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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必烈大汗》(36)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2年12月25日12:05 来源:中国作家网 巴根

  下车后的完颜哈达策马奔向高坡处,在那里查看全局指挥战斗,跟前站着十几名大将,边上有擂鼓手,摆有十几个大鼓,擂鼓助阵。一军官飞马过来在马上施礼高喊:“大元帅,蒙古人的追兵冲过来了。”完颜哈达异常镇定地说道:“命令后队一定挡住,各位将领稳住大军,不要乱。”

  兀良合台与忽必烈从中军出发,骑着马前行,一探马跑来马上施礼报:“万户长,蒙哥王子已挡住了完颜哈达大军,杀得十分激烈。”兀良合台见时机成熟,举刀大喊:“冲过去。”大军如黑云压境般向前移去,喊声震天。

  从不同方向出击的几支蒙古军队此时渐渐汇聚到一起,把金兵冲击得七零八落,战场变得混乱而残酷。董文用、董文炳二人很久没有经历这么惨烈的战场了,早已经红了眼,放马四处砍杀。

  陈和尚见董文炳连杀四人,势不可挡,便直奔董文炳袭来,挺枪过来直刺董文炳,董文炳一闪身,抓住了陈和尚的枪尖,二人互相拽着一起摔下马来,在地上扭打在一处。陈和尚身材虽小却力大如牛,趁董文炳不备,突然抓住了地上的一把刀,挥刀直砍下来。这一刀明显是直接奔着董文炳的颈项去的,董文炳来不及拾刀抵挡,只能下意识地闪身,却不想这刀力道太大,速度极快,左肩没来得及收回,刀已经到了。只听见董文炳一声惨叫,左臂被陈和尚硬生生地砍了下来。

  陈和尚举刀再砍的时候,董文用听见兄弟的惨叫,放马赶来,一刀砍在了陈和尚的后背。陈和尚一个滚儿又爬起,挣扎了一下,拽住了一个无主的马飞上马背逃走。董文用来不及追赶,赶紧下马撕下内衣给董文炳包扎断臂。

  ……战役结束时,已经暗淡的天空飘起了雪,战场上随处可见人和马的尸体,一个金军士兵的嘴里插着刀,不停地晃动着。一个蒙古军士兵被战马压住身子,满脸是血,无力地挣扎,不一会儿脑袋一歪再也不动。不远处一个金军将军胸上插着十几支箭,血流了一地。到处是刀枪剑戟,残旗烂旌。雪很快下得急了,落在地上,被血瞬间染红。

  拖雷领着众将领前去看望董文炳,到了医师的营帐,看见董文炳躺在行军床上,跟前站着一医师,正要帮他换药。拖雷走过来俯下身轻轻地叫:“董文炳、董文炳。”几声后董文炳慢慢睁开了眼。

  拖雷:“董万户长,我们已经消灭了完颜哈达的主力,即将进军汴梁,您就安心养伤吧。”董文炳嘴翕动着说不出话来,两行眼泪挂在了脸上。

  拖雷不忍再看,领着众人往回走,统计这场战役的伤亡。等回到行军大帐,拖雷与众人各就各位。史天泽站起道:“牺牲的千户长有十八名,其中汉军千户长十名,蒙古军千户长六名,其他军千户长两名。”

  拖雷:“尸首都找见没有?”

  史天泽:“只找见了十名,其他八名还未找见。战死千户长以下将士一万一千五百余名。”

  拖雷摇头叹息:“死伤惨重啊。”

  史天泽:“敌方三十万大军被冲垮。死伤不下十五万。”

  拖雷抬起头,看着汴梁的方向说道:“立刻进军汴梁,把汴梁城围起来。”

  金军主力虽然尚未完全被毁,但已经无力再和蒙古军进行大规模正面交锋。完颜哈达站在雪中,身后站着陈和尚等十几位将领。众人看着眼下的残兵败将,个个面色凄然。

  完颜哈达望着远处摇头道:“惨,太惨了。我打了一辈子的仗,这次是明明白白打的败仗。我三十万大军守住关隘是一支虎军,离开关隘与蒙古军对抗,就是自讨败绩。但是,有何办法啊?天要败我,他们要败我,天啊……”

  陈和尚忍着痛说道:“大元帅,下一步怎么办?进汴京的路已经被他们堵住了。”

  完颜哈达闭上眼表情痛苦地:“蒲察官奴元帅如果派一支精兵出城接应我们,我们还有希望进得汴梁城里。但是,官奴元帅不会这么做的,他不会这么做的。”

  陈和尚:“那我们到蔡州吧,那里粮草丰厚,维持大军几个月没问题。”

