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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秘史(第二部)(2)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5年02月04日15:55 来源:中国作家网 李怀荪

  麻大喜放下了手中烤干的衣裤,解开了随身的包袱行囊,从里面取出了十二锭五两一锭的“方槽”,放在火塘边的小桌子上,对石老黑说……

  新嫁娘来自辛女溪……………………………………………………………333

  他看得真切,那冰冷的月光下,阿彩仰天长叹一声,便一跃而投跳到深潭。麻二喜一个箭步便到了溪边,纵身跃入深潭之中,双手托起那在水中挣扎的阿彩,奋力游向岸边。

  楠木峒奇遇……………………………………………………………………349

  昏暗之中,他瞪大两眼一看,天哪!原来是一条银白色的蟒蛇,有提桶那么粗,盘在树下,居中的脑壳,高高地抬起,两只眼睛似乎在注视着这峒中的不速之客。吓蒙了的火儿,不敢叫,不敢喊,不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草船送瘟………………………………………………………………………361

  龙法胜将火把丢上鸭头龙船,草船立刻燃起了熊熊大火。人们纷纷将火把投向江中。只有草船的火焰仍然在燃烧。人们对着这团火焰欢呼。燃烧着的草船随着那承载它的小木排,在沅水滚滚的江流中,缓缓地驶向远方。浦阳人目送着瘟神的远去……

  古道虫帮………………………………………………………………………376

  袍哥头儿的话音刚落,莽汉们便七手八脚,将杜英孝从床上抬起。杜英孝完全失去反抗的意识与能力,只能任其摆布。他被抬上一顶事先停放在客栈前的篷轿。紧接着,四个莽汉抬起轿子,飞也似的朝着草海的方向走去……

  蜡树湾的六月雪………………………………………………………………391

  “接亲冲喜”在匆忙中进行。虽是匆忙,却并没有疏忽了礼仪。男家的接亲,女家的送嫁,一切都遵从礼俗,唯独接亲的队伍里少了新郎。

  陪灵的伢儿……………………………………………………………………406

  龙法胜将一张画在黄裱纸上的“雪山符”焚化,又将焚化后的灰烬掸入杯中的符水,而后郑重其事地将这杯水放在了家先坛的神龛上。接着,他在灵柩前竖起一根竹竿,并将一块猪的后腿肉,挂在了竹竿上。

  白喜事,红喜事………………………………………………………………419

  “尽在不言中……”印茂佳重复着张复礼的话。接着,他飞快地去了书房里,拿来了蘸饱浓墨的毛笔,在《请庚帖》的“坤造”二字后面,郑重地写下了蕙儿的年庚八字。

  听雨楼,娄听雨………………………………………………………………430

  花厅里,《武家坡》的排练开始了。娄听雨与张复礼,各人有各人的师父。把戏路子一对,竟是出奇的默契,就连两位教戏的师父也感到惊讶。

  相约古琴台……………………………………………………………………447

  娄听雨的琴声在轻挑慢拨中悄然远去,像是高山流水汇入了茫茫大海。她抬起头来,那双眸凝聚着的泪花,在昏暗的小屋里,闪烁着晶莹的光亮。她屏住呼吸,喃喃地翕动着双唇:“张老板!”

  绣花荷包………………………………………………………………………465

  火儿急了。他料定这荷包是兰花姐偷着给他绣的,表伯娘还蒙在鼓里。他后悔没把这荷包收好,弄不好会让兰花姐为难。他不晓得该如何回表伯娘的问话,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没、没有……哪、哪里……”

  阴阳合同………………………………………………………………………477

  正老君龙法胜通过画符、念咒、挽诀,肉口传度,亲身示范,将爬刀梯、捞油锅、走火槽、咬红犁、滚刺丛之法,一项一项传授给新坛弟子石法炎。充满刺激的表演,使在场的所有人,一个个都看得目瞪口呆。

  百家弄的“福寿膏”…………………………………………………………493

  “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来的野种?”筱碧玉嗓门虽然也压得很低,却让龙永久一字一句听得明白。接着,她拍了拍自己微微挺起的肚子,说道:“告诉你,是家种,千真万确的家种……”

