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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破烂》(26)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05月27日15:17 来源:中国作家网 王延才

  王正民想了半天说:“没有必要。如果他说没涨,你也不一定信;他也不能说我涨价了没告诉你;他如果真涨了就说没涨,你也没办法。就得等等看看,如果他真涨了,我们也涨!”

  刘芬猜测:“赵二花都起誓了,我看能是真事。”

  王正民分析说:“如果说是高老六他们那边搞名堂,这种名堂能维持几天?没有多大意义……我看不可能。我感觉乔冬梅来提出和平共处是诚心的。”

  刘芬埋怨:“你就相信别人。”

  王正民:“不论怎么说,宁让他先对不起咱,咱别先对不起人家……把人做好了才能把买卖做好!倒是赵二花不可信,人们叫他二花,一定有它的道理……”

  第二天中午,赵二花的车停在了高老六的院门口。高老六两口子迎出来。

  赵二花说:“西头小王那边涨一毛七了……但我还是给你们送,我相信你们也不能亏了我!”

  高老六义气地:“不能……他多少钱我给多少钱!整呗……谁怕谁啊?”

  乔冬梅很生气:“说好了的……我给他打个电话!”

  赵二花急忙说:“弟妹!你这么不把我装进去了吗?这么整以后谁还能告诉你了……再说了,人家心里跟你较着劲呢,能告诉你实话吗?……你白浪费那个电话费!”

  高老六生气:“打什么电话?商场就是战场!你怎么那么相信那个姓王的?你以为爱好文学的人就都是正人君子啊……别让他把咱卖了还帮他数钱!”

  乔冬梅无言,脸上充满了委屈和怨恨。

  两天后的晚上,乔冬梅还是心绪不平,忍不住拨通了王正民家的电话。高老六坐在炕上。

  电话传来王正民的声音:“喂……”

  乔冬梅责问:“你家瓶子现在多少钱收?”

  王正民听到是乔冬梅的声音,不满地说:“一毛七!”他刚说完,乔冬梅那边的电话就啪地挂断了。王正民一愣放下电话,生气地对着电话说:“你一毛七我就不知道一毛七吗?”王正民是涨到一毛七,他是在得到证实高老六确实已经涨价之后才涨的。

  白天大老李来送瓶子,说他赶车路过高老六家门口,高老六说给他一毛七,他没停……当时赵二花也在高老六家院子里。

  对赵二花的话王正民怀疑,还持观望态度,而大老李的话肯定是真实的……高老六涨价了,确凿无疑。刘芬更是埋怨他太轻信别人,甚至有重色的嫌疑。东头先涨价了,虽然这个结果是王正民需要观望和证实的,因为他不能做首先破坏规则的人,但最后他不能不对乔冬梅的诚信感到疑惑和不满……所以当听到乔冬梅的电话,他回答的语气显然有些生气。

  乔冬梅听了王正民的回答一惊,气愤地放下电话。

  高老六得理:“人家赵二花没撒谎吧?”

  乔冬梅无言以对。

  高老六说:“其实做买卖就是你吃我我吃你……你别看姓王那小子文质彬彬的样子,那是一条披着羊皮的狼!你太天真了……我告诉夏发了,让夏发整他!”

  乔冬梅愕然看着高老六。

  17.挂红

  院子西边,棚子的骨架已经搭建竖起,开始上瓦。王正民在顶上,来帮忙的于军也在高处,刘芬在下边递着石棉瓦。

  院外街上传来张大虎向棚顶上王正民的喊声:“王哥!在街上听收破烂的说你搭棚子呢,我帮忙来了!”

  王正民欣然:“来吧!正好替你嫂子递瓦……在街上干什么呢?”

  张大虎进院,边走边开心地说:“逗金大疯子玩,让她唱歌她不唱,她《白毛女》唱得可好听了!”

  于军:“他还逗个人呢……”

  张大虎走到棚子前,见到刘芬,有些拘紧地笑着:“嫂子……”

  刘芬也现出客气,张大虎已从她心里走下神坛,她接受了,况且他说是来帮干活的,就应付地说:“大虎这两天怎么没过来呢?”

  张大虎:“刮风下雨不知道,谁烦谁我还能不知道吗……唉!我就这么一个拜把子哥们,白瞎我当弟弟的一片心意了……”

  上面的于军说:“别啰嗦了,递瓦!”

  “哎,哎……嫂子我来!”张大虎说着接过刘芬手中的瓦。

  “我去给你们做饭。”刘芬说。

  张大虎向上递瓦,转头向走去的刘芬说:“嫂子!整宽裕点,别花生米都不够吃!”

  刘芬不好意思笑着回头:“唉!”

  于军笑:“嘿!他还挑上了……”

  张大虎:“咋的?这是我哥家……臭于子你不老实我削你!”

  于军开逗:“大虎!你嫂子谁的媳妇?”

  张大虎抬头刚要还口,见王正民正从上面向他瞪眼睛,他想起了王正民对他的告诫,改口得意地说:“我嫂子是我哥的媳妇呗!你以为我虎呢?”

  上面的两个人大笑。于军:“行啊,这小子开窍了!”

  张大虎突然一脸严肃地左右望着顶梁:“王哥……”

  王正民:“咋的?”

  “上梁放炮没有?”

  “没有。一个装纸壳的棚子放什么炮啊!”

  张大虎:“不放炮你也得梁上挂个红布条啊!挂红是吉利辟邪的,哪有上梁不挂红布的?别说你这像房子那么大的棚子,人家盖个猪圈搭个鸡架还系个红布条呢……不信你问臭于子!”

  王正民望着于军。

  于军:“他说的也是。”

  张大虎向屋里喊:“嫂子!有红布没有?”

  屋里传出刘芬的回答:“没有。”

  王正民:“没有就算了!”

  张大虎不满地坚持:“不行!不挂红布不好!”

  王正民一时无奈。

  张大虎愁思焦急,手足无措的样子……突然问:“厕所在哪儿?”

  王正民说:“房后。”张大虎向房后跑去。

  于军:“懒驴上磨道,不拉屎就撒尿。”

  不一会儿张大虎从房头奔出,手里扬着一块红色的东西,欣喜地喊着:“有了有了!有红布了!”

  于军看着跑近的张大虎:“什么呀?”

  张大虎:“我把裤衩子脱了!”

  王正民哭笑不得:“这……”

  张大虎:“管它什么呢,是红的就喜兴辟邪!就比没有强!”他高兴地说着,风风火火地拿钉子锤子,上到凳子上把裤衩子往顶梁上钉。

  于军笑逗:“是不是你嫂子的裤衩子啊?”

  “是……能咋的?我嫂子穿新,我哥穿旧……今年我本命年,我嫂子补补又给我穿了。”张大虎美滋滋的有些骄傲。

  于军:“这裤衩子也算你们家祖传了,这么金贵的东西你也舍得?”

  张大虎从凳子上下到地上,欣慰地望着悬挂在梁上的打着补丁污秽的红裤衩,说:“别说你臭于子,就是牛镇长家要挂……我都不会脱!也就是我王哥有这个面子,为了我王哥我什么都能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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