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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子见我带了个大美女来公司,他变得更纳闷了。一个即将失业下岗的人,怎么还有这心情?当然顺子的想法也有道理。不过,他哪里会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好得很,我甚至想,就凭顺子在关键时刻给我打的那个电话,等我当上响铃广告老大之后,一定把他提起来做个副总。
我没有介绍娜娜和顺子认识。但在顺子跟我打招呼时,娜娜也微笑地冲他点了点头。
我的办公桌还在,只是电脑上落了少许灰尘,不过没关系,这并不影响我们玩电脑游戏。我打开电脑进入,再进入,直至调出来我设计的游戏软件。我所设计的软件名字叫关公战秦琼。我设计这个软件的目的就是想求证一个结果,看看他们两位古代名将究竟谁能打过谁。这个软件我还没设计完,到目前为止,关公和秦琼还是打得难分难解,不分胜负,不过,这回估计他们之间的排名次序应该会有结果了。
我正在给娜娜演示我的设计杰作,杜三娘来了。她一走进办公室,看到我后,便站在那里,用眼睛打量我们,不过,我知道她是在看关丽娜。
我主动和她打招呼:“杜总。”可她连用鼻子哼都没哼我一声。只见她杏眼圆睁,用蔑视的眼光看着关丽娜,从嘴里发出的声音却是冲我而来:“没人通知你吗?你已经被开除了。”
开除我?怎么说我也是事业单位的员工,开除我总要履行个程序吧?我争辩道:“杜总,开除我的理由是什么?”
“理由?什么理由?我的话就是理由。”
“可杜总,虽然你是响铃广告的领导。但是作为事业单位的职工,我有我的权益。而且,职代会也要走个程序吧?”
“李诗南,你的话太多了,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炒鱿鱼了,至于你所说的什么权益,职代会啰里巴唆的东西,对我不存在,不服你可以去告,如果你听懂我的话现在就收拾你的东西走吧。”杜三娘没允许我申辩,她转头冲着顺子吼道:“顺子,监督他收拾东西,别让他把公家东西拿跑了。”说着她扭着大屁股向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娜娜急了,我第一次见她这样发脾气,而且她发起脾气来不仅斯文得很,也可爱得很。
“杜总,请等一下。”关丽娜言语斯文,语气却十足的蔑视。
杜三娘慢慢地转过头来,她疑惑地对关丽娜说:“你在叫我吗?”
“对。”关丽娜语气坚定。
“你?你是干什么的?我又不认识你。”杜三娘乜斜着双眼看着关丽娜。
“我是谁不重要,但我认为你这样处理一个员工的去留问题有点欠妥。”坐在椅子上的关丽娜,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
“哎呀!怪了?我处理员工问题,要你来说欠妥?你是干什么的?”杜三娘的口气不仅不友好,甚至有点怒气。
“我说了这不重要。”关丽娜微笑着说。
“可这对我很重要,你在插手我的问题,我必须知道你是哪路神仙,或者说是什么东西。”杜三娘说着双手叉腰。
关丽娜还是一个姿势,但愠怒已布满脸颊,她一字一句道:“请你放尊重点。”
“尊重?笑话。我连你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尊重你什么?再说了,在门都,从来都是人家尊重我,我看你是闲得无聊,知趣的话,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否则的话,待会儿我让你和这小子一起滚。”杜三娘说着用手指了指门口。
关丽娜,她哪里受过这个气。真应了那句话,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不过良好的个人素质和正派门风的家教,她还是忍下了这口气。毕竟,杜三娘在关丽娜眼中,和野人没有什么区别。文明与野蛮不可能没有区别。关丽娜是文明的人,仗势欺人属于野蛮行为。作为文明人关丽娜不想和她吵架,她站起身来。叫上我:“南南,我们走。”
杜三娘误以为关丽娜怕了她。现在听说我们要走,她还来劲了。就在我们刚要出门时,只听杜三娘在我们身后说:“一对儿狗男女。”