  万寿宫的鞭炮声

  张家窨子阁楼上的书房里,顺庆油号老板张恒泰正在关着门训斥自己的独生子张复礼。张恒泰胖乎乎的脸颊被气得通红。他的嗓门压得很低,语气却十分的严厉:“她是一个苗人、一个下人、一个丫头啊!你一个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少爷,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来!张家几代人的英名,就这样被你毁于一旦,连我和你娘的老脸,也都被你丢尽了……”

  身材魁梧的张复礼栽着脑壳、耷着眼皮、一声不吭地站在父亲跟前任凭发落。书房是张复礼从小读书的地方。书架上摆放着四书五经,还有许多从汉口、常德买回来的杂书。两年前,张复礼结束辰州城里虎溪书院的学业,回到浦阳镇,跟父亲学着料理桐油生意。张氏父子闲暇时,以唱高腔戏为消遣。父子二人常常来到书房。儿子抄誊戏文,父亲轻吟低唱,真个是其乐融融。今天,张复礼却是在这里接受父亲最严厉的训斥。书房是窨子屋的僻静所在。张恒泰选择在书房训子,是不愿意将丑事张扬开去。

  “你都是快要做新郎的人了。刘家你的老丈人已经和我商量好,只等那套雕花嫁妆完工,就选个日子把喜事办了,把金莲接过门来。你倒好,偏在这时候出了事,满浦阳镇传得个百丑,叫你老子怎么去跟刘家人交代?”

  张恒泰和夫人张王氏生有三女一男,三个女儿都已经出嫁,满崽张复礼十八岁,十岁时和镇上元隆木行老板刘昌杰的女儿刘金莲定了娃娃亲。

  半年前,张家窨子从盘瓠崖请了个苗族姑娘来服侍太太张王氏。姑娘姓廖名阿春,生得聪明伶俐,且会说汉话。她虽说出自苗乡,又家境贫寒,却并不显得俗气。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起人来无拘无束;白里透红的脸庞上,每当露出笑脸时,便出现一对浅浅的酒窝。张复礼见到阿春,便产生了莫名的冲动,仿佛这个苗家女子比刘家的千金小姐对他更富有吸引力。张复礼爱唱高腔围鼓戏,一唱便唱到戏里去了。《西厢记》中的张君瑞,《玉簪记》中的潘必正,都是他心驰神往的人物。他常想效仿戏中的人物,也偷偷风流一盘,可总是找不到机会。苗女的出现,使张复礼两眼为之一亮。阿春表面上随随便便,内心却极有主见。少老板那充满挑逗的眼神,常使她手足无措。为了防范这位少爷,她定下规矩,绝不和这位少爷单独在一起,不给他动手动脚的机会。

  阿春来自苗乡,夏天有到溪河里洗冷水澡的习惯。这年的夏天热得早,才过端午节,阿春就感到暑热难挨。镇上的女人是不能到溪河里洗澡的。她到溪河去洗澡必须悄悄进行。这天夜里,做完了该做的事情,已是二更过后。阿春和老佣工岩佬,坐在窨子屋的后院歇凉。阿春说:“这么热的天,要是得到河里洗个冷水澡,那就好了。”岩佬也是苗家人,他对阿春说:“想洗你就去洗一个好了,我会给你留着后门。”岩佬特别提醒阿春,沅水太深,那里又湾着许多船,船把佬野得很,不能到那里去洗。要洗只能到浦溪去洗,那里夜晚没得人。

  阿春走出张家弄,踏着朦胧的月色,来到了浦溪边。浦溪上有个扯扯渡,渡船靠扯着缆索过河。白天,有渡子在这里渡人过河;夜晚,渡子回家了,渡船便由过河人自行操作。夜已经很深,渡船湾在对岸,不会有人过渡了。天气闷热,连溪河边也没有一丝风。阿春走到扯扯渡下游不远处,三下两下把衣服脱了个精光,“扑通”一声便跳下了水里。阿春浸泡在清凉的浦溪水里,格外地惬意。她想到在家乡盘瓠崖,每到夏天,男女老少都在这条浦溪里洗澡,谁也不避忌谁,一洗就洗到夜深。浦阳却是个女人不能下河洗澡的地方。好不容易来了,这里又不会被人发现,阿春便伸展着臂膀在浦溪中轻松地畅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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