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老警》作品连载(64)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9月04日16:51 来源：中国作家网 柳迦柔

　　“那不是段晓妮吗？”跟张忠走在一起的杨柳川问。

　　“没错，那个女孩就是段晓妮。我们跟着她。”张忠说。

　　两个人远远地盯着段晓妮。

　　段晓妮买了香烟后，又买了饼干和汽水，装进了一个尼龙绸兜子里。

　　当她拎着沉甸甸的兜子来到仓库前的时候，回头看了看，发现没有人跟踪，立即闪身进了库房里。里面的光线很暗，段晓妮喊着：“小二，我买吃的了。”

　　“我在这儿，拿过来。”贾小二说道。

　　“我都要饿死了，快给我一些。”军崽喊。

　　“你他妈的就知道饿饿的，要不是你，老子何必在这里遭罪？”贾小二不满地骂道。

　　“行了，别囔囔了，一会儿把警察招来了。”段晓妮呵斥道。

　　两个人立即不说话了。段晓妮问：“你们打算在这里躲到什么时候呢？我看这里也不安全，要不，我帮你们去农村我的保姆家？”

　　“你保姆家离这里多远？”贾小二问。

　　“不远，利民河后面的那个山坡上有个窝棚，我去那里玩过。警察们找不到的。”

　　“行。我们吃完了这些东西就走——”贾小二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门响。三个人立即停止说话，屏住气息，听着外面的声音。

　　昏沉沉的华剑，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心里莫名地兴奋起来。“一定是张忠叔叔来了！”华剑猜测着。她不能等着张忠他们摸进来，因为里面还有三个人，而且，贾小二还有枪。想到这里，华剑站起来就往门口跑。

　　段晓妮喊：“华剑跑了！”

　　“别让她跑了！”军崽喊着，顺手就拿起了贾小二的猎枪。

　　张忠和杨柳川已经推开门走进来了。华剑兴奋得就要扑进张忠怀里的时候，军崽手里的枪响了。

　　张忠一惊，急忙要护住华剑。可是，杨柳川却扑了过来，他张开双臂，护住了华剑和张忠。

　　当杨柳川倒下去的时候，张忠的心都要碎了。他来不及查看杨柳川的伤势，握着手枪，朝着枪响的地方发出了一梭子子弹。

　　军崽扑倒在地。贾小二刚要跑，被张忠一声断喝，随即用枪顶住了他的头。段晓妮趁机溜了出去。

　　华龙赶到的时候，华剑嘴里的破布已经被张忠掏了出来，绳子也被解开，扔到了地上。

　　看到华龙，华剑觉得自己很委屈，竟然哭了起来。华龙摸着华剑的头说：“坚强点，孩子，一切都过去了。”

　　华剑跟着杨柳川来到了医院。一路上，华剑用手捂着杨柳川的伤口，白嫩的手上满是鲜血。

　　将贾小二收监后，局里的干警们都来到了医院，守在了手术室门外。

　　当带口罩的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华剑第一个冲了上去。“医生，杨叔叔怎么样？”

　　医生轻轻摘下口罩，默默地摇了摇头。

　　华剑立即明白了，她冲进了手术室，杨柳川躺在手术台上，身上蒙着白布。她轻轻地掀起白布单，只见杨柳川像睡着了一样，只是脸色苍白。华剑控制不住自己，高声地喊着：“杨叔叔！”

　　华龙进来将华剑拽了出去，“小剑，听话。”华剑能感觉到华龙声音哽咽。

　　张忠走进来，站在杨柳川的面前，说：“不是说好破了这个案子，我们一起去利民河游泳吗？你怎么先去了呢？说话怎么不算数呢？”张忠一连串地发问着。

　　杨柳川的牺牲，在利民市公安局内部掀起了轩然大波。有恨贾小二不争气的，也有人认为杨柳川的牺牲，是因为军崽，跟贾小二没太大关系。因此，在对贾小二的处理问题上，局内的意见不一致。

