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老警》作品连载(56)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9月04日16:51 来源：中国作家网 柳迦柔

　　“叔叔，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华剑刨根问底。

　　“你还记得唐艳阿姨吗？我和你唐艳阿姨是一家的。”医生说。

　　“哈哈，您是王宽叔叔？”华剑惊讶地问。

　　“没错。回家吧！丫头。”王宽笑着，又去接待其他病人了。

　　“叔叔再见！”华剑背着华武，后面跟着小宝子，三个孩子离开了医院，往家走去。

　　路上，华剑问华武：“小武，疼吗？”

　　“不疼，就是有点发木。”华武说。

　　“晚上该疼了。以后不要这么玩了，知道吗？爸妈会担心的。”华剑嘱咐着。

　　“姐，我知道了。”华武答应着，不说话了。

　　华剑出来的时候，锁上了大门，她将华文一个人锁在了家里。

　　现在，她背着华武回到家，还没进家门，眼尖的华武喊：“姐姐，大门上有刀！”

　　华剑急忙放下了华武，抬头看着大门，只见门框上插着一把刀。在刀的下面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华龙，当心你的狗命！”

　　“这是谁干的？”华剑的心里涌起了疑问。她突然联想起放学后跟着她的那个人影，难道是一个人干的？

　　华剑带着华武进了家门，她又将大门锁上。小宝子住在前院，他已经回家去了。华剑和华武进屋的时候，华文已经帮华剑做好了一锅饭。看见华武的嘴唇包着，问：“小武，你怎么了？”

　　“扎的。”华武支吾着说。

　　“谁扎的？我找他去。”在华文看来，华武就是他们家的宝贝，谁也碰不得的。现在伤成了这样，那还了得？

　　“小宝子扎的，你能跟他讲出什么四五六来？就知道发火爆脾气。”华剑埋怨着。

　　“我们俩就这么一个宝贝弟弟，谁要是把他伤了，妈会很伤心的。”

　　“王宽叔叔已经给包扎了，叔叔说过几天就会好的。你别大惊小怪的，免得妈妈难受。”华剑叮嘱华文。

　　“我知道了，姐。可是这么大的事要让小宝子他爸知道，揍他一顿才解气呢！”华文不甘心地说。

　　“揍什么揍？小宝子他爸都五十多岁了，才有这么一个小宝子，他能舍得揍吗？再说，小宝子缺心眼似的，没深没浅，你能跟他一般见识吗？”

　　“也是这样，那就没人能管小宝子了吗？”华文生气道。

　　“以后看住小武，少跟小宝子玩。记住了吗？”华剑一边切咸菜，一边对华文说。

　　“嗯。我记住了。姐姐，我来切吧，你去喂小武吃饭。”华文很懂事。

　　华剑端着饭碗，拿起小勺喂华武吃饭，华武哭了。“姐，疼。”

　　“能不疼吗？是不是嘴一动弹就疼啊？”华剑问。

　　“嗯，一吃饭就疼。”华武哭唧唧地说。

　　“看你以后还跟小宝子拼刺刀不？这次是个教训，记住了？”

　　“嗯。”华武眼泪汪汪地看着华剑。

　　华剑连哄带劝地让华武吃了饭，这才放心地进了厨房。

　　外面响起了沉闷的雷声，华剑意识到母亲高敏加班还没回来。她抬头看了看外面，接着刷碗。

　　华文走过来，对正在刷碗的华剑说：“姐，要下雨了，妈还没回来。”

　　“你在家看着小武，我去给妈送雨衣去。”华剑穿上了雨衣，又找出家里的另外一套雨衣。

　　“姐，外面又打雷又下雨的，你不害怕吗？”华文问。

　　“害怕也要去。难道让妈加班回来还挨雨浇吗？”华剑反问道，仍然往袋子里装雨衣。

　　“嗯，姐你要注意安全啊！”华文嘱咐华剑。

　　“放心吧，小文。你在家里看好弟弟。”华剑说着，将雨衣的帽子扣在了头上。

　　“姐……”华文还想嘱咐华剑，可是，华剑已经穿着雨衣冲出了门外。

　　她打开了大门，出去后又将大门锁上。然后，消失在雨幕中。

　　华文和华武站在窗台上，看着华剑在大雨中，锁上了大门，华文对华武说：“小武，我们以后都要听大姐的话，记住了吗？”

