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12)

　　“你怎么变呆板了？就是搞经济创收也不能说不是在做画报编辑工作啊。”丁一凡不以为然，反而还十分兴奋，“你想想，你在江岛给企业策划公关方案，在行政学院和其他学校讲授公共关系学原理和实务基础，中心是什么？从大的方面来说还不是为了企业的发展？而企业发展的目的不也是赚钱吗？我呢，在江岛不是也研究策划创意吗？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能有一天按自己的思维去创造财富。还记得我曾经提出的口号吗？策划就是财富，创意就是金钱！看看吧，啸天，我真切地预感到，我们的用武之地来啦。我希望你不要打退堂鼓。”

　　马啸天想想觉得也有道理，他“噢”地大叫一声从床上蹦起，在原地上打着转：“嘿嘿嘿，我不会打退堂鼓，既来之则安之。不错，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现在是我们必须来适应它。明天，我们要跟解总好好谈谈工作的安排，如果是作经济宣传也未尝不可，只要是围绕《 九州画报 》社来运行，怎么做都是熊掌跟鱼翅的兼顾。噢……”他对自己像狼嚎似的怪叫都忍不住好笑，紧接着就跑到窗边去欣赏北京的夜色了。

　　第二天，马啸天和丁一凡到《 九州画报 》社正式报到，解雨专门开了欢迎会。有人私下嘀咕：看不出这俩小子有啥能耐！走着瞧吧，还不是凡人两个。马啸天、丁一凡与解雨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来讨论今后的发展思路，最后决定马、丁二人搞一个经营策划方案出来，如果可行则马上实施。

　　解雨说，他了解到一个情况，有的地方报纸以及一些部委办的报纸，都争相出版专题丛书和专题画册，十分红火，成本低、利润高。我们是专门的国家级画报，竟然还不如他们那些出画册的野班子？马啸天说，这个情况我略知一二，关键是要找准项目，找准了项目，一口就可以吃成大胖子。解雨听了有些狐疑，不知马啸天说的大胖子有多胖。马啸天说，等我们把经营发展思路的方案策划好再来议论项目的事吧。

　　经过马啸天丁一凡几天的策划，框架终于搭好了。解雨拿到方案后仔细地审读，大意是成立一个《 九州画报 》社文化发展中心，中心下设：一、广告组；二、经宣组；三、专题组；四、项目组。广告组负责广告设计和征订；经宣组负责理事会、协办单位及客户的形象宣传创收；专题组负责专题画册、丛书的策划实施及采编任务；项目组负责策划大型主题文化活动并实施。具体的创收范围和运作形态则是发行/广告与经宣/理事会、协办单位/增刊和专刊/专题画册/专题丛书/举办各类大型文化活动/开展各项专题研讨会、联谊会等等。在讨论资金入账问题时，丁一凡加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文化发展中心的账户必须单独开立。解雨读完后总体满意，只是对单独开立账户有所保留，认为万万不可，丁一凡便拉住解雨到办公室跟他私下交流了单独开立账户的意义。解雨居然被说服了，他当即决定立刻按照方案执行。马啸天对丁一凡忽然另眼相看。

　　解雨领马啸天到一个房间，交给他两把钥匙：“这原来是画报社陶副总编的办公室，最近他调到画报社驻深圳办事处去负责新建一个激光彩印出版公司，这个房间也就一直空着。现在归你们使用了。”

　　马啸天有些出乎意外，他一眼扫过去，发现整个房间的办公设备除了蒙有一层薄薄的灰垢以外，可以说什么都是齐备的。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昨晚还有一些抱怨，此刻已荡然无存。解雨要叫勤杂工来打扫，马啸天说不必了，自己清理清理就可以了。解雨再打开另一间房间，这原是阅览室，现在基本没有发挥作用，就拿来作为中心的采编室或会议室用吧。解雨又说到人手问题，可以从画报社中的年轻人中挑选，也可以到应届大学毕业生人才市场上去招聘，如果江岛还有一些有才干的人，尽可以通知他们进京。不过除了马啸天、丁一凡和在画报社挑选的人之外，其他人的工资和住宿费用必须由文化发展中心支付。先可以由画报社支出一部分作为项目前期启动资金和日常运行开支，待中心收得效益以后需悉数归还。

　　又过了几天，马啸天就深感人手的捉襟见肘。他很想通知龙燕京等江岛《 城市文化 》那帮人来京，丁一凡认为目前还不是时机，首先住宿问题就是个很大的麻烦。他想想也对，最好的办法是画报社内部调剂几个人，再到人才市场上招几个人，只要工作一展开，资金就会陆续进账，以后会逐步改善目前的窘境。

