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老警》作品连载(63)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9月04日16:51 来源：中国作家网 柳迦柔

　　贾明知道疯女人被人踢死这件事，可他做梦也没往自己儿子贾小二身上联系，他回到家里的时候，还在饭桌上跟王兰子提过这件事，“什么稀奇事都有，当年华龙救的那个女疯子，竟然被人给踢死了。这下省心了，街上再也不会有疯子的影子了。”

　　“那个疯子真的死了？听说她挺可怜的。”王兰子忽然动了恻隐之心。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要是不碍事，能被人踢死吗？”贾明说。

　　“这可说不定，现在啥人都有。”王兰子说。

　　“好好吃饭，我不跟你争论。踢猫踢狗都没事，要是踢死人，这事就大发了。”贾明说。

　　“这案子有眉目了吗？”王兰子问。

　　“你问这个干嘛？破案的事归华龙和张忠，跟我没关系，我管那么干啥。”贾明说着，继续吃饭，不再跟王兰子说话。

　　贾小二在一边听着，越听越紧张。毕竟，是他带着那帮兄弟出去兜风的时候，出了事，闹出了人命。自然，这个案子跟他脱不了干系。

　　吃过了饭，贾小二找出了军崽，两个人一起商量办法。走到半路，段晓妮来了，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来到贾小二面前，几乎站不稳，贾小二急忙扶住了她。

　　“小妮，怎么了？急急忙忙的。”贾小二镇静地说。

　　“能不急吗？我看见有警察在你家附近转呢！是不是你闯祸了？”段晓妮问。

　　“警察到我家附近转？你不是看错了吧？”贾小二略作惊讶。

　　“不会的。我就猜着肯定是你犯事了。”段晓妮说。

　　“你放心吧！没事儿。”贾小二说。

　　“没事军崽怎么吓成了那样？”段晓妮看着军崽在一边吓得直哆嗦。

　　“二哥，救救我呀！”军崽确实害怕，抱住了贾小二，颤抖着身子说。

　　“你还学会骗我了？说，是不是你们几个在一起惹的祸。”段晓妮问。

　　“既然你都猜到了，我也不瞒你。军崽踢死了疯子。”贾小二说。

　　“啊？那事儿真是你们干的？那还不快跑，在这里等死啊！”段晓妮果断地说。

　　“我们不是正在商量办法嘛！”贾小二说。

　　三个人正在这里诚惶诚恐地说着话，段晓妮突然说：“你们看，那不是华龙家的华剑吗？”

　　两个人顺着段晓妮的声音，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华剑。华剑背着书包，今天早晨发现车胎漏气了，拿着气管子打了一阵，还是往出漏气，华剑走路上学去了，把车扔在了家里，她打算放学后就去修车。

　　华剑背着书包正往家里走的时候，没想到冤家路窄，竟然遇上了段晓妮和贾小二。这么多年来，华剑始终没忘记小时候贾小二和段晓妮对她的欺负，但是她不能去报复他们，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学习，争取考上理想的大学，超过他们，也超越自己，这是华剑最大的心愿。

　　还有几个月就要参加高考了。华剑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复习才能更有效果，争取高考的时候能多得几分。走在路上，她还在思考着老师今天讲的作文。到了一个拐角处，突然发现了眼前站着的段晓妮。华剑知道段晓妮撒起泼来，跟王兰子不相上下。她不想跟这样的人有什么牵连，于是，绕开段晓妮继续向前走，可是没想到，段晓妮冲上来挡住了她的路。

　　这个时间段里，路上行人很少。华剑知道自己今天遇上了麻烦。因为她看到了段晓妮身后的贾小二。华剑撒开腿要跑，只要跑出去，估计他们都追不上她。然而，华剑的身后是军崽，华剑陷入了包围中，没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跑出去。

　　华剑就这样被贾小二和段晓妮给绑架了。贾小二的想法是，拿华剑威胁华龙，让他放弃对他们的追捕。可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华剑被捂住了嘴，藏到了一间放废旧物资的仓库里。这间仓库，是军崽父亲单位的。自从单位整体搬迁后，这里似乎成了被人遗忘的角落，几乎无人问津。偶尔，军崽会将偷来的一些东西放在这里，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再出去销赃。