　　“记住了。”华武懂事地点了点头。

　　暴雨越下越大，地上顷刻间已经汪起了一片积水。华剑在雨中趟着水，艰难地向地毯厂的方向走。雨很大，天又黑，华剑几乎分不清方向，幸亏她去过几次高敏工作的地毯厂，大致的方向还不至于弄错。只是因为雨太大，连打闪再打雷的，让华剑走起来很困难。雨水顺着帽子滴落下来的时候，淌进了脖子里，凉丝丝的。可是，华剑顾不上这些。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她虽然害怕，但还是给自己壮着胆子，一边哼着歌一边向前走。她担心这会儿高敏如果下班了，是会挨雨浇的。这么大的雨，不穿雨衣怎么行呢！

　　在华剑的心里，妈妈高敏的身体是很孱弱的，妈妈为了这个家支撑着病体去工作，真的很不容易。她要多为妈妈分忧，只有这样，妈妈才能挣回来钱，爸爸华龙才能更加安心地工作，多抓坏人。

　　华剑一路走着，一路想着。当她走到地毯厂门口的时候，地上的积水已经没了膝盖了。雨衣的下半截都湿透了，她的裙子也粘在了腿上。

　　华剑走进来的时候，工人们谁也没注意到她。她站在门口，雨衣上的水顺着雨衣往地上滴，地上很快就汪了一小滩水，华剑将雨衣的帽子摘下来，朝着里面看着。

　　车间里，与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一幅精美的地毯已经快收尾了，人们正在剪着上面不平整的地方。这块地毯是给外贸加工的，非常急，工人们已经加班半个月了，今天终于织完了。她们看着自己的作品，很兴奋。完全忽略了外面雷电交加的世界，尤其是高敏，欢喜地看着自己亲自参与编织的地毯，这样一件巨幅的艺术品，太精美了！她在心里赞叹着，手里忙得更欢了。

　　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高敏的兴致。

　　“那是谁家的孩子？”

　　“华剑？”高敏顺着声音看过去。

　　华剑也看到了高敏。“妈——”没等喊出声，眼泪却流了下来。

　　“小剑，你怎么来了？别哭！”高敏问着，语气中满是慈爱。

　　此刻的华剑，真想把这一个晚上经历的事件以及自己感受到的那种发自心灵深处的委屈都向高敏倾诉，可是她控制住了自己。转而说道：“妈，我担心您被雨浇到了，给您送雨衣来了。”她伸出了拿着雨衣袋子的那只胳膊。

　　“外面下雨了？光顾着干活了。”高敏说。

　　“外面还打雷呢！您都没听到？”华剑问。

　　“车间里的人边说话边干活，只在地毯上较劲了，没顾上外面。小剑，都浇湿了吧？快把妈妈的干衣服换上。”

　　高敏说着，顺手拿起放在旁边的一件外衣，就要给华剑换上。

　　“妈，不用了。就是穿上了，一会儿到外面也会浇湿的。”

　　“那也不能这样熥着啊！”高敏焦急地说。

　　“妈，没事。您先忙，我欣赏下这幅地毯。”华剑笑着说。

　　“行，妈快忙完了。我们一起回家。”高敏手里没停下干活。

　　“妈，这幅地毯太精美了，华丽的图案和厚厚的绒毛，不知道谁能用上呢！”华剑感叹道。

　　“这是运往国外的，让外国人看看我们中国人的手艺。”高敏自豪地说。

　　“妈，你真伟大。”华剑带着赞赏的眼光看着高敏。

　　“这可不是你妈一个人织出来的，这么多阿姨一起劳动的结果。”

　　“可是这里也有我妈妈的一份功劳啊！”华剑笑着，在高敏的眼里，是那么地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