地刻画出许多如老虎身纹似的斑斓,故此地得名为“虎皮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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