　　华剑是个机灵的姑娘，她已经听到了贾小二、段晓妮还有军崽三个人的对话，原来同学们传说的疯奶奶被踢死的那个案子竟然是军崽干的。“这帮败类！”华剑心里骂道。

　　她在想着逃跑的办法，胳膊上的绳子绑得很结实，嘴里也被堵上了破布。不知道那条破布是做什么用的，那股味道熏得华剑几乎要昏了过去。“不能倒下，坚持住！”华剑在给自己鼓劲。她想起了自己看过的那些电影，很多共产党员被敌人抓去的时候，都被五花大绑，样子跟自己现在差不多，只是那些共产党员在敌人的魔窟里都遭受了严重的刑罚，贾小二和段晓妮还没顾得上给自己动刑，华剑在黑暗的库房里胡思乱想着。后来，她就想，他们抓我干什么呢？难道也像电影里一样拿我交换人质吗？可他们的人质在哪？

　　华剑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就想明白了一件事：如果自己不被抓，张忠叔叔他们就会顺利地抓捕贾小二他们，可是自己在贾小二的手里，就成了张忠叔叔抓贾小二的累赘。不能便宜了他们！这样想着的时候，华剑就思考怎么样才能跑出去。

　　就在华剑往门口一点一点挪动的时候，被刚进来的段晓妮碰上了。段晓妮尖着嗓子喊：“小二，快来，华剑要跑！”

　　贾小二正在试验自己的猎枪，听段晓妮喊，马上拎着枪就跑了过来。“妈的，你要是敢跑，你看我不打你个浑身窟窿！”贾小二晃着手里的猎枪，吓唬华剑。

　　华剑曾经跟贾小二比过枪法，贾小二是华剑手下的败将。现在，贾小二手里拿着枪，华剑觉得自己不能轻举妄动，还是观察一下再说吧！

　　贾小二知道华龙和张忠不会放过他们，他能做的就是帮助军崽逃跑。可是怎么跑出去呢？段晓妮从外面打听来的消息说，张忠已经带人在到处搜查，准备抓捕他们了。贾小二属于团伙成员里的骨干，他也被列入了名单中。

　　把华剑重新绑结实了之后，贾小二又踢了华剑一脚。“老实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华剑的嘴里因为塞着东西，哼哼了几声，表示不满。

　　华剑一个晚上未归，高敏像疯了一样，找到了还在加班的华龙。

　　“小剑丢了，你怎么还能坐得住？”高敏说着，哭了起来。

　　“她经常去的地方找过了没有？问了她的同学吗？”华龙问。

　　“都找过了，就是没有。小剑平时不怎么到同学家去的，她是很注意保护自己的，这个你知道。”高敏说。

　　“是啊，小剑平时的防范意识很强的，怎么会不打招呼就没了呢？”华龙脑子里出现这样疑问的时候，不觉打了个冷颤。“难道小剑出事了？”

　　“高敏，你先回家，我会想办法去寻找小剑的，你等消息。”华龙说。

　　“不，我就在这里等。不找回小剑我不回家。”高敏说。

　　“你在这里会影响我们分析案情的，我保证，一定找到小剑。”华龙劝慰着高敏。

　　张忠和杨柳川了解到这一情况后，心里也很焦急。

　　“看起来案情很复杂了，华剑的失踪难道跟贾小二的案子有关？你们两个怎么看？”华龙思索着问。

　　“我看应该有联系。如果他们小时候就认识，也说不定贾小二为了抗拒我们的抓捕，给自己找个垫背的。”张忠说。

　　“也不排除贾小二拿华剑当人质。”杨柳川分析道。

　　“你们说得都有道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还是找到贾小二藏身的地方，只要找到贾小二，就能侦破疯女人的案子。如果小剑真的在贾小二的手上，抓住贾小二，就能找到小剑。你们认同我的思路吗？”华龙用征询的目光看着两人。

　　其实，华龙的心里是很焦急的。但是，他必须要镇定，才能精心思考这些问题，把案件的脉络都理清。分析到位，对破案更有利。

　　“我想起来一个人，就是段部长的女儿段晓妮。她跟贾小二是很要好的朋友，如果能在段晓妮那里下点功夫，可能对案件侦破有帮助。你们想办法找找段晓妮。”华龙提醒道。

　　张忠和杨柳川出去后，华龙将自己的拳头砸在了桌子上。他为华剑担心，更憎恨贾小二的行为。他也不明白贾明这个父亲是怎么当的，居然将儿子放纵到了这个程度。

　　张忠找到段晓妮的时候，段晓妮正在一家小卖部里给贾小二买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