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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秀芹:师生三人的“花事”
来源:中华读书报 | 高秀芹  2025年02月13日08:47

《花事》源于一场跟谢冕先生的饭局。

席间,先生边喝酒边对贺绍俊老师说:“你写了很多好文章,你编的《老孟那些酒事》最有意思,继续编下去。”

那个被称作“老孟”的师兄孟繁华很谦逊地说:“我没有酒事了,下一本该编谢老师的酒事了,先生喝酒,‘五中全会’毅然不倒!”

我们在边上附和:“对对,编谢老师的酒事!”

先生大笑:“我的酒事不好玩!”

先生出版《觅食记》后,一步跨入美食家行列,先生自谦“论饭量、运动量、写作量在北大90后里谢某名列前茅”,其实还要加上一个酒量。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先生醉酒,他可以同时喝“红黄白啤洋”,运筹帷幄,谈笑风生。

“花间一壶酒”,由“酒事”到“花事”在别人看来十万八千里的事在我们这里就是一杯酒的事。先生刚写完美文《我与紫藤有缘》,由紫藤想到好文《岂止水仙,更有腊梅》,还有更早的《岂止橡树,更有三角梅》,老孟倡议,把先生写花的文章辑成《花事》。

先生说只有几篇,不够一本书,先生指着我说:“秀芹近日写花多篇,颇有气候!”老孟说那就师生的“花文”编在一起成一册《花事》,先生当即欣然允诺,并叮嘱老孟写序,老孟深得谢老师真传,文章越发汪洋恣肆,序言《花事如海 真情如梦》芳香四溢,就有了我们师生三人的《花事》。

那是2023年某月某日,席间还有吴丽艳、李云雷、赖洪波和柴莹。

先生是文章大家,先生写花,有故事,有细节,有情谊,有格局,花事乃人事,高洁风骨花为媒介,有舒婷的三角梅之诗,宗璞的水仙花之谊,山东朋友醇厚的槐花之约,花好月圆诗意盎然。如果说先生之花事乃滔滔的宏大叙事,我的花事则是涓涓的个人独白,犹如国色天香之牡丹和在角落里开出自我之花的夜茉莉,承蒙先生厚爱,师兄成全,才有了这本独特的《花事》。

《花事》由文字的花变成可见的花,要感谢画家王震宙先生。震宙来自故乡山东胶州,受教中国艺术研究院,访学于未名湖畔,喜读书,善水墨,青年才俊,画风纯正,既有文人画之书卷雅趣,又有新乡土之勃勃生机,更有对故乡之花的默契和认同。尤其感动的是,他专门为《花事》创作,阅读文字,妙笔生花。他创作的故乡之花也是“花事”的一部分。

谢老师的“花事”大都发表过,我的“花事”新鲜出笼,深恐犯常识性错误,毕竟我是凭自己有限的“常识”和“经验”来写童年的花,还列出了花的纲目:草本花/木本花,又根据一目了然的形态和用途分为:菜蔬花/树木花,我由着自己的性子和感觉来写,仿佛回到童年和故乡的大地。

在植物学上,我归类的草本和本木是否准确,有点拿不准,一定要请专家帮着过过眼,辗转联系上北京大学博物学家刘华杰教授,他在北大出版社出版的《燕园草木》给我留下深刻的念想。我与刘教授素不相识,贸然请教,忐忑再三,稿子上午发过去,下午就收到了刘教授详细的修正稿,让我汗颜,又让我对北大老师陡然生出敬意,他不仅指出了一些植物学上的知识性问题,还补充了某些花在北大校园的生长状况,比如树木花应该列入木本花,树木花我只写了梧桐花和槐花,索性放在木本花类里。考虑再三,保留了目录里的菜蔬花,虽然菜蔬花大多是草本花,不过作为一个文人小品反而有独特的意蕴,希望读者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无论如何,博物学家的人间情怀温暖了我。感谢春风文艺出版社编辑姚宏越,他发给我十年前陪谢老师参观断壁残垣的照片,荒凉中有年轻的光,照亮了今天的花,花开花落,念念不忘。