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求恩式的医务战士》(14)

　　“我体谅村民现时的困难，就这样安排吧，劳你的大驾，操办得越快越好。”

　　“成好吧！我这就去。”

　　姜进国急忙着一方面制备酒菜，另一方面着人去山上与民兵联系，下山来隐蔽待命。

　　孙旭按照施排长的交代，跟随姜进国将大白菜豆腐炖粉条挑着向村公所走去，外加一位老汉从中帮忙。到了村公所保安队门前，早有狗腿子大兵老远就跑来接应。因听说当头的今天要用好吃好喝的犒劳大家，馋虫们的眼珠子都瞪得老大，急不可耐地前来献殷勤，忙把担子接到肩上，跨进门槛就大嗓门招呼开了：“哥儿们，解馋的油水来了，该老子们开开荤了，快来呀！”一下子，当央的屋子挤满了人。大家齐上阵，端碗取筷子，把大锅菜倒进几个大盆，再把酒坛提起倒向各个大碗，摆满了四张八仙桌。正在赌桌吆五喝六的也都停下了赌阵，全卷到这吃喝的跟前。

　　打头的保安队长姜够本，闻着酒香，瘾兴大发，端起碗来就是一口气咕嘟咕嘟向嘴里灌个够。酒的味道虽不咋的，可也蛮有劲的，所以酒鬼们倒在嘴里也觉得痛快。

　　在一碗进肚以后，姜够本突然转过身问起：“这个小伙子是哪里来的？怎么我不认识。”

　　姜进国答道：“噢，他是南边村子的，我的一个外甥来串亲的。你看这么多东西送来，人手不够，随便叫他来帮个忙。”因是小孩子家，另一个是位老头子，事前因怕安排民兵进去引起敌人警觉，匪头儿一看是一老一少，也就未在意。哪知施排长有意打发孙旭跟进去是有任务在身的，即让他摸清地形地物，搞准确行动路线，顺便掌握内部环境和兵力配备。小孙将这一切牢记在心，详细地向排长做了汇报，他是在这部分大兵正胡吃海喝，忘乎所以的当儿走出这所小衙门的。

　　这一群疯狗癞皮，看到自己的主子首先动了手，等不及的张三李四口水猛流，也都纷纷端起酒碗，仰脖把白色辣汁大口地猛向肚子里倒。在一阵急风骤雨过后，便拉开阵势，3人一堆，5人一撮，开始“两人好，四季财，六大顺，八仙寿”吆喝着划起拳令来。一个个口喷着唾沫星子，失态地狂喊乱叫。几巡过去，这酒桌上已是混乱不堪，酒菜飞扬，杯盘狼藉。尤其那个小头目姜够本已是潮红的关公脸，手里握着个酒瓶，晃晃荡荡，身子根本不听使唤。站立不稳，口吃得语无伦次，丑态百出：“今…今天，老…老子…痛快，一…一家子，够…够意思，来…来…来，我…哥儿…们赏…赏，你一杯……”歪歪扭扭地，竟将端着的一碗酒泼向满地，碗也跌得粉碎。自己则一头俯在桌面上，像头死猪似的，脸向双臂一靠，呼噜过去了。

　　其他的一些人，有的像其主子一样，蜷缩在旮旯里去了南柯。余下几个酒量大的宝贝，还在互相比试逞能，摆起擂台，互不相让，都想称雄争这酒老大。比来比去也都身不由己地蔫巴下来了。

　　大约在这些酒徒端起酒碗，一番闹剧开场的两个钟头光景，负责观察的看火候到了，便通知守在那儿的施排长。

　　参加酒宴的黑狗们差不多都被酒精发作而败下阵来，大部现已失去支撑能力，选在此时动手正是最佳时机。施排长一直在关注着酒场上的动态，当知晓这里的活物多变成一摊烂泥时，便判定有把握一举把这伙害人虫干掉。

　　由孙旭引路，施排长已预先将民兵召集一起交代有关事项，等待在这附近，现已由民兵队长向村公所靠拢。待到达村公所门口，正见那站岗的哨兵竟也在大口吃菜，大碗饮酒，对周围情况全然不顾。身为正规军的侦察英雄施排长，对付这般豆腐渣大兵，还不是像老鹰捉小鸡那样简单。“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没费啥劲，只跨上前一步，挺进哨兵身后，左臂一弯搂住脖颈，再用力叩紧，旋即右手伸出短刀，横向一抹，一股血柱喷出，还未等岗哨弄清是咋回事就去了阎王那里报到了。紧接着同孙旭一起窜到室内，见那东倒西歪的醉鬼正迷迷糊糊地在醉国梦游时，两人开始对准喘气的，一个个地用枪点射，通通叫他们回了老家。外边的民兵也涌了进来，看到哪个还有气在活动，就给他补上一下子，反正绝不留有活口，挨个翻过检查，活的一个不留。