  完颜哈达无奈地说道:“只有这条路了,整顿兵马向蔡州进发。”

  三峰山兵败后,金军主力丧失殆尽,蒙古三路大军会师汴京城下。一年后,汴京城破,完颜守绪自缢身亡。与此同时,拖雷突然接到大汗病危速回的密报,便带着蒙哥、忽必烈日夜兼程往窝阔台汗在燕京的行宫赶去。

  为了治好窝阔台的病,耶律楚材从中原找来了最好的医师。医师诊断一番,摇头表示无能为力,一旁的乃玛真见后不住地流泪,苦劝医师想办法。耶律楚材见医师为难,便劝慰了乃玛真几句,顺路送医师出来。

  耶律楚材:“医师,您真的没有办法了?”

  医师:“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真的没有办法。有办法我为什么不用?我们医生就是救死扶伤的呀。”耶律楚材心想此话不假,此番为了给大汗看病,几乎寻遍了天下名医,可是竟没有一位医生表示有办法,只好拍了拍医师的肩膀,说了声:“辛苦。”

  回到屋,耶律楚材看见乃玛真坐在椅子上,愁眉不展,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位萨满大法师。见耶律楚材进来,乃玛真擦了擦眼泪,和大法师说道:“大法师,怎么办啊?大汗连药都灌不进去了。”

  萨满法师:“我给他做法事吧,问问长生天,大汗到底得了什么病,长生天会派神来告知我们的。”

  乃玛真:“那赶紧做吧。”

  萨满法师:“我这就去接神灵来。”说着萨满法师走了出去。

  萨满法师刚走,拖雷带着忽必烈等人就进来了,见到乃玛真和耶律楚材,连忙问大汗的病究竟怎么样。耶律楚材直摇头,乃玛真说道:“刚才萨满大法师说,做法事请神灵问问长生天,大汗到底得的什么病,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

  到了晚上,窝阔台依然躺在床上人事不省,院中摆了一条祭桌,桌子上摆着七牲头祭品,点着香。萨满大法师着法衣法帽,手握小鼓站在中央,周围是六名弟子,手握小鼓三名,手拿铜锣三名。萨满法师口中念念有词:“长生天降神灵,长生天降神灵。”边念叨边开始手敲小鼓舞蹈起来,六名弟子敲鼓、敲锣也围着大法师舞蹈。

  舞蹈了一阵,大法师突然浑身猛烈颤抖着,跪在香案前直挺挺地一动不动,六名弟子放慢了速度,围着祭桌舞着。良久,萨满法师长舒一口气,慢慢站了起来。众弟子们停止了舞蹈。

  萨满大法师走到乃玛真和拖雷跟前鞠了一下躬:“大汗夫人、大王,神灵回来了。”

  乃玛真急问:“神灵启示了什么?”萨满大法师做了一个回屋的手势。乃玛真、拖雷、萨满大法师往屋里走去。进了屋,乃玛真急问:“神灵到底启示了什么?”

  拖雷也道:“您快说吧。”

  萨满大法师:“长生天让神灵传旨,大汗来到这里杀戮生灵过多,触怒了这里的山神、地神、河神、树神,众多神灵在作祟,非夺大汗命不可。”

  乃玛真:“啊,那怎么办啊?大师快求神灵救大汗啊。”

  萨满法师异常严肃地:“神灵启示我,必须有一名血缘至亲替大汗到长生天那里求情,长生天才可饶恕大汗。”

  拖雷一惊:“您说的是必有一人替大汗……”

  萨满法师点了点头:“否则大汗过不了这一关。”

  乃玛真一听马上哭了起来,说道:“大汗的孩子们都在千里之外,谁替他牺牲啊……谁替他牺牲啊……”萨满法师任务完成,悄悄地退出了屋子。拖雷似乎被什么东西击中了胸口,一言不发慢慢地走了出来。

  天空月明星稀,拖雷仰望着天空神情茫然,站了好一会儿,树上有一只猫头鹰咕咕、咕咕、咕咕叫了三声,扑棱一下展翅飞远。拖雷自言自语:“血缘至亲代为牺牲,血缘至亲代为牺牲,血缘至亲代为牺牲……”

  回到自己的营帐,拖雷躺在唆儿忽合塔尼身边,始终睡不着,刚翻了个身,唆儿忽合塔尼坐了起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翻来翻去睡不着的。”拖雷也坐了起来低头不语。

  唆儿忽合塔尼:“有事说啊,难道还瞒着我?”拖雷侧身凝视着夫人。

  唆儿忽合塔尼:“你这是干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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