　　但他心里一直惦念一个人，那就是丁楚楚，他认为她应该很快来，她是学财务的，现在中心的账户也建立起来了，解雨安排了画报社会计室的人兼任会计，马啸天就提出丁楚楚来做财务方面的杂务兼出纳。丁一凡当然举双手赞成，他清楚马啸天的想法，而自己也希望妹妹能够出来锻炼锻炼，将来成为一个很好的帮手，何况她在《 城市文化 》那段时间的表现真的很不赖，天性聪慧，反应也快，自己分内的事务总是做得井井有条。

　　10

　　丁楚楚到北京那天，马啸天叫丁一凡一同去火车站接人，丁一凡故意噎着嗓门说我就不去了，免得小妹说我碍眼。现在她的心目中，你才是她的大哥呢。马啸天听了又气又笑，无奈中踹了丁一凡一脚就一人去了火车站。

　　丁楚楚从列车上一跳下来就高兴得抱住马啸天的脖子撒娇，她嘟起小嘴说：“哼，我还以为你们不要我了呢！可想死我了。北京好玩吗？工作顺利吗？”马啸天见她穿一身粉白色细碎剪花套装，映衬出她娇嫩细腻的肌肤更加吹弹可破，高高的胸脯凸现出曲线优美的身材，在人群中显得格外醒目。北京人这个季节还喜欢穿得比较灰淡和冷调，像丁楚楚这么艳丽的时装实在惹人眼球。

　　见马啸天老是盯着自己的衣服看，楚楚连声问：“怎么样？好看吗？欣赏吗？”

　　“嗯，好看！真的很漂亮。要不换一件土气的穿吧？”

　　“你说什么？为什么要穿土气的？”

　　“你看你本来天生就长得好看，再穿得这么艳美，我怕你被人抢啊。”

　　“好啊，你好讨厌！”对于马啸天的奉承，丁楚楚内心里其实是很开心的。

　　马啸天将丁楚楚依然安排在北京S大学的招待所住下，就去找丁一凡。招待所和画报社办公室都没有人影，接连发几个传呼，也没有回音。一直等到很晚很晚才见他背着个采访包风风火火地跑回来。

　　“你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你不知道你妹妹一直在等你吗？”马啸天恼怒地朝他一顿发火。

　　“噢？你们还没有吃晚饭？哎真是对不起对不起！走，快去吃吧我陪你们。”丁一凡急忙赔不是。他告诉马啸天：我今天正在办公室写材料，忽然进来一位小姐，自称是北京B区俏佳人选美大赛冠军得主兰心竹，长得非常的美艳，简直无法形容，她还说她也是外地人，来北京奋斗两年了。她询问《 九州画报 》能不能给她上一个封面，我寻思这事我们肯定做不了主，因为谁都知道《 九州画报 》历来比较正统保守，何况这个选美大赛的级别到底怎样也不清楚，她就拿出一大沓她的资料。我说放在封三或者封底成吗？她说不行，要么不做，要么就一定要在封面，出多少钱都可以。我问这钱谁出，她说她们青春丽人形象公司负责出。我想了想干脆就跟着她到她们公司去谈这件事。就这样，看她们走步演出，晚上他们丘老板又请吃晚餐，所以搞得这么晚才回来。

　　马啸天问最后谈得怎么样，丁一凡说有个初步意向，他们愿意出五万元买下这期封面，但至少要保证印刷发行三千册。马啸天一听，说费用太少，这还是其次，关键是解总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上级主管部门审查《 九州画报 》的封面是很严格的。不过，可以采取变通办法。

　　“什么变通办法？”

　　“只有出增刊。《 九州画报 》每年允许有两次出增刊的权力，如果出增刊，审查尺度可能放宽一些。明天你跟解总商量一下这事，看看有无希望。”

　　丁一凡从采访包里拿出一沓精致的照片，说这就是荣获俏佳人冠军称号的兰心竹小姐。丁楚楚拿起一张来认真地欣赏：“嗬嗬，她这身材不错吔，脸蛋也迷人，真是万种风情千般媚，啧啧，哥，你是不是被迷住了才这么晚回来？”

　　“看你贫嘴，这么洗刷你哥？”

　　“哼，这有什么？我还不知道你？好事啊，这证明你有女人缘嘛。我只担心你把啸天哥给带坏了。”

　　马啸天赶紧接过话：“哎哎你这小妮子，别把我跟他扯一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