　　一般情况下，我军有宽大的俘虏政策，多在缴枪不杀声中，使敌军放下武器。可现在是非常时期，捉了俘虏无法带走，留下活口会殃及民兵。所以决定干净彻底全给报销。清点战果，毙杀伪队长及以下共26人，为自己遇难的战友偿了血债报了仇。

　　孙旭经这次小型战斗后，缴获了保安队长的一支手枪。握在手里，增添了装备也得到实战的锻炼。特别是解决这样多的匪兵，为死难战友报仇雪恨，心中感到了轻松。排长则交代民兵可把武器带走武装自己，但还必须暂时隐蔽，现场原封不动。造成此次事件完全是主力部队的侦察兵所为的现象，以防止周边敌军赶来报复，减轻对民兵的威胁。

　　六

　　要说这施振德，真不愧为这侦察兵的精英。在这一广大地区，走向哪里都有自己依赖的落脚点和联络人。孙旭觉得能有机会跟这样一位神奇的领导在一起，真是莫大的福分。在南进的路上，到了另一村庄，排长三拐两转，就走进一户人家。这里住着一位老大娘，施排长一进门就喊叫干妈。老大娘小脚快颠颠地迎上前来，乐呵呵地接待这位当兵的干儿子。这时天刚放亮，排长坐在炕沿上与老人拉起了家常。询问匪军来后的遭遇，这儿群众的生活状况。说了一阵，老人忙不迭地向锅底抱草，给二人烧饭贴大饼子，玉米糊糊加咸菜，这在当时此地农村也是上等伙食了。吃完早饭，排长提出还要马上赶路，有任务。老太太深知干儿子的特殊身份，也不挽留。为化装用，把早日放在这儿的一顶礼帽取了出来，二人经简单化装，扮成农村生意人，辞别大娘上路了。

　　快速地奔跑一程，中途遇上突围出来的自己一名队员，也是休养员编在侦察班的老彭。这又多了一位帮手，碰到一起自然高兴，可排长还在考虑问题，要在与大队会合前再干件有价值的事情。瞅准机会，再搂他一家伙！

　　当三人走到一个大的镇子，排长先让二人停下，他独自去联络人那里了解敌情。经了解约有一个营的敌人武装，现驻在南边河对岸的一个镇子里，正在试图追杀我地方后勤机关团体人员。

　　为了摸清敌情，最好先设法捉个“舌头①”来问个清楚。这项工作是侦察员们的拿手好戏。排长决定亲自动手，抓个活物来向其要情报。

　　大家决定先在本村停留一下，等着太阳落山时再开始行动。

　　联络员把他们一直领到镇子附近，先在一座坟地隐蔽好，让侦察员老彭前去探听虚实。回来报告说镇子入口设有岗哨。排长认为既如此，那就先从这岗哨开刀，便带上老彭加孙旭两人，按已化装好的生意人身份坦然地向里走。岗哨见有人来，马上持枪喝问：“什么人，来干什么？”

　　“做点小生意的人，到镇子里也摸一下行情。”

　　“做什么生意，分明是八路的密探，站下！”

　　“老总，哪里话，兵荒马乱的，做点生意不容易，怎么能和八路闹到一起。”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继续向前迈步。正当哨兵要发作还没来得及就被排长抢先一步。说时迟，那时快，就飞起一脚，将哨兵撂倒，又一脚将步枪踢向一旁，接着双手把住敌兵两前肘扭向后背，反剪两手用绳带勒紧，向肩上一抡就快速地扛向那坟地的柏树下。

　　现天已黑下来，这一切村里敌人全未发觉，只剩下有这几人对“舌头”在进行审讯。

　　为速战速决，排长开门见山指出：“告诉你，我们是解放军的侦察兵，要求你必须老实告诉我们一切。你若要耍滑头，有半句假话，你会知道将是什么结果！”

　　哨兵被从口中取出污物开口：“长官，只要保住我的命，一切听你的。这是第八军的一个营，营部就在镇子中心的学校里，任务是对附近的村子搜索，为的是破坏共军的后勤团体。”

　　排长决定趁热打铁，借新岗还没有换班的机会，让哨兵“押送”着共军探子进营部。哨兵胸前衣内挂枚手榴弹，拉弦拴长绳握在身旁的孙旭手里，紧贴其身跟着一起伴行，逼这哨兵一路老实就范，带至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