　　贾明对于杨柳川的牺牲，也表示很沉痛。毕竟，是他的儿子贾小二跟同伙在一起，导致了杨柳川的牺牲。但是，对贾小二的处理是轻是重，关键要取决华龙的态度。尤其贾小二绑架华剑，这个就是犯罪事实。如果华龙能高抬贵手，案件的性质就会发生变化。

　　贾明之所以厚着脸皮来找华龙说情，也正是担心华龙会新账旧账跟他一起算，如果是那样，贾小二的罪行要多重就有多重。

　　贾明找到华龙的时候，华龙正在看杨柳川写的一幅书法。

　　“老同学，我想求你放过我家小二。”贾明说。

　　“你家小二不是我说放过就放过的，要看杨柳川是否答应。”华龙看着杨柳川飘逸的书法作品，痛心地说。

　　“人死不能复活，关键是活着的人。小二不懂事，给他一个机会吧！”

　　“这件事我现在不想答复你，等开完杨柳川的追悼会再说吧！”

　　贾明觉得很没趣，耷拉着头走出了华龙的办公室。心里气得直骂：“有什么了不起，还端上了架子了！”

　　贾明只顾低头走路骂华龙，没想到迎面差点撞上了洪爷。

　　“贾明来找你干什么来了？给他儿子贾小二说情，是吗？”洪爷一进华龙办公室就大声问道。

　　“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华龙说。

　　“他有个屁苦衷！连个儿子都没教育好！害得我失去了一位好干警，真是可惜了，杨柳川多有才啊！”洪爷惋惜道。

　　“是啊，柳川的书法写得不错，以后再也欣赏不到了。”华龙把杨柳川的书法条幅卷了起来。

　　“好好保存吧！”洪爷嘱咐华龙。

　　“嗯，我会的。”华龙说。

　　“追悼会都准备好了吗？”洪爷又问。

　　“都准备好了，柳川的妻子和儿子都参加。”华龙说。

　　“好，追悼会后，严肃处理贾小二，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绝不能手软。知道吗？”

　　“知道。您放心吧！”华龙答应洪爷一定严肃处理贾小二。

　　在利民河大桥上，洪爷、华龙、张忠等正在给杨柳川的爱人夏丽和儿子小川送行。

　　洪爷觉得对不住杨柳川，没能留住他的爱人和孩子。他试图再劝一劝夏丽：“小夏，你看能不能再考虑一下，我觉得你留下来好些，有什么困难大家都可以帮你。”

　　“洪局长，谢谢您。我还是带着孩子回自己的家乡吧！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会让我想起小川的爸爸，我会很难过的。”夏丽因为这些天的悲哀，眼睛仍然红肿着。

　　小川已经16岁了，非常懂事，他看到妈妈难过，急忙拽住夏丽的衣襟说：“妈妈，不要哭。爸爸在看着我们呢！”

　　洪爷用手抚摸着小川的头，声音有些哽咽：“跟妈妈回到家乡，好好照顾妈妈，有什么事就给洪爷打电话。”

　　“好的，洪爷爷。”小川答应着。

　　华龙和张忠跟小川拥抱后，跟小川和夏丽告别。

　　目送着夏丽和小川乘坐的车子走远，洪爷、华龙和张忠在桥头站了很久，才心情沉重地返回利民市公安局。

　　华龙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小张拿来了遣送大西北人员的名单，其实这份名单已经经过局班子讨论通过了，华龙签字就生效了。华龙看到贾小二的名字，犹豫了再三，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他为贾明感到心痛，贾小二能有今天，完全是贾明和王兰子娇纵的结果。

　　听说要送贾小二去大西北，贾明的妻子王兰子找到孙家胡同华龙的家里，在地上撒泼打滚地骂华龙。

　　“华龙，你他妈不是东西，你把我儿子送大西北去，你这是报复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