这句话如一把钢刀扎在了关丽娜的心上,她被扎疼了。“狗男女”这句话可是败坏家门的一种最严厉指责。任何一个官家成员,最不能忍耐的就是对其家门的谩骂与攻击。他们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在这个社会上,为了钱财,他们可以做到不争。但在权力与势力问题上,他们绝对要争。在争这两样东西之前,有一个资本是要守住的,那就是门风。门风遭到破坏,将失去社会的公认。从荣辱方面而言,荣耀的门风才是竞争权力的基础。而“狗男女”指的是伤风败俗,在所有的伤风败俗行为中,万恶淫为首。所以,“狗男女”对门风的败坏,便成为耻辱的极致。
关丽娜听到这句话,她回身几步就冲到杜三娘跟前,她抬手想抽杜三娘的嘴巴。当她抬起手来时,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她把抬起的手变成用手指着杜三娘:“泼妇,你给我记着,对你刚才所说的话,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说完这句话,关丽娜回身拽上我,我们一起走出办公室的大门。走在路上,关丽娜气得眼泪都出来了。我试图去安慰她,上前抱住她的肩,谁知道她气愤地甩开我。我知道,她是真的急了。因为我和她在一起三年多来,她一直很疼我的。毕竟我比她小十岁,从哪方面讲,她都对我呵护有加,这样甩我,还是第一次。
关丽娜走得很快。我一直跟在她身边,我们就这样走着,走了一会儿,她的步子放慢了。
“南南,对不起。”
“娜娜,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带你到公司来,让你受这种委屈,你原谅我吧。”
“南南,这和你没关系。”
我们顺着太子河堤的林荫道向东走。夏季的太子河水位不高,水流也平缓。上午的阳光斜射在水面上,与平缓的水流交融成一块块波动的镜子。虽然现在是八月份,但今年夏天并没有出现骄阳似火的热天气。可能我们走在河边的缘故,丝丝水汽夹在夏日的微风中。阵阵向我们的身体侵袭。可能是水的缘故,我和娜娜的心情好像比刚才清爽了一些。走着走着娜娜身子慢慢地靠向了我。我搂住她的肩,她很顺从地跟着我的脚步,我们在不经意间,来到了河堤路的一处石桌边。来到这里,我们坐在两个形如腰鼓的石椅上。这会儿,我们离水边更近了。娜娜比先前又平静了许多,虽然她这会儿心里一定还在生气,但她的面目表情又挂上了那昔日的微笑。
“南南,那个杜总平时对你也是这样吗?”
“自从她调来后,一直就是这样。”
“为什么?你们之间是同事关系,又不是监狱里的警察和犯人之间的关系。”
“这我也弄不清楚,听说她一直就是这么霸道,在原来的单位干不下去了,才调来我们这里。”
“在原来的单位干不下去了?像她这样的群众基础怎么能做领导呢?”
“娜娜,做领导和群众基础有什么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
“南南,不能这样讲,这是偏激,没有群众基础,组织凭什么考核任用。”
“娜娜宝贝,我可爱的关老师,你太单纯了,简直单纯得可爱。如今什么社会了,当官靠群众基础,群众基础值几两银子?如今当官靠的是上层建筑。”
“歪理邪说。我不否认,社会上有不正之风的存在,可邪不侵正,像她这种蛮不讲理的领导没几个,我们党大多数领导作风是正派的。”
“是没几个,可是有一个就让我摊上了。”
“你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还是你惹到她了?”
“娜娜,其实我工作也很卖力气,可她就是有事没事喜欢挤对我,几个月前她刚调来时,对我还可以,后来我们的关系发展下来,矛盾越来越多,一会儿说我的策划方案没新意,一会儿又说我眼中没有领导。总之,弄得我是左也不是,右也不对。”
“那是为什么?刚开始不是关系挺好的吗?”
“好是好,可她有事没事就把我叫到她办公室,门一关开始东拉西扯,我很讨厌她这样做,领导找职员谈话,有事说事,没事关上门闲聊,同事们会怎么看我,再说了,我如果和她走得太近了,那也是要有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