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老警》作品连载(60)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9月04日16:51 来源：中国作家网 柳迦柔

　　“我觉得你说得也没错，只是孩子们还不是那么明白，这种硬性规定恐怕他们接受不了。”

　　“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必须让他们明白这样做的后果，以后他们会懂得这个道理的，我都是为他们好。”

　　“行了，我不跟你说了。小剑给人家送礼品一定费了很多周折，就像那家人找我们一样难。”

　　“这丫头真是鬼机灵，她知道去找张忠想办法，张忠是我手下最得力的干将，这点小事儿哪能难倒他呢！”华龙对张忠很欣赏。

　　“一定是你给张忠提供了线索。”高敏笑。

　　“是啊，我就猜到了是教师学校章老师干的。我就把这个信息透露给了张忠。张忠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章老师的地址。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原来还是你暗中帮助小剑的。”高敏有点惊讶。

　　“我不帮她谁帮她呀！总不能把孩子逼出毛病来吧！”

　　“华龙，真有你的。跟你闺女也玩心眼儿。”高敏伸手点着华龙头。

　　“哎，轻点，都点疼了。现在不玩心眼儿，以后都学贪婪了，我们的孩子不就走歪路了吗？”

　　“你做得对，我支持。早点休息吧！你都连续几天熬夜了，再熬，头发都白了。”高敏关了灯，转身去孩子们的房间，她要检查华文和华武的作业。

　　夜色逐渐掩盖了城市的喧嚣，白天的车水马龙此刻也沉静了下来。华龙家的窗子里透出的灯光，也融入了夜色中，在万家灯火通明的时刻，和这个小城的所有人家一样，有着平凡的和不平凡的许多故事发生。

　　每个星期三的下午，学校的老师都要参加政治学习，不管愿不愿意，雷打不动。学校平时都是校长在唱主角。只有星期三的下午，才能轮到书记唱主角。这一个下午，书记除了主持会议，还要念上几段报纸摘要，都跟国家大事有关。老师开会，学校出了事怎么办？校长决定星期三下午让学生放学，一律不准在学校滞留，只要不在校内，出了事，跟学校都没关系。

　　一放学，华剑立即回到家里，准备了饭菜，招呼弟弟妹妹吃饭。华文和华武哪里肯放过半天的休息时间，吃过饭，就跑到前院邻居家玩去了，弟弟妹妹都长大了，华剑也懒得再管他们了。收拾好碗筷以后，她坐在桌子前写作业。

　　“小剑在家吗？”华剑听到外面有人喊他的名字，立即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是郑叔叔和吴叔叔啊！你们怎么这么有时间呢？”来的两个人，华剑都认识。两个人都是附近乡镇的派出所所长，一个叫郑大川，一个叫吴常宽。

　　“嘿，我们来开会，中午想在你家蹭饭吃。”郑大川说。

　　“叔叔你们先进屋吧，我去市场买点菜。”华剑知道家里除了土豆白菜之外，没有什么像样的菜。

　　“有白菜土豆就行，你帮我们掂对个土豆丝、大白菜炖粉就行。”郑大川说道。

　　“那怎么行呢？这还算菜啊！”华剑觉得那是家常菜，招待客人不带这样的。

　　“有什么不行啊！再说，我们还有别的想法。”吴常宽朝着郑大川眨巴着眼睛说。

　　华剑一时没明白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心思，她想：如果两位叔叔还有别的想法，自己就先把这两样菜给做了。于是，华剑拿出一颗大白菜，又拣出几个大土豆，洗净了之后，放在菜板上，拿着菜刀开始切菜。

　　一抬头，看见酱油瓶空了。“糟了，炒土豆丝不放点酱油也不香啊！”

　　华剑拎着酱油瓶子就往外走，到门口，对屋里的两个人说：“叔叔，你们自己倒点水喝，我一会儿就回来。”

　　“去吧，不用惦记我们。”吴常宽朝着郑大川挤了挤眼睛。

　　“别给我鬼鬼祟祟的。要吃鸡，就自己杀吧！人家孩子在家你不动手，等人回来了，我看你怎么交代。”郑大川说。

　　“有啥可交代的？咱们跟华龙是兄弟，到他家吃鸡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吴常宽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这人啊，真拿你没办法。”郑大川无可奈何地跟了出去。

　　华龙家的院子里，有一个大铁笼子，原来在铁笼子里养了六只鸡，过年的时候杀了两只，送给亲戚两只，还剩下两只下蛋的鸡，华剑每天都能捡两个鸡蛋，攒上两天，就能炒一盘鸡蛋吃，也算改善了一下生活。

　　当华剑买回酱油的时候，她看到了院子里的一堆鸡毛。“叔叔把鸡杀了？”华剑自言自语。

　　华剑知道，郑大川和吴常宽都是华龙最好的朋友，他们都在派出所工作过，华龙又是他们的领导，进城开会来家里吃顿饭很正常，可这俩人也太随便了，自己到鸡笼子抓过正下蛋的母鸡就给杀了！

　　唉，没办法了。华剑叹息一声，走进厨房的时候，郑大川正在剁鸡块。

　　“小剑回来了！叔叔管炖鸡，你管炒菜，咱们分工一下，你看行不？”郑大川问。

　　“行。我这就做饭。”华剑放下酱油，开始点火。

　　华剑准备用土豆炒两盘菜，一盘土豆丝，一盘土豆片。再将大白菜炖一些地瓜粉，焖上一锅米饭，招待客人也可以。

　　没用太多时间，饭菜就摆上了饭桌。看到桌子上的菜，郑大川对吴常宽说：“老吴，是不是缺了点什么？”

　　“缺什么？这些菜，你还嫌少？”吴常宽问。

　　“我不是说菜，我是说没有酒。”郑大川说完，眼睛开始到处转。

　　“叔叔，我爸有两瓶十里香。我给你们拿来吧！”华剑知道，即使自己不主动说，他们也会找她要酒，索性都拿出来算了。

　　“拿来一瓶就行了。给你爸留一瓶。”吴常宽说道。

　　华剑到华龙房间的柜子里拿出了酒，还没转身，就听到了华龙的声音。

　　“你们这两个家伙，我说呢，报告还做完，你们两个就脚底抹油了，原来是跑我家里来了。”华龙笑着说。

　　“是啊，我们进城来，哪能不到根据地来呢！”郑大川笑着说。

　　“下次轮到我讲话的时候不许你们中途开小差。”华龙神色有些严肃地说。

　　“下不为例。”吴常宽抢着说。

　　“华剑给你们做什么好吃的，这么香？”华龙一边吸鼻子，一边问。

　　“局长大哥，你没闻出来一股贼腥味儿？”郑大川眨着眼睛问。

　　“你们偷什么了？”华龙问。

　　“去看看你家的鸡笼子就知道了。”吴常宽朝外面努努嘴。

　　“把鸡给偷吃了？那可是下蛋的鸡。你们两个啊！”华龙假装埋怨。

　　“我们哥俩专吃下蛋的鸡。还偷喝你的酒了。”郑大川很实在地说。

　　“这就对了，来家里就要随便些。这里就是你们的家，想吃什么、喝什么你们随意啊！来，别光说话，我们哥三个痛痛快快地喝点酒。正好我也没吃饭呢！”华龙说着，坐到了桌子前。

　　“下午没事儿了？”郑大川问。

　　“都下班了，这几天一直熬夜研究案子，昨天终于破了案。上午开完会，洪爷放我半天假，一磨蹭，都快下午三点了，咱们很久没在一起聚了，难得你们哥俩来，来，干一杯！”华龙举起了杯。

　　郑大川说：“华局长你先喝，我们哥俩再喝。”

　　“不行，你们两个先干了，我这杯也干了。”华龙跟两个昔日的战友开始打酒官司。

　　“不行，在你家里，你先喝。”吴常宽也劝华龙先喝。

　　“按理说，我应该先干为敬，可你们两个把我闺女的宝贝母鸡都给杀了，必须罚你们喝酒。”华龙知道华剑心疼这只蛋鸡，故意大声劝酒